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今天讓的行為讓老子很不爽,老子記下了,如果有一天讓我看見你和毛妹有什么見不得人的舉動,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哼!”烏子指著我說完,一聲冷哼,也走人了。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早知道我就不來了,現(xiàn)在倒好,把事情弄得更加糟糕。
趙冒走到我身邊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說,烏子其實人不壞,就是脾氣暴躁了點,讓我不要跟他計較。
而且他對毛寧寧是真的很喜歡,為了毛寧寧,他連小姐都不找了,這對于他來說已經(jīng)是很大的犧牲了,只可惜毛寧寧卻一點都不喜歡他,希望我能夠理解他。
趙冒的話莫名戳中了我的笑點,為了毛寧寧不再去找小姐,這尼瑪算哪門子的犧牲?我也是醉了。
但不管怎么說,現(xiàn)在是他跟我計較,而不是我跟他計較,真是件讓人煩心的事,我知道趙冒是在安慰我,也就沒有跟他多說什么,便一起回去。
為了不再碰到毛寧寧,我干脆每天都躲在宿舍里不出門,吃飯的時候直接點外賣,直到莫玉真回來。
他給我們帶來了好消息,找到了一份哭喪的活,和上次周國杰那樣,農(nóng)村里出生的老板請他們?nèi)ソo他們村里去世的父親哭喪。
這是來到這里這么久,唯一一件能夠讓我感到興奮的事情,因為莫玉真說這次我也可以一同前往,也就是說,我可以賺錢了。
一想到有錢賺,心里的興奮就難以掩飾,所有的煩惱也全都拋諸腦后。
莫玉真讓我們收拾一下,明天早上就出發(fā),因為這次要去的時間比較長,大概五天左右,所以要帶一些生活用品和換洗的衣物。
這次的報酬是一萬五,五個人平分,每人就有三千,五天的時間就能賺三千,想想都覺得興奮。
第二天一大早,收拾完東西的我起來做好了早餐,等莫玉真起來后,我們吃完早餐來到了小區(qū)門口等車。
莫玉真說過,做我們這行的雖然有車,但出任務的時候通常都不會自己開車去,東家那邊會有車過來接。
毛寧寧等人也下來了,今天的她純素顏,連口紅都沒有涂,穿了一身素衣,也許是出于對死者的尊重吧,就算是這樣,她的樣貌還是很出眾的。
過了一會,一輛咖啡色卡宴開了過來停在了我們面前,司機走下來請我們上車,看來這個東家挺有錢的,接人的車都那么好。
我們上了車后,車子走到半路時,莫玉真說還有其他事情要去辦,讓我們先過去,說完他就下了車。
我知道他應該是去找一些陪哭的人,他之前跟我說過,為了渲染現(xiàn)場的氣氛,要找一些比他們低級的哭喪人來充數(shù),而這些人的酬勞相對來說是比較低的,對我們的分紅基本上沒什么影響。
我們五個人每人分出兩百就可以解決他們的酬勞了,這些都是提前說好的。
一開始我還覺得這樣的分配對那些陪哭的人不太公平,大家都是哭喪人,甚至他們哭得比我們還賣力,得到的酬勞卻連我們的二十分之一都不到。
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又不是圣人,又怎么能顧及到每個人的感受?只要自己能夠賺到錢就可以,別人的事情沒什么好操心的。
這些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他們都沒有怨言,我也沒必要咸吃蘿卜淡操心。
車開了將近四個小時,來到了一個小村莊,這里的環(huán)境和我的家鄉(xiāng)差不多,四面環(huán)山,有些偏僻。
喪禮卻是舉辦得比較隆重,從我們進入到村里的那一段路,路的兩邊都掛著花圈,大老遠就聽到樂隊的奏樂聲音。
來到了東家的大門口,車停了下來,下車之后,我看見了一口黑木大棺材擺在了正廳,上面雕刻著很多好看的花紋,如果不是用來裝死人的話,我想這應該是一個藝術(shù)品。
這戶人也算是大戶人家,司機把我們帶入屋內(nèi)后,跟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交頭接耳說了這句,便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那男子大概四十出頭,他向我們走來,把我們領(lǐng)進了側(cè)房,拿了幾套孝服分給我們。
男子自稱是死者的兒子,問為什么只有我們四個人,不是說好了有十幾個人的嗎?還有老莫去了哪里?
烏子說他去把其他人帶過來,讓我們先過來聽從安排。
那男子點點頭,讓我們把孝服穿上,在這里等莫玉真來了再說,說完,他就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東家的安排,我們只能服從,順便把行李放好。
這是我第一次出任務,心情難免會覺得有些緊張,就怕待會真的去到現(xiàn)場哭的時候出什么差錯。
趙冒似乎看出了我的顧忌,他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讓我不要緊張,放輕松點,待會哭的時候就像平常訓練那樣就可以了,不用刻意去注意什么,那樣只會讓我越來越緊張。
得到趙冒的鼓勵,我的神經(jīng)放松了些,笑著點了點頭,忽然想起這個時候不應該笑,立馬收斂了自己的笑容。
毛寧寧和烏子都在玩手機,他們臉上看不出絲毫的緊張感,這對于他們而言可能已經(jīng)像吃家常飯那么簡單了。
給別人家的親屬哭喪,我的心里卻總覺得有些怪怪的,有些坐立難安。
此時,有人給我們端了一些茶水和零食進來,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待遇,看來這個東家人不錯。
為了減輕自己的心里壓力,我一連喝了三杯茶水,又磕了很多瓜子,這樣的舉動,被烏子無情地熱嘲冷諷了一番。
我也沒理他,他看不起我也是很正常的,在他的眼里,我就不是個東西,我不想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和他有什么口角之爭。
說了幾句,他沒有繼續(xù)再多說什么,他也不是那種沒有分寸的人,此時情況特殊,他還是有些大局觀的。
過了一會,那男子又進來了,身后帶著莫玉真和十來個陌生面孔,他每人發(fā)了一件孝服,讓我們準備好了就出去,準備開始哭喪。
這么快就要上場了,我的神經(jīng)又開始變得有些緊繃,莫玉真拍拍我的肩膀,讓我淡定點,不要那么緊張,待會上場的時候,把平時學的東西哭唱出來,注意一下節(jié)奏就可以了。
我點點頭,做了個深呼吸,莫玉真已經(jīng)穿上了道袍,帶著他的法器走了出去。
此時那男子走了進來,問我們準備好沒有,我們異口同聲應了一聲,他便帶著我們來到了靈堂。
我看見地上躺著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人,他雙目緊閉,臉色蒼白,身上蓋著一張白布,只露出一張臉,這應該就是今天我們要哭的人了。
莫玉真已經(jīng)設好了靈壇站在面前不斷地搖晃著三清鈴,口中念念有詞。
我們一群人來到了那遺體跟前紛紛下跪,按照之前的演習,我們四人跪在了四儀方位,只聽那男子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大伙也跟著哭了起來。
一時間,靈堂里的哭聲響徹天際。
我所在的方位是死者的頭頂,面對他的遺體,我很輕易地就哭了出來,按照哭喪人的禁忌,眼淚是不可以滴到死者身上的。
這么做的原因有兩個,第一:是對死者的不尊重;第二:滴落在死者身上的淚痕一旦被閻王發(fā)現(xiàn),他會把死者的靈魂直接拒之門外,受盡苦難靈魂永世不得超生。
如此一來,就會讓死者的靈魂怨念加重,回來報復給他哭喪的人。
這些都是莫玉真跟我說的,就算我不相信第二個原因,但尊重死者還是要做到的,俗話說:死者為大,所以我在哭的時候盡量離死者的遺體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