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州,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
甲殼蟲車內(nèi),劉奕瑾面色泛白,有些無奈。
在她身旁,是一個穿著白衣的年輕男人,好看是好看,唯一可惜的是,男人目光呆滯,像一個……傻子。
看著傻乎乎的姜州,劉奕瑾一聲嘆息,眼眶淚水打轉(zhuǎn):“姜州,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了,我希望你不要再回來了,我……終究逃不過命運,終究要嫁給李家的大少爺。”
劉奕瑾下車,打開副駕駛車門,把姜州扯了下來。
她心情有些沉重,哪怕知道眼前這個人是傻子,還是用心的為他整理衣服。
“姜州,以后,你要好好活下去啊……再也不見。”
劉奕瑾逃命似的上車,一腳油門踩下,將那個“傻子”丟在了曠野郊區(qū)。
姜州呆滯著,渾渾噩噩的向前走著,過了大概十分鐘左右,他那空洞的雙眸中驟然閃過一抹光亮,整個人頓時變得神采奕奕。
“長生千百載,一睡二十年,這世界竟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好快啊……”
姜州輕聲呢喃,用兩個月了解現(xiàn)在的世界,差不多夠了。
他眸光閃爍,望著甲殼蟲駛?cè)サ姆较?,不由得輕笑出來:“傻丫頭,我姜州從不欠人恩情,你照顧我兩個月,我就幫你一把吧。”
——
因為剛哭過一場,劉奕瑾顯得格外的憔悴。
劉母張少芬見了,很是不悅,埋怨道:“你看看,都是你干的好事,當初我就不同意你跟那個傻子在一起,現(xiàn)在呢?怎么樣?捅出這么大的簍子,我看你怎么跟李少爺交代。”
“知道了。”劉奕瑾無精打采,隨意應(yīng)付了一句,有氣無力的坐在沙發(fā)上。
兩個月前,她被壞人綁架,險些被侮辱。
關(guān)鍵時刻,是如英雄一般的姜州神人天降,打倒了壞人,成功的將她解救出來。
當時,她滿心歡喜,不顧父母阻反對,拼死和姜州領(lǐng)了結(jié)婚證。
結(jié)果,沒過兩天,原本正常人一樣的姜州變成了一個傻子,哪怕跑遍了整個青城所有的醫(yī)院也沒有一個確切的結(jié)果,無奈之下,她只好把姜州送走。
令人想不到的是,前面兩次,哪怕她把姜州送到陌生的地方,他仍舊可以安然無事的走回來。
所以這一次,她下了狠心,把姜州送到了百公里以外的郊區(qū)。
“你不要回來了,我們之間,不過是有緣無分……愿你安好。”
劉奕瑾收斂情緒,恰好門鈴聲響起,她努力的笑著,跑過去開門。
“奕瑾,晚上好。”
門外是一個年輕人,背頭透亮,帥氣逼人,聲音更是溫柔體貼:“沒有打擾你吧?”
“沒有,李少快請進。”劉奕瑾抬手。
“奕瑾,我們認識好幾年了,不要這么客氣,叫我名字就好了。”
“好的,李杰少爺。”
“好的,奕瑾小姐。”
李杰輕輕拍了拍劉奕瑾的后背,迎向了張少芬:“阿姨好,這是我給您買的阿膠,您沒事的時候可以嘗嘗,保證是好東西。”
張少芬笑的合不攏嘴:“哎呀,李少啊,您來就來唄,還帶什么禮物呢,快坐,坐!奕瑾,你先招呼李少,媽再去做兩個菜。”
過了一會,劉父劉敦打開了門。
李杰迎了上去,忙不迭的從包里掏出一個雞缸杯,笑道:“叔叔好,您看看這個,是否稱您心意。”
劉敦神情肅穆,帶上老花鏡,審視半天,哎呀一聲,道:“李少,這……怕不是明代的古董吧?據(jù)傳明代成化皇帝御用的酒杯啊……”
李杰深知劉敦喜好古董,并沒有隱藏,直接道:“伯父,您玩笑了,這個呢,算是仿品,可卻是清代的仿品哦。”
“嗯,不錯。”
劉敦給出評價。
這也算是他試探李杰的一個環(huán)節(jié)。
世人皆知,真正的明代雞缸杯可是拍賣出近三個億,哪怕李家有錢,這種超級古董也不是李家能買得起的。
一時間,他對這個未來的女婿好感增進了不少。
至少,這個李少,還是挺實在的,并沒有拿假貨糊弄自己。
那么將自己的女兒嫁給李杰,他也能稍稍放心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熟悉且陌生的聲音響起:“小家伙,拿假貨糊弄老人家,好意思嗎?”
一瞬間,房間寂靜如死。
蹬蹬。
正在廚房炒菜的張少芬沖了出來,看著站在門口處的姜州,兩眼睜大,又是憤怒又不可置信。
這傻子……不是被送走了嗎?怎么又跑回來了?若是讓李杰知道這個事,非得跟他們劉家翻臉不可。
當即,她冷聲一喝,道:“哪里來的傻子,竟然敢私闖民宅,抓緊滾,要不然我可要報警了。”
劉奕瑾偷偷瞥了姜州一眼,裝作沒事人一樣,給理李杰倒茶。
而劉敦則是眼觀鼻鼻觀心,同樣默不作聲,卻是惡狠狠的瞪了劉奕瑾一眼,很是不滿。
李杰有些詫異,轉(zhuǎn)過頭來,笑呵呵的望向看起來跟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姜州,問道:“你叫誰小家伙呢?”
“我……”
姜州為之一頓,轉(zhuǎn)移話題道:“我說你送的雞缸杯是假的。”
李杰嚇了一跳,這里面的貓膩他自然再清楚不過,他故作鎮(zhèn)定問道:“證據(jù)呢?”
“沒有證據(jù)。”
“哈哈哈。”
李杰大笑,放松下來,原本他還以為這小子有什么本事,現(xiàn)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既然雞缸杯沒有問題,他也就不怕了,冷笑著問道:“小子,你是哪里來了?竟然敢在此大放厥詞。”
“我是她丈夫。”姜州指了指劉奕瑾,坐了下來。
嘶!
房間再次寂靜,便是李杰也一臉懵逼的樣子。
張少芬心下一驚,真是越怕什么越來什么,她也顧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沖了過去,用鏟子指著姜州,十足的潑婦樣子:“傻子,你不要亂說,抓緊給我滾出去,要不然一鏟子敲死你。”
“阿姨,我不傻,不信您看。”
姜州從兜里掏出一個紅色物件,擺放在茶幾上,赫然是一本結(jié)婚證。
這一下,張少芬徹底老實了,面色變了又變,癱坐在沙發(fā)之上。
李杰直勾勾的看著姜州,神色陰晴不定。
過了大概兩分鐘,張少芬像認命似的,解釋道:“李少,這件事情,都是我家奕瑾不好,您也知道,她性子剛烈,前段時間竟然跟這小子領(lǐng)了結(jié)婚證,不過您放心,他們兩個從未同房過。”
李杰笑著點頭,道:“好了,阿姨,我知道了,您不用擔心,我還是喜歡奕瑾的。”
“啊……”
張少芬瞬間由悲轉(zhuǎn)喜,忙道:“能得到您的喜愛,那是奕瑾的福分。”
接著,她面色陰沉,看著姜州道:“小子,既然你不是傻子,應(yīng)該知道怎么辦了吧?就你這幅窮鬼的樣子,哪一點配得上我家奕瑾,還不快滾?”
“好的,阿姨,不過在離開之前,我要說一件事。”
姜州不急不慢,指著那雞缸杯道:“雖然我沒有證據(jù),但是,這個東西,就是假的。”
“為什么呢?”劉敦問了一嘴,他自然知道東西不是真的,可好歹也是清代的,價值不菲。
“就是,小子,你不說出個所以然來,今天就休想走出這個門。”
李杰目光陰狠。
劉奕瑾和姜州假結(jié)婚這件事他是知道的,同樣也知道這兩個人并沒有住在一起,所以他并沒有放在心上。
可姜州說這雞缸杯是假的,無異于狠狠的打了他的臉。
畢竟是第一次拜訪劉家人,若是送了假貨,劉敦會怎么想?
會不會覺得他李杰摳門狡猾?
這時,姜州嘆了口氣,搖頭道:“很簡單,因為這東西跟我見過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