銹釘在那漂亮的藍(lán)色車身上重重地劃過,伴隨著的是刺耳一般的哀鳴聲,就好像是瑪莎拉蒂在痛苦和呻吟一般,讓所有在場圍觀的人都感覺到了那釘子像是劃在自己心口一般,每個人不可思議的目光全部望向了同一個方向。
方遠(yuǎn)。
劉偉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盯著方遠(yuǎn)。劉偉臉上的表情如同是陰云密布,肩頭微微地顫抖,牙齒咬得更是嘎嘣響,對著方遠(yuǎn)更是厲聲吼道:“我擦,你特么的瘋了嗎?”
方遠(yuǎn)無動于衷。
方遠(yuǎn)手中握著的那枚銹釘,依舊沒有停下,而是在整輛看起來華麗無比的瑪莎拉蒂上面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而且看起來無比丑陋的劃痕,寶石藍(lán)的車漆已經(jīng)掉了,露出了黑色的底漆,方遠(yuǎn)下手沒有任何的留情。
“方遠(yuǎn)!你特么的想干什么?”劉偉雙眼冒著火光,惡狠狠地盯著方遠(yuǎn)。
方遠(yuǎn)站在車前看了看,然后將手中的銹釘扔掉,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風(fēng)輕云淡地說道:“不干什么,對稱,一定要講究對稱。這個世界上只有對稱才是最完美的,就像是之前我眼前的那道很丑陋的劃痕一樣,很難看,太難看了。經(jīng)過我這么一修飾,子兩邊的劃痕就對稱了,你再瞅瞅,是不是比之前順眼多了?”
“我要?dú)⒘四悖?rdquo;劉偉低聲地咆哮著,如同是狼狗一般低沉的聲音壓抑著怒火,他很不爽,很生氣!
方遠(yuǎn)看著如同是怒獅一般的劉偉,緩緩地說道:“記住,咱們可是有言在先的,四萬塊錢,你要是敢動我,我保證你一分錢都拿不到。”
“老子信你個鬼!你特么的就是一窮光蛋,祖宗十八代都是窮光蛋,你要是能拿出一萬塊錢來,老子給你磕頭下跪,就憑你一個窮到快去要飯的學(xué)生,可能會有錢?做你的春秋大夢吧!”劉偉咆哮道。
這一道劃痕,哪里是劃在自己的愛車上,分明就是劃在了自己的臉上、心窩子上,劉偉就好像是被方遠(yuǎn)使出了吃奶的勁兒狠狠地?fù)澰诹四樕弦粯?,臉上火辣辣的疼,心里火辣辣的痛?/p>
靠!
敢欺負(fù)到老子頭上來?我看你是在找死!
劉偉很生氣,氣到快要炸的那種生氣!他顫抖著手指向方遠(yuǎn),“方遠(yuǎn),你最好掏出錢來,要不然,我讓你后悔一輩子!”
方遠(yuǎn)撇了撇嘴。
太貧乏了,紈绔子弟威脅人都這么單調(diào)而沒有營養(yǎng)的嗎?
錢,他不缺,他不想當(dāng)冤大頭,更不會把錢花在這種無聊的人和無聊的事情上,但是劉偉如果要是給自己磕頭,自己還是要好好地考慮一下的,畢竟對于方遠(yuǎn)來說,這個還是挺有吸引力的。
“我剛才沒聽清楚,你說我只要拿出錢來,你就給我下跪磕頭?”方遠(yuǎn)說道,眼中滿是戲謔神色。
這小子不會真的有一萬塊錢吧?
劉偉覺得方遠(yuǎn)表現(xiàn)得太過于篤定了,但是轉(zhuǎn)念一想,一萬塊錢,對這小子來說絕對不是個小數(shù)目,就算是中彩票,也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nèi)兌現(xiàn)出來的,排除了各種可能性,劉偉覺得方遠(yuǎn)是在自己面前充大尾巴狼!
各種可能都被劉偉考慮到了,他發(fā)現(xiàn)方遠(yuǎn)身上絕對不可能有一萬塊錢以上的,至于四萬,那更是天方夜譚,除非方遠(yuǎn)去偷去搶,可是這家伙也絕對沒這個膽兒!
“哼,沒錯,老子說話一個唾沫一個釘,不過要是拿不出錢來,你不單要給我磕十個響頭,還要親自叫我十聲爸爸!”劉偉恨恨地說道。
方遠(yuǎn)笑了。
又是謎之自信一般的笑容。
看到方遠(yuǎn)的笑容,劉偉惡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惡狠狠地盯著方遠(yuǎn)。
“要是拿不出來,就別他媽的打腫臉充胖子,咱們之間的賬要一筆一筆地算,劃壞了我的車,我讓你傾家蕩產(chǎn)。”
劉偉的樣子很是嚇人,所有人都忍不住地后退了兩步。
“親愛的,別生氣,沒必要為了這種人氣壞身子,他方遠(yuǎn)是什么樣的貨色我最熟悉了,別說一萬塊錢,就是一千塊錢,他也拿不出來。”江琳狠狠地瞪了方遠(yuǎn)一眼,然后跑到劉偉的身邊獻(xiàn)殷勤。
老頭站在一旁,一言不發(fā),眼看著事情越鬧越大,漸漸地有些收不住勢了,老頭從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個諾基亞的手機(jī),然后平靜地?fù)艹隽艘粋€號碼……
“掏錢??!”
劉偉惡狠狠地看著方遠(yuǎn),心中默默地咒念:這家伙是在裝腔作勢。
方遠(yuǎn)笑了,從懷里直接掏出四沓紅彤彤的百元大鈔來,方遠(yuǎn)直接將錢拍在了瑪莎拉蒂的前機(jī)蓋上面,很自信地對著劉偉說道:“劉少,錢到位了,現(xiàn)在請開始你的表演,我可以提一個不算過分的要求嗎?我是不是可以指定你跪在哪里磕頭?”
什么?
所有人愣住了。
最吃驚的莫過于江琳,她認(rèn)識方遠(yuǎn)這么多年了,從來沒見過他用過一百塊的整錢,見到這嶄新的一沓沓百元大鈔的時候,江琳愣住了,緊接著,她心里騰起了對方遠(yuǎn)的憤恨,這家伙這么有錢,還天天地在她面前裝什么窮酸,舍不得給自己花錢買那些名牌的包包、衣服,甚至就連口紅、唇膏都沒買過,江琳感覺自己好虧。
劉偉張大了嘴巴,如同是脖子被捏住的老公雞一般,目瞪口呆地盯著方遠(yuǎn),神色狐疑地看著車蓋上面的四摞錢。
雖然方遠(yuǎn)很心疼,拿四萬塊錢出口惡氣,這買賣好像做虧了,但是不得不承認(rèn),這種感覺真的是很爽!
錢,所有人都見過,但是花錢買十個響頭這么豪的事情,還是第一次見。
“你玩我?”劉偉知道,自己著了道兒了!
方遠(yuǎn)毫不動色地說道:“有嗎?我怎么不知道?我好像聽見剛才某人說什么一個唾沫一個釘,來來來,叫爸爸就不必了,我沒你這個不孝兒,不過十個頭是你自己提出來的,磕吧,就在你剛才吐的那口痰上面,咱們平城市要評花園城市,你這隨地吐痰的毛病得改,要不然影響市風(fēng)市容。”
劉偉臉上紅一陣紫一陣。
不過他還有個疑惑,這家伙的錢是從哪里來的?四萬塊錢啊,又不是四塊錢,自己只不過是帶著江琳在酒店里面嘿呦嘿呦了半天,這家伙就不動聲響地弄了四萬塊錢,打死他都不信。
“你的錢不會是偷來的吧?”劉偉疑惑地問道。
方遠(yuǎn)對著這家伙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劉大少,你去給我偷一個試試。少廢話,趕緊磕頭,我還等著回家吃飯呢!”
“方遠(yuǎn),你別為難小偉,求你了!”江琳對著方遠(yuǎn)苦苦哀求。
方遠(yuǎn)心一沉,更加地惱怒了,誰求都行,就是她不行,冷冷地看了江琳一眼,方遠(yuǎn)的頭扭向了劉偉:“劉少,還要我勸你?”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很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這么一大圈人圍在這兒干什么呢?不會是要聚眾斗毆吧?”
一個穿著西服,領(lǐng)帶歪斜的中年男子面紅耳赤地走了過來,人還沒到,便聞到了那滿身的酒氣,西服的扣子敞開著,露著那個挺得很高的啤酒肚,身形有些搖晃地扒拉開人群,直接走了進(jìn)來。
劉偉到他,面色一松,臉上露出了喜色。
“二叔,快救我,這群家伙聚眾鬧事,尤其是這一老一少兩個家伙,還把我的車給劃花了,你可一定要替我出這口惡氣??!”
二叔?
方遠(yuǎn)皺起了眉頭,事情難辦了。
那醉洶洶的中年男子抬了抬眼皮,看見是劉偉,有些疑惑地說道:“小偉,你怎么在這里?誰把你的車給弄壞了?”
劉偉一看有人來給自己撐腰,立刻變得硬氣了起來,錢解決不了的事情,就要靠關(guān)系了,方遠(yuǎn)啊方遠(yuǎn),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進(jìn)來,活該你特么的倒霉,今天要是不好好地整治你一番,還以為小爺我怕了你!
劉偉望向方遠(yuǎn)的目光多了一抹兇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