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我聽到黑公雞慘叫著,‘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我急忙看了過去,只見它在地上掙扎了幾下,便沒有了動靜。
“孽畜哪里跑?”莫玉真大喝了一聲,拿起了桌子上的三清鈴和桃木劍,口中念念有詞,手里不停地搖晃著三清鈴。
空中的那股黑氣似乎在拼命地想要逃跑,卻又仿佛被什么東西束縛住了無法前進,而且還在不斷地往莫玉真手中的三清鈴這邊靠攏。
“啊……”隨著一聲劃破天際的慘叫聲,那股黑氣最終被莫玉真手中的三清鈴給吸了下來。
莫玉真快速把手中的桃木劍插在了墳?zāi)股?,再拿起一張?zhí)斓赝ㄙN在三清鈴的開口處,咬破自己的手指,在上面畫了一個血符咒。
“孽畜,本來今天我是打算收了你為民除害的,不過我看你也沒有做過什么壞事,就暫且饒你一命。”莫玉真把三清鈴放回桌子上,冷冷地道。
說完,他向我使了個眼色。
我知道他是想讓我跟高楊道歉,可我又看不見她,對著個三清鈴說道歉的話感覺怪怪的,但也沒有辦法,如果我不這么做,就像莫玉真說的那樣的,也許她會纏著我一輩子。
“高楊小姐,對不起,我收回之前對你說的那些話,當初我對于你們一家的車禍并沒有太多的了解,所以才會說出那樣荒唐的話,直到昨天我親眼目睹了這一切之后,我才深刻地體會到,那種被人見死不救的絕望,對不起,我錯了!希望你能夠原諒我的過錯。”我對著三清鈴,很是真誠地道。
在來的路上,本來我已經(jīng)想好了一大堆話要說的,可現(xiàn)在卻又說不出口了,我只能總結(jié)了一下那天遭遇到的情景,把我心中最真實的感受說了出來。
也許只有這樣,高楊才會覺得我是真誠向她道歉的吧?我想。
“聽見沒?朱先生并非有意冒犯,我希望你對他的糾纏到此為止,更不要想著再去害他,否則的話,我定不饒你,如果你接受朱先生的道歉,就碰兩下三清鈴。”莫玉真語氣嚴厲地道。
“當當。”莫玉真話音剛落,三清鈴果然被敲響了。
聽到聲音響起的那一刻,我心里懸著的一塊大石頭這才放了下來,我松了口氣,感覺這個世界還是很美好的,并沒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陰暗。
我連忙向高楊道了謝!
“很好,既然你已經(jīng)同意了,我現(xiàn)在放你出來。”莫玉真說著,拿起了三清鈴,揭開了封在開口的符咒,把三清鈴?fù)邨畹哪沟厣弦话矗谥心盍藥拙?,再把三清鈴拿了起來?/p>
“好了,事情已經(jīng)辦妥了,我們收拾東西快回去吧,要下雨了。”莫玉真轉(zhuǎn)過身邊說著邊收拾著東西。
這就完事了?我除了放點血,說了幾句話,其他什么都沒做啊?
我?guī)е蓡栒雴柷宄裾?,他卻一抬手,道:“有什么問題回去再說。”
我只能把話噎了回去,幫他收拾東西。
忽然想起那只已經(jīng)被拔光毛的黑公雞,好歹它也幫了我一個大忙,總不能讓它就這么暴尸野外吧?怎么說也要把它埋一下。
我正打算過去把它撿起來。
“你干什么?”莫玉真把我攔住,問道。
“我想去把雞兄給葬了,免得它被其他動物給吃了,好歹它也幫了我們一個大忙。”我說。
“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它只不過是一只畜生而已,有什么好葬的?吃了就吃了,你平時吃的雞肉還少嗎?裝什么好人?”莫玉真一點面子都不給我,厲聲道。
我被他說得不由得一陣臉紅,無話反駁,只能埋頭收拾東西。
“不是我不讓你埋它,而是因為它剛才和鬼魂進行了搏斗,身上已經(jīng)沾染了晦氣,你去碰它的話會帶來晦氣的,懂嗎?”莫玉真似乎也看出了我的情緒,他接著解釋道。
早這么說不就好了嗎?非要說些難聽的話來懟我,真的是。
我也不是那種小氣的人,既然他已經(jīng)解釋清楚了,我自然也不會再生氣。
剛收拾完東西,天就開始下起了毛毛細雨,我倆趕緊加快了離開的步伐。
幸好他是開車過來的,要不然我們都要被淋成落湯雞,剛上了車,大雨立馬就傾盆而下。
回到了宿舍,等莫玉真把東西放好后,我便問他,剛才聽他說可以收了高楊的,卻為什么又不收?如果直接把她給收了的話,我不就不用跟她道歉了嗎?
并不是我不想給她道歉,而是如果留著她,以后又出來禍害別人怎么辦?
莫玉真卻說,鬼也有好壞之分,高楊除了對我做過一次壞事之外,并沒有做過其他的壞事,也就是說,她本性并不壞。
所以他也不能隨便對這些好的鬼動手,那樣會折壽的。
天地間萬物都有規(guī)律,就算是人和鬼也是一樣的,如果貿(mào)然去改變,那就會給自己帶來災(zāi)難。
我問他是怎么知道高楊是好是壞,不是說在她一家出了車禍之后,那條大橋就經(jīng)常會出車禍嗎?難道這不是她在報復(fù)?
莫玉真告訴我,干壞事的鬼通常戾氣都是非常重的,不用你去找他,他就會來找到,可剛才我們都已經(jīng)去到了高楊的墓地,高楊卻沒有主動出來,而是他使用了陣法才把她給引出來的。
這就足以說明高楊不是那種干壞事的鬼。
對于莫玉真的解釋,我總感覺有些前后矛盾,我記得他說過,鬼都是因為怨氣太重才會形成的,既然高楊是鬼,那么說明她也是怨氣重才對,可現(xiàn)在他又說高楊不是干壞事的鬼。
他把我都搞得有點懵了。
唉,不管了,只要高楊不再纏著我就好,管她是不是厲鬼,既然莫玉真已經(jīng)幫我把事情處理好了,我應(yīng)該感謝他才對,又怎么可以懷疑他所說的話呢?
關(guān)于鬼怪這些東西我真的是一竅不通,莫玉真可是修道之人,在這方面他肯定要比我懂得多,我又有什么資格去懷疑他的專業(yè)?
我就這么留了下來,繼續(xù)著枯燥乏味的跑步,在沈紅街跑到張凌大道,空氣質(zhì)量和徐懷路自然是無法相比,但卻讓我很安心。
這里距離鬧市比較近,時不時也會有汽車開過,而且我還發(fā)現(xiàn),原來毛寧寧每天也是有出來跑步的,她就是在這段路跑。
她還是那樣,看見了我一如既往地主動跟我打招呼,很是親切,但我已經(jīng)被她抓弄過兩次了,絕對不會再上她的當。
即使她跟我打招呼,我也不理她,我發(fā)現(xiàn)一個規(guī)律,只要我一跟她說話,她就能夠找到機會來整我。
想要讓她不整我,不跟她說話就可以了,而她也不會說暗地里搞些什么小動作來整我。
這一點倒是讓我感到挺欣慰的。
毛寧寧也是個跑步能手,每次都要在沈紅路到張凌大道來回跑上十遍,將近二十公里,相比高楊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我呢,七遍已經(jīng)是極限,不能再多了。
我怎么又想起高楊了?以后都不能再想起她,要把她從我的記憶中抹去才行。
毛寧寧真的是個奇怪的女人,我明明就不理她,可她知道我和她在同一方向跑步之后,每天都提前在小區(qū)門口等我,和我一起去跑。
就算是那樣,我還是不想跟她說話,她卻像個話癆,一直跟我說個不停,我不明白她為什么就是要纏著我不放。
被她這么一搞,我真的對她是越來越厭惡了,這個女人是真的讓人煩,我都不理她了,她還非要跟我說話。
我也跟莫玉真反映過這個問題,能不能不要讓我去跑步了,或者說可不可以讓我換個地方跑?這個女人真的太煩人了。
可莫玉真卻不以為然,他說只要我不搭理她,過幾天她覺得沒勁了自然就不會再跟我說話,跑步是必須得跑的,這是基本功必須練好,否則后面對我練習(xí)發(fā)聲會有很大的影響。
我很無奈,又不能動手打她,只能當她是透明的吧,各跑各的,但愿能像莫玉真說的那樣,過幾天她就會感到無聊,然后放棄對我的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