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都是無神論的我,此時此刻心情很是復(fù)雜,我自然不會相信那心里的一句話就可置問仙婆于死地,也許只不過是巧合吧了。
但無神論的思想,在我的腦海中似乎變得已經(jīng)沒有那么堅定了,仿佛正在被一點點地擊垮。
‘篤篤篤。’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我一哆嗦,著實嚇了一大跳,這敲門聲昨天晚上我也聽到了,不,應(yīng)該說在夢里聽到的。
“文孝,開門啊,大白天的你反鎖門干嘛?”外面是我媽的聲音。
我松了口氣,掀開被子,做了幾個深呼吸,不能讓我媽看見我的異常,平復(fù)了下自己的心情,起身去開了門。
一進門,我看見她臉色很難看,她肯定也知道問仙婆已經(jīng)死了。
當(dāng)她告訴我的時候,我假裝很驚訝,她接著說,這才幾天啊就一連死了兩個人,王大娘死得不明不白,問仙婆又慘死水里,這個地方真的太邪門了,不能再待下去了。
我很能理解她的心情,畢竟她也是個很迷信的人,王大娘的死已經(jīng)讓她寢食難安了,如今連問仙婆也死了,再加上村里肯定會有人又開始造謠,她更會害怕得不行。
我也不能在家里陪她一輩子,只能先送她去舅舅那里住一段時間,等事情平息之后再讓她回來。
在舅舅家里,就算是親戚,也不能白吃白喝人家的,誰家賺錢都不容易,所以我就更加要早點找到工作了,還要賺錢養(yǎng)我媽。
問仙婆離奇的死驚動了警察,經(jīng)過調(diào)查之后,排除他殺和自殺的可能,說是意外掉入水中身亡的,已經(jīng)死了四天了。
剛死的人會沉入水里,直到水腫了才會浮起來,所以這么久才被人發(fā)現(xiàn)。
這正好是我不見她出現(xiàn)的那四天,但在這段時間,也沒聽人說有人掉進池塘,更沒有人喊救命。
這一點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不管了,既然警察都說了是意外身亡,那就說明她的死和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我的心這才安穩(wěn)了下來,她發(fā)瘋那會對我所說的那些瘋話自然也就當(dāng)成了耳邊風(fēng)。
把我媽送到舅舅家之后,我不再猶豫,立刻給莫玉真打了個電話,我還是希望能夠賺快錢,因為現(xiàn)在我真的很缺錢。
他不肯收我的話,我再回去之前的地方,做服務(wù)員我也認了。
讓我感到意外的是,莫玉真居然答應(yīng)和我見面,但收徒的事情他說要見面之后看情況再定奪。
他肯和我見面,說明已經(jīng)有了一半的機會,而我自認為唱歌也不賴,很多高音我都能唱上去。
哭喪不就是看嗓子嗎?我覺得莫玉真讓我去很有可能也是為了看我的嗓門行不行。
所以我有很大的信心。
告別了我媽和舅舅一家,我直接坐車來到了莫玉真所在的城市。
其實也沒有很遠,就隔了幾個縣。
很快,我來到了目的地,這是一家小餐館,進到里面,我掃了一眼周圍,環(huán)境不太好,都是一些比較殘舊的老式桌椅,類似古代客棧的那種,加起來都沒有十桌,吃客稀少,莫玉真坐在角落里自斟自飲,我連忙走了過去。
他今天換了一身黑色褂子服,沒有戴道士帽,頭頂上扎著條老鼠尾巴一樣的小辮子,很長,直接垂到了他的腰間,看上去十分滑稽。
在老家的時候,我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有這么長的一條小辮子,又或者他盤在了頭頂上帽子蓋住了我看不見,兩邊和腦后都是剃光光的,配上他的樣貌,長得很像古時候那種奸詐小人。
但人不可貌相,我始終都這么認為。
“站住!”我距離莫玉真還有一米時,他冷不丁來了這么一句。
我愣住了,沒有繼續(xù)前行,一臉懵逼地看著他。
莫玉真沒有再說話,而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來一飲而盡,把酒杯重重地放回桌子上,這才轉(zhuǎn)過身盯著我看。
他雖長相奇特,那雙小眼睛倒是十分凌厲,看得我都有股莫名的不自在感。
“小子,你印堂發(fā)黑,兩眼無神,略顯疲態(tài),是不是看到什么不該看的東西了?”片刻之后,莫玉真一臉嚴肅地問。
他所說的這些情況,我自己都知道,這些天由于村里發(fā)生的事情,讓我睡不好,這些狀態(tài)全都呈現(xiàn)在臉上,還用你說?老子照鏡子都能看的出來。
但我既然是來拜師的,也不能直接揭穿他,免得他臉上掛不住。
“沒有啊,我這兩天睡眠不好。”我笑著說道。
“呵呵!過來坐吧!”莫玉真干笑了兩聲,沒有再多說什么。
我走了過去在他對面坐下。
他問我要吃什么,我是來拜師學(xué)藝的,不是來吃飯的,但拜師也得有誠意不是?于是我讓他來點。
他卻說已經(jīng)點好了,然后把邊上的一張手抄菜單遞給我,讓我有什么想吃的就加上去。
我看了下那張菜單,不由得心頭一揪,這家伙都已經(jīng)點了八個菜了,這次吃飯,我肯定要請他以表誠意,但我身上就那么點錢,我都怕不夠買單,連忙搖了搖,說夠了。
來之前,我買了一包好煙,打算是用來孝敬他的,當(dāng)我把煙遞給他的時候,他卻不屑一顧,說從來不抽這種煙。
我以為他覺得這種煙太低檔了瞧不起,可我買的是軟盒極品芙蓉王,好幾十呢,我自己都沒抽過這么好的煙,他怎么還嫌棄?
我尷尬地把煙收了回來,正想說明我的來意化解尷尬,他卻說現(xiàn)在是吃飯時間,不談公事。
我只能把到了嘴邊的話噎了回去。
吃飯的時候,他一言不發(fā),我也不好意思說什么。
吃完飯后,他讓我跟他走,說完直接就走出了門口,話不多說,看來這頓飯他已經(jīng)想好了讓我買單。
買完單的我快步跟了出去,看見莫玉真已經(jīng)走在前面很遠,我特么都開始有些懷疑他是不是來騙吃騙喝的。
快步跟了上去。
我問他我們這是去哪?他讓我別問那么多,跟著他走就是,我就沒再說話。
上了輛大巴,我們坐了大概一個小時的車,下車后,我看見這個地方比較偏僻,人煙稀少,心想,這家伙不會是帶我去傳銷吧?
畢竟周國杰和他也不熟,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也不太可能,我聽說傳銷的人一般都會不停地跟你說話,給你洗腦,可我和莫玉真一路上都沒怎么說過話。
我的膽子還是比較大的,跟著莫玉真走到了一個很大的地方,起碼有五六十平方,有些殘舊。
莫玉真把門打開,里面光線很暗,可見度非常低,看不到里面的東西,今天的太陽還是比較燦爛的,外面的光芒卻不知道為什么照不進去。
莫玉真把燈打開,我這才看見里面的環(huán)境,也沒有什么設(shè)備,就中間擺著一張破木桌子,上面蓋著一塊黑布,鼓鼓的,應(yīng)該是蓋著什么東西,其他什么也沒有。
房間只有一扇大門,其余的地方都是封閉的。
當(dāng)我踏入這個房間的剎那,感到一股陰森森的氣息撲面而來,我不禁打了個寒顫,感覺這個地方不太正常。
初來乍到,我也不好說什么,這也許是他對我的一種考驗吧,只是我并沒有看見其他人,就我倆在。
我很奇怪,他們不是團伙的嗎?其他人去哪了?正想問他。
他卻讓我先吼兩嗓子試試看。
我照做了,大吼了一聲,吼完之后,聽到了陣陣回音在我耳邊回蕩著。
他頻頻點頭,說我嗓門不錯,確實適合吃這碗飯。
聽他這么說應(yīng)該是有戲了,便問需不需要什么拜師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