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們也來了。”陳漁禮貌性打招呼。
“陳老師,你怎么跟這種人來吃早餐,掉身份啊。”何東瞥了張原一眼,笑呵呵道。
“張先生請我早餐是要跟我聊桐桐的事,和學生家長做好溝通工作是我的職責。”陳漁耐著性子解釋道。
“看來張先生賺到錢了啊,都舍得來這種檔次的茶餐廳吃飯,要不順便請我們兩個,大家都是熟人嘛。”林俊旭笑道。
“你忘了,昨天我們兩個還賠了五百塊給他的,怎么會沒錢?”何東譏諷道。
陳漁不語,她雖然不喜歡這兩人,但這種事已經(jīng)超過她的指責范圍,也不好說什么。
按她的想法,這時候張原應該會盡早付款,好避開這兩人,但結果相反,她看見張原磨磨蹭蹭的,一副為難的樣子。
“我付了,我們去那邊坐吧。”陳漁連忙掃碼付款。
“就當我跟你借的,回頭我百倍還你。”張原只得說道,他不喜欠人情,再說這已經(jīng)是關乎面子問題了。
這話一出,旁邊包括何東林俊旭在內的好多人都笑出了聲。
“不用了,沒多少錢。”陳漁微笑,卻是心中皺眉,印象中桐桐爸爸人挺好的,沒想到接觸起來竟是有些浮夸,沒錢就沒錢,有什么好丟臉的呢。
收銀員一臉鄙夷,大概也是跟陳漁一樣的想法。
張原笑笑,也不在意,當他記憶覺醒的時候,這個世界絕大部分的人事物在他眼中都已經(jīng)舉重若輕,畢竟他站的高度不同。
張原和陳漁才坐下,何東和林俊旭就走了過來。
“陳老師,方便一起吃早餐嗎?”何東笑問。
“坐吧。”陳漁剛想婉拒,轉而就想到這樣也好,自己當個中間人,把昨天的事說開了,免得再生事端。
沒等她開口,何東就說道:“陳老師,我聽我家小亮說,桐桐那孩子昨天還要拿石頭砸他,是不是有這回事?”
“何先生誤會了,這事我調查過了,是你們家小亮聯(lián)合小宇先辱罵桐桐,后來又把桐桐推倒在地,桐桐拿石頭是自衛(wèi),她也沒真砸,就是嚇唬嚇唬小亮和小宇。”陳漁說道。
“那也不行啊,有一就有二,第一次不敢砸,難保第二次也不敢,這不小心是會出人命的,我覺得桐桐這種存在嚴重暴力傾向的學生,不適合在學校上學。”何東說道。
“我也是這個意思。”林俊旭點頭。
“學生能不能在學校上學這種事不歸我管,但我想說的是,桐桐平時很乖巧聽話,如果因為這個事就開除桐桐,對桐桐來說是不公平的,而且她還小,有糾正的空間。”陳漁說道。
“既然陳老師不打算管這個事,那我們只好向校長反映了啊。”何東呵呵笑道。
“張先生,你說句話吧。”陳漁輕嘆,她知道何東和林俊旭有些關系,而兩人這么說,就是要張原為昨天的事道歉而已。
被打了,還要道歉,說起來確實憋屈,但沒辦法,她想幫也幫不了,只希望張原能屈能伸吧。
張原點了點頭,冷冷說道:“滾。”
“你他媽討打是不?”何東和林俊旭面色微變,同時站了起來。
張原也站了起來,原本看陳老師在場,打算回頭再收拾這兩人,但既然這兩人不知死活,那就不怪他了。
這時門口傳來一聲巨響,大門玻璃被人砸爛了,十幾號社會大漢手持刀棍沖進餐廳,見著東西就砸,逮著人就打,不管是餐廳工作人員還是來用餐的顧客。
何東和林俊旭臉色發(fā)白,讓他們欺負弱小還行,真刀真槍和人拼命可就不敢了。
張原心中嗤笑,就這種水平還出來裝逼,不過令他意外的是,陳老師的臉色居然沒什么變化,只是眼中閃過那么一抹緊張,僅此而已。
“這女人有故事。”張原心中想道。
他們的餐桌在角落,但依舊沒能幸免,很快就有四五號人沖過來了。
原本想等他們揍完何東和林俊旭再動手,但看當頭那刀疤臉舉起棍子要打陳老師,張原只得暗嘆口氣,抬手抓住那人的手腕,隨后順勢欺近刀疤臉的身體,另外一只手不知何時已經(jīng)抓著一根斷裂的筷子,尖銳的那頭輕松刺入刀疤臉的肋部。
張原笑了笑說道:“大哥,我們就是過來用餐的,沒招你們惹你們吧?”
這個動作很隱蔽,陳漁何東林俊旭幾個都看不到,甚至連后面的那幾個大漢也看不到,只有那被張原擒制住的大漢感受最是清晰。
大漢額頭上的冷汗瞬間就掛了下來,這絕對是個練家子,而且是個久經(jīng)沙場的狠角,當下喉嚨干澀說道:“沒有,純粹是誤會,我們只是想教訓這家餐廳的老板,認錯人了,哥們,我道歉。”
張原把那帶血的半截筷子塞進大漢兜里,轉頭對陳漁說道:“陳老師吃飽了嗎?吃飽了我們就走吧。”
“吃飽了。”陳漁不傻,連忙拎起包跟在張原身后。雖然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顯然這會不是問話的時候。
“我們也吃飽了。”何東和林俊旭也快步跟上,說話的聲音都發(fā)抖了,簡直慫得一筆。
“張先生,剛才真是謝謝你了,不過怎么回事,好多人都挨揍了,那幾個逃出去的在門口也被砍了兩刀,他們怎么會放過我們?”來到校門口,陳漁這才舒了口氣說道。
“陳老師,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張原說道。
“您說,沒事。”陳漁道。
“剛才那刀疤臉看你的眼神,就像是獵人看獵物一樣,你還是小心點吧。”張原說道。
那幫人從砸大門到刀疤臉帶人沖向陳漁,過程看起來聲勢嚇人,但實際上只是砸東西,傷人也只是象征性敲一棍子,或者從表皮劃一刀,都沒有下狠手。
反之,刀疤臉對陳漁的那一棍子,絕對是又狠又準,所以張原猜測,那幫人實際上就是沖著陳漁來的。
至于為什么,那就不是張原該管的了,他和陳漁的交情僅此而已。
“我知道了,謝謝你。”陳漁臉色微變,隨后道謝,估計是想起什么。
“陳老師,你別被這小子騙了。”林俊旭跑上來,語速都快了幾分,估計是驚魂未定,“肯定是這小子收買的人,他想嚇唬我們。”
“對啊,小子,別以為你演這出戲就能唬住我們,老子什么陣仗沒經(jīng)歷過?信不信我哥倆現(xiàn)在就弄死你?”何東聲色厲茬罵道?! 堅樕怀粒瑓s在這時陳漁擋在他面前,板下臉厭惡道:“兩位,別過分了,這里是學校門口!”
“陳老師,我們給你這個面子。還有你小子,下次要玩光明正大的來,別整這些虛的,叫人老子也不怕你。”何東叫囂著,這才拉著林俊旭離開。
“張先生,我剛才想跟你商量,你要不介意的話,以后就由我接送桐桐上學,你看怎么樣?”陳漁說道。
“不用了,謝謝你。”張原微笑道,雖說嘴上拒絕,但陳漁也是出于好心,這份人情他承下了。
“可是何東和林俊旭,實在是……”
“沒關系,我會解決的,陳老師幫忙多關照下桐桐就好了,我還有事,再見。”
“再見。”
看著張原兩手插兜漸行漸遠的孤獨背影,陳漁嘆了口氣,心中生出一絲無奈,她討厭這個病態(tài)的社會,有錢有權的人總是把窮人玩弄于股掌之間,而窮人卻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她見過在權勢上比何東和林俊旭強大百倍的大人物,但顯然何東和林俊旭已經(jīng)足夠讓張原這種一窮二白的人吃盡苦頭。
張原用身上僅有的一百多塊錢購置了一些符紙、毫筆、朱砂等畫符用品,這將作為他起家的資本。
其實以他的能耐如果去接黑單,分分鐘幾十萬到手,但作為修仙者,他有著自己的原則,昧良心的錢他不屑賺。
現(xiàn)在的他沒法畫出那種大神通的符箓,但尋常的火球符、防護符、洗神符等是手到擒來。
做完這些已經(jīng)是九點多鐘,張原拎著裝著符箓的塑料袋來到南江酒店上班,剛換上保安服,保安隊長卓愛軍就走了進來頤指氣使說道:“小原,麻溜的換上清潔服,客房部一樓的幾個廁所去打掃干凈。”
張原在酒店當保安,不過兩個月前卓愛軍卻給他安排了一份清潔的工作內容,相當于他一個人干兩份工作,卻只拿了保安那份清閑錢,反倒是累死累活的清潔錢全進卓愛軍兜里了。
因為南江酒店是南江官方指定酒店,經(jīng)常會有一些各行各業(yè)的大人物入住,安全系數(shù)很高,保安平時基本沒什么事,非常的閑。
剛好兩個月前一個清潔工辭職,卓愛軍就讓張原頂上去,而屬于清潔工的那份工資卻被他全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