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沈志忠的時候,這老貨正在悠哉悠哉地打太極。
不同于那些廣場上大爺大媽的“太極操”,沈志忠這是貨真價實的“太極拳”,一招一式之間都蘊含著陰陽五行的變幻之道,身上那微弱之極的真元悄然牽引著周圍的枯枝敗葉,慢慢在他周圍形成了一個小漩渦,看著就像電影特效似的。
一看楊浩出現(xiàn),沈志忠慢慢收了架勢,然后揮揮手屏退了管家和保姆,拿著毛巾一邊擦汗一邊道:“師祖,大清早的就來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吩咐?”
楊浩一言不發(fā)地盯著沈志忠,眼中寒芒閃爍。
沈志忠人老成精,瞬間就猜到是什么情況了,他也懶得狡辯,干脆利落地往地上一跪,“徒孫有罪。”
楊浩重重冷哼了一聲,“你的膽子可是越來越大了,竟然敢算計到我頭上來了?!”
“師祖息怒,徒孫實在是……實在是沒轍了??!”沈志忠一臉苦笑道:“若非實在沒轍,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還望師祖贖罪。”
“先起來吧。”楊浩沒好氣道,“要是讓你那寶貝孫女看到你跪在我面前,怕是這輩子都別想娶她了。”
沈志忠尷尬地笑了笑,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后將一杯大紅袍遞到了楊浩面前,“師祖,這事雖說是我沈家之禍,但其實也和您有一定的瓜葛。”
楊浩呷了口茶,點點頭道:“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簡單點說,就是有人在打我們沈家的主意。”沈志忠湊到了楊浩身邊,小聲說道:“而且打的是財色雙收的主意,雨溪就是對方的主要目標(biāo)。”
一聽和沈雨溪有關(guān),楊浩的眉頭立刻就擰了起來,“對方是誰?”
“是個紈绔子弟,名叫許奕鳴。”
“許奕鳴?”楊浩聽得一頭霧水,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有這么一號人物。
畢竟以沈家今時今日的財富和地位,敢在金海這一畝三分地上對沈家下手的人寥寥可數(shù),那基本都是能數(shù)得上號的頂級權(quán)貴了,這些群體楊浩轉(zhuǎn)生之前基本都有過交集,可從來沒聽說過有許奕鳴這號人???
“這個人或許師祖您不認(rèn)識,不過他的父親您應(yīng)該知道。”沈志忠小聲補充道:“杭安,許國強。”
“是他?”楊浩小小吃了一驚。
許國強這名字在江南省可是一個傳奇,名頭甚至比沈志忠還要響亮幾分,白手起家的他愣是靠著一股狠勁,在血流漂杵的房地產(chǎn)市場上殺出了一片天地。
前些年借著華夏房價狂飆的東風(fēng),他的身價也跟著扶搖直上,愣是把包括沈志忠在內(nèi)的一幫大佬甩開了一個身位。
時至今日,許國強旗下的房產(chǎn)集團(tuán)已經(jīng)殺入了全國前二十強,個人身家更是躋身江南省前三,真正的超級巨鱷。
也就只有這樣的巨鱷,才敢打沈家的主意!
“我沒記錯的話,許家經(jīng)營的生意和你們一直都是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怎么忽然就準(zhǔn)備對你們下手了?”楊浩一臉詫異道:“還是我轉(zhuǎn)生閉關(guān)的那幾年,你們和許家結(jié)下了什么仇怨?”
“前兩年,那個許奕鳴偶然在一次宴會上見到了雨溪,然后他就跟著了魔似的對雨溪窮追不舍,可是雨溪向來心高氣傲哪里看得上那種花花公子?后來許國強甚至還親自找我來談?wù)撀?lián)姻的可能性,結(jié)果被我給拒絕了,從此我們就和許家結(jié)下了怨。”
說到一半,沈志忠無奈地?fù)u了搖頭,“但這其實都只是表象而已,更深層次的原因……其實還是因為許家自己的生意不景氣了。”
“沈家生意不景氣?”楊浩聽得一愣一愣,這都已經(jīng)殺入全國前二十了,還不景氣?
“師祖您閉關(guān)幾年,大概還不清楚現(xiàn)在的情況。”沈志忠解釋道:“華夏的房產(chǎn)市場已經(jīng)不比以前了,很多小的房地產(chǎn)公司都因為資金鏈斷裂而破產(chǎn),剩下那些巨頭的日子其實也不好過。”
楊浩點了點頭,示意繼續(xù)。
“所以,許家這兩年的情況也不是很好,已經(jīng)好幾次出現(xiàn)資金鏈危機了。相反,我們沈家的產(chǎn)業(yè)雖然沒有一飛沖天,但是這些年卻一直都在穩(wěn)步提升。隨著九零后和零零后這幫年輕人的成長,國產(chǎn)時尚品牌的受眾范圍也開始變得越來越大,發(fā)展?jié)摿Ψ浅?春谩?rdquo;
“所以許家就打算吞了你們?”楊浩詫異地問道。
“沒錯,前兩年許家自己也試水了一下這塊的市場,但是最后慘敗而歸,最后干脆就想到了這個野蠻粗暴的辦法。大概從前年開始,許家就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這兩年時間已經(jīng)給我們造成了不少的損失,這一次看樣子是想要畢其功于一役,徹底吞掉我們了。”
楊浩面色有點不太好看,“所以,他們才在你的湖心別墅那邊布下了風(fēng)水殺陣,想要干掉你?”
“沒錯,現(xiàn)階段我還是集團(tuán)的掌舵人,只要我一死公司必亂,雨溪無論是年紀(jì)還是威望都還不足以壓住那幫老臣,然后他們就可以趁虛而入……”沈志忠嘆氣道:“也幸虧我體內(nèi)有少許的真元積蓄,第一時間就感應(yīng)到了那里面的風(fēng)水煞氣,否則我還真不知道能不能躲過這一劫。”
“所以你才順手把那別墅送給了我,想要讓我破了那陣法,順帶著把許家的人也給拔出來?”楊浩面色更加難看了幾分。
沈志忠老臉發(fā)紅地干咳了幾聲,“請師祖贖罪,面對許家這般喪心病狂的傾軋,徒孫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還擊,只能……”
“窩囊!”楊浩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一把年紀(jì)了連自己的家業(yè)都守不住,你還真有臉說!”
沈志忠尷尬地?zé)o地自容,堂堂金海首富、名震江南省的巨富大佬,這會兒在楊浩面前就跟犯了錯的小屁孩一般,畏畏縮縮不敢抬頭。
楊浩的臉色很難看,換在以前沈家死活他根本無所謂,也不會為了一個普通的記名弟子而親自出手,但現(xiàn)在情況不一樣了。
陸紫煙那縷殘魂就寄生在沈雨溪體內(nèi),他不允許這個女人出半點差錯受半點委屈!
所以沈家,絕對不能有事!
誰敢動沈家,誰敢打沈雨溪的主意……他就必須死!
區(qū)區(qū)一個風(fēng)水殺陣,過家家的玩具而已!
區(qū)區(qū)一個玩房地產(chǎn)的許家,一群螻蟻而已!
正想著,一個細(xì)小的紅點忽然沖沈志忠頭上一閃而過,沒入了他身后的樹葉之中。
沈志忠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紅點,楊浩卻是看得一清二楚,他頓時面色一緊道:“你信不信我?”
沈志忠聽著一愣,頓時惶恐道:“師祖說的這是什么話?若是連師祖都信不過,我在這世上還能相信誰?”
“那好,既然如此就陪我演一場戲。”楊浩嘴角一勾,瞇眼笑道:“只不過這場戲,會讓你吃點苦頭。”
“???”沈志忠聽得云里霧里,腦袋根本轉(zhuǎn)不過彎來。
楊浩卻是悄悄運指如飛,彈射出一道精純真元注入了沈志忠體內(nèi)。
幾乎與此同時,身后忽然傳來了子彈撕裂空氣的尖嘯!
看到那撲面而來的子彈,沈志忠瞳孔陡然放大。
噗。
一聲慘叫還沒出口,他的胸口赫然一驚出現(xiàn)了一個血洞,鮮血如同噴泉一般狂涌不止!
三百米開外的一顆大樹上,一個身穿迷彩的殺手迅速收起了狙擊槍,掏出手機沉聲道:“告訴許少,任務(wù)完成。一槍穿心,必死無疑!”
胸口中槍的沈志忠抽搐著僵直了片刻后,眼睛一閉就直接昏死了過去,楊浩急忙單手扶住了他。
然而就在這時,遠(yuǎn)處卻忽然傳來了沈雨溪的聲音,“爺爺,這都快九點了,你到底還去不去公司了?我都快……”
話沒說完,沈雨溪就被眼前的景象驚了個目瞪口呆!
雖然一時間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沈志忠的胸口這會兒還在噴涌著鮮血,他那一身銀白的太極服也已經(jīng)被染成了血紅色!
“啊……啊——?。?!”愣了片刻后,沈雨溪猛然發(fā)出了驚天動地的尖叫聲,“殺……殺人了——!??!”
看著沈雨溪那驚駭惶恐的模樣,楊浩單手扶額嘆了口氣。
沈志忠這老貨倒是不省人事一了百了,我的麻煩卻才剛剛開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