張原一怔,隨后淡淡一笑,大大方方進了臥室,既然對方一個女子都可以坦然面對,他一個大男人還拘泥于世俗未免顯得太小家子氣了。
“我躺著嗎?”段夢佳問道。
“嗯,躺好。”張原說道。
“嗯……”段夢佳聲音如蚊子一般輕輕應(yīng)了一聲,隨后當著張原的面顫抖著褪下睡裙,直到平平躺在床上,身子還在輕輕顫抖著。
這個過程張原始終低著頭擺弄銀針,進行真氣消毒,不過他能感覺到段夢佳的異樣。
就見他爬上床在段夢佳身邊坐下,然后直接脫下襯衫,再用上衣蒙住眼睛,纏向腦后捆住。
一開始見他脫襯衫,段夢佳還驚恐了一下,她以為自己看錯人了,再見張原用襯衫把自己的眼睛蒙住,便不由感到慚愧,是自己小人之心了,同時心里升起一股敬意,隨之緊張的情緒漸漸平復(fù)下來,身子也不再顫抖。
她感覺在這樣一個君子面前,自己再矯情扭捏,那就顯得太小人了。
不過她想了想,還是說道:“你可以把襯衫拿下來的,不用蒙眼睛。”
“不用,你忘了,連戴教授都對我推崇備至?”張原笑了笑,又道,“在開始施針前,我需要向你科普一些東西,因為我需要你的配合。”
“嗯,你說。”段夢佳輕聲道。
“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可能會超出你的認知范疇,你需要先答應(yīng)我,絕不外傳,即便是你最親近的人。”張原語氣帶著一絲嚴肅說道。
“我答應(yīng)你。”段夢佳也嚴肅回道。
“我的針灸和其他中醫(yī)不同,一會我給你施針的時候,需要用到一種叫做‘氣’的東西,你可以把它理解為一種特殊的能量。這股氣存在于我的體內(nèi),其實我們每個人體內(nèi)都有這樣一股氣,只不過我體內(nèi)的那股氣要比你們強大得多。它相當于人的生機,也就是人們常說的一口‘生氣’,一旦那口氣消失,人也就會死亡。”
“你說的是內(nèi)氣嗎?就是俗稱的內(nèi)功修煉出來的那股氣?因為你修煉了內(nèi)功,所以你體內(nèi)的那股氣比我們常人要強大?”
“也可以這么理解,不過我修煉的功法比普通人要強很多。”張原笑道。
“這樣嗎?那你就是高手咯?像電視上演的,飛檐走壁,踏江而行,一掌拍出去幾十個人全部倒飛出去,哇,那也太帥了吧,那你們的圈子是不是也會每隔幾年舉行一次華山論劍什么的?”段夢佳一下子眼睛發(fā)亮,如同發(fā)現(xiàn)新大陸,這個職場女強人也有一顆少女心啊。
“你說的那些都是小兒科,寫那些書的作者本身就不是我們這個圈子的人,只不過道聽途說,而有些東西,他們是打聽不到的。”張原好笑,又緊接著說道,“好了,我們回歸正題,如果你感興趣,以后我可以跟你分享一些我們?nèi)ψ永锏氖隆?rdquo;
“嗯,你繼續(xù)說吧。”段夢佳俏臉微紅,她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個小弟弟面前表露出小女人的姿態(tài)。
“在我施針的時候,我要把我體內(nèi)的真氣分出部分進入你的體內(nèi),你會感覺到自己體內(nèi)有股灼熱的流動氣體,那就是我的真氣。這個時候,你要放開心神,不要對我有任何防備,全身心去感受那股氣,并借著我的那股氣,找到你體內(nèi)的那股氣,讓你體內(nèi)的那股氣順著我的那股氣運行。”
“好,我知道了,我相信你。”
“嗯,閉上眼睛,開始了。”張原笑容一收,大手一揮,針包里的針齊齊飛出,精確地扎入段夢佳身體的各個穴位。
就在這時,段夢佳突然感覺自己體內(nèi)有一股灼熱的氣體在流動,那種感覺非常奇妙,她來不及多想,急忙靜下心去感應(yīng)那股外來真氣,并借此感應(yīng)自己體內(nèi)的那口真氣。
許久,她終于在自己的小腹位置,找到了那口真氣,果然如張原所說,她的那口真氣非常弱小,只有指甲蓋大小,而且飄忽不定,而張原的那股氣卻如汪洋大海一般,龐大而渾厚。
她生澀地控制起那口真氣,在張原的引導(dǎo)下,順著一種特殊的路線游走。
一開始還走走停停,但到了后面,段夢佳完全沉浸在里邊,她的那口真氣就像是張原那口真氣的跟屁蟲,張原那口真氣走到哪兒,她的那口真氣就跟到哪兒,過程行云流水。
世界仿佛安靜下來,就連時間都似乎停止了,不知過了多久,當段夢佳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時,發(fā)現(xiàn)張原還在給她治療,兩手操控著銀針,時而變換穴位,時而提壓捻轉(zhuǎn)。
而此時張原的渾身衣衫都被汗水浸濕,臉頰和脖子都布滿豆大的汗珠。
看到這一幕,段夢佳心頭微顫,她和張原素昧平生,可此刻張原卻為了她,把自己累成這樣。
“累了,就休息會吧。”她心疼地輕聲說道。
“別說話,還有最后一個步驟,如果我現(xiàn)在放棄就前功盡棄了,就算你不為自己的健康考慮,我也不允許自己犯這樣的錯誤。”張原堅定說道,語氣透著極致的虛弱。
他如今才煉氣二層,神識初開,而同時操控這么多銀針,神識耗費非常大,持續(xù)四五個小時的治療,此刻他的神識已經(jīng)接近油盡燈枯,大腦陣陣疼痛,體內(nèi)的真氣也所剩不多,四肢乏力。
如果等他達到煉氣三層,這番治療就不會如此吃力,但他等不了,這么多年都沒離開過桐桐,在家里感覺不明顯,這一出遠門,他就特別思念桐桐,思念獨屬于他的貼心小棉襖。
段夢佳不再說話,卻是緊咬著那泛著光澤的嬌嫩紅唇,眼圈紅紅的。
她抓起枕邊的絲巾,抬手給張原輕輕擦拭臉上和脖子上的汗水。
張原的相貌不算多英俊,但棱角分明的臉龐和五官卻非常耐看,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充滿陽剛之氣,越看越充滿一股獨特的魅力。
段夢佳看著看著就看呆了,漸漸的,她看到張原的臉色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劇變白,最后變得蒼白如紙,連身體都在輕輕顫抖,坐在床上搖搖欲墜。
段夢佳突然心頭劇烈一顫,鼻子發(fā)酸之下,她似乎有了決定,然而正當她要開口拒絕張原繼續(xù)給自己治療時,卻見張原揮手收針,同時抓過旁邊的被子蓋在她的身上,最后才扯下蒙住眼睛的襯衫。
看向躺在旁邊的段夢佳,張原咧嘴一笑,笑容是那么的淳樸:“恭喜你,夢佳姐。”
這話一說完,張原就眼睛一黑,整個人歪倒在床上,很快傳出輕微的鼾聲。
段夢佳鼻子一酸,眼淚水止不住淌了下來。
她雖然不懂張原的世界,但從張原此刻的情況看,也知道張原為了她付出了很多很多。
從來沒有一個人,為了她如此付出,她感動得一塌糊涂,淚水也流淌得更猛烈了。
“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弟弟,我最親的弟弟。”段夢佳伸出那修長白皙的手,輕輕撫摸張原剛毅的臉龐。
當張原睜開眼睛時,發(fā)現(xiàn)段夢佳就坐在床旁,美目直勾勾盯著自己。
兩人目光交織,最后還是張原干咳一聲,率先打破平靜,笑容尷尬地撓撓頭說道:“不好意思啊,太累了,一下子就睡過去了。”
他一個大男人,在單身女性的閨房睡覺,這總歸不大好。
“沒關(guān)系,你要是累就再睡會好了。”段夢佳飽含柔情說道。
“不用,我睡夠了,我現(xiàn)在渾身充滿力量。”張原忙爬起身,下床邊整理自己身上凌亂的衣物,邊問道,“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非常好,從所未有的輕松!”段夢佳笑道。
“別開心得太早,還沒好全,我需要再施三次針,考慮到你身體的承受能力,下一次就放在下個月吧,然后分別隔兩個月,三個月,半年后你就痊愈了。”張原說道。
“???”想到如前面那種場景還要經(jīng)歷三次,段夢佳就有些羞澀,同時內(nèi)心深處又有點小期待,但很快她就想起張原為了醫(yī)好自己累成這樣,而后面還有三次……
她沉默了好一會,柔聲說道:“我給你放好洗澡水了,你先去洗個澡吧。”
“不用不用,我回南江再洗就行。”張原忙擺手拒絕。
“你瞧瞧自己,一身汗臭味,這樣去坐車不得把人熏跑?。?rdquo;段夢佳翻了個白眼說道。
“呃,那好吧。”張原點了點頭,這樣出門確實不妥,便不再矯情。
“嗯,你直接進去洗就行了,浴袍浴巾都給你準備好了,就放在架子上,不過浴袍是我的,你穿著可能有點小。”說到這里,段夢佳臉上閃過一抹羞紅,浴袍是貼身穿的衣物,如今卻借給一個男人穿。
突然她似乎想起什么,驚叫一聲,又道:“哎呀,我忘記給你準備底褲了!你等著,我這就去樓下超市給你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