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宇峰,有人來看你了!”管教沖房間里喊道。
被稱作陸宇峰的男人看上去身形有些佝僂,但空洞的眼神深處隱隱藏著股狠戾,看來在里面的這些日子只是消瘦了他的骨和肉,但是沒磨滅他的魂。
無依無靠的他并想不到是誰來找他,不過管教讓他出來,他也只能聽話出來了。
手上被銬上了手銬,坐在了會面室的椅子上,隔著一層類似銀行柜臺玻璃窗對面的,是一個淺灰色西裝打扮的年輕男人,他的旁邊還站著個看上去就很猥瑣的胖子。
陸宇峰抬頭瞥了他們一眼,隨即毫不關(guān)心地開始閉目養(yǎng)神。
西裝男先開口了:“陸宇峰你好,我們黃總非常賞識你,愿意為你出保釋金,請律師。”
陸宇峰微微抬了抬眼:“關(guān)你們屁事?”
西裝男得到這樣的回復似乎并不感到驚訝,倒是一旁的胖子臉上有些掛不住。
西裝男笑笑,接著說道:“據(jù)我們所知你當初之所以敗訴是因為放棄了自我辯護的權(quán)力,這背后的原因我們都明白。現(xiàn)在那位不在了,為什么不能重新開始呢?”
陸宇峰聽到“那位”后空洞的眼神瞬間變得兇狠起來,像是一只隨時會吞噬人的野獸,惡狠狠地盯著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不—許—提—她!”
“嚷嚷什么呢?!注意情緒!”管教看到陸宇峰有些不對勁,提醒道,同時對外面的西裝男他們也作出了警告:“不要刺激犯人的情緒!”
西裝男雙手交叉,略帶挑釁地問道:“你就不想替她報仇嗎?”
陸宇峰腦子里控制不住地回想起此前種種,一下子站了起來,用手猛拍了下眼前的玻璃墻,他恨不得穿過去撕碎這個西裝四眼仔!
管教一看這邊情況有些失控,連忙呼叫支援,然后一個箭步?jīng)_上去用警棍把陸宇峰腦袋頂在了會客臺的大理石桌面上,不過他并沒有反抗。
這時,一旁的被稱為“黃老板”的胖子發(fā)話了,他說:“陸宇峰,我知道你是……算了不提了,總之那幫人的線索我們替你找到了,想報仇的話下午會有個律師過來,他說什么你照做就可以了。我也沒時間耗在你身上,畢竟天才不止你一個。”
黃老板說完隨即朝西裝男招手示意,西裝男點點頭,起身也準備走,不過走之前,他對陸宇峰說道:“十年后反正要做的事,為什么現(xiàn)在有機會做不做呢?”
接著管教呼叫的支援到了,把陸宇峰叉著關(guān)進了禁閉室。
禁閉室里伸手不見五指,除了觸覺味覺,其他的都被剝奪了,正常人別說在這里面待三天,就是待一天都受不了。
但是陸宇峰無所謂,他每次被關(guān)禁閉都會趁著這個沒人打擾的機會一遍遍模擬十年后要做的事。
但西裝男的話就像毒素一樣,一旦腦子里一個念頭想起,就會充滿整個腦袋,一遍又一遍……
4小時36份29秒后,禁閉室的門被打開了。
一道刺眼的亮光射了進來。
管教看著黑暗中的陸宇峰,心里暗暗地為這個可憐人搖頭嘆息,他跟別人不一樣,是為了進禁閉室而鬧事。
他沖陸宇峰喊道:“有人為你提起上訴了,還給你請了個律師,你接不接受。”
陸宇峰冷冷地回道:“接受。”
大概忙活了一個多小時,陸宇峰就以保外就醫(yī)的名義出來了,畢竟他的癥狀很符合雙向情感障礙。
出來高墻,路邊一輛黑色四個圈車早已等候多時,司機朝他招了招手,律師便帶著陸宇峰過去了。
在車上,陸宇峰簡單地換上了他們?yōu)樗麥蕚涞腡恤和短褲,等下車的時候雖然人依舊比較佝僂,但已經(jīng)比之前精神多了。
他們來到了一棟位于郊外的大別墅,進門的那一刻別墅里的傭人用黑布把他的眼睛蒙了起來。
陸宇峰冷笑了聲,沒反抗,任由傭人牽著自己的手走,等再停下的時候,蒙著他眼睛的黑布也被解開了。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眼前的一切。
那位黃老板和那個西裝男此時正一人抽著一根比大拇指還粗的雪茄。
而他們此時身處的地方比起別墅的地下室,更像是銀行的金庫。
眼前堆積成小山一樣的現(xiàn)金就擺在他的跟前。
西裝男笑著從盒子里取出一個雪茄,遞給了陸宇峰。
陸宇峰熟練地拿起一邊的火柴烤了烤雪茄的首端,一邊烤一邊微微轉(zhuǎn)動,如此重復了兩三遍后,才拿起一旁的雪茄剪剪掉茄帽,放到嘴邊吸了一口。
黃老板和西裝男看到陸宇峰的表現(xiàn),都哈哈笑了起來。
陸宇峰手夾著煙指了指那堆錢問道:“干凈的?”
黃老板笑著點了點頭。
陸宇峰接著問道:“多少?”
西裝男:“不多不少1000萬整。”
陸宇峰閉上眼,又吸了口煙,緩緩說道:“想要多少?”
黃老板一聽這話瞬間來了精神,湊近了說道:“宇峰,哦不,或者該叫你……”
陸宇峰擺擺手,示意他直說。
黃老板笑得更開心了,直接報了個數(shù)字:“一倍!”
陸宇峰眉頭皺了起來,答道:“我試試,但是我要你們幫忙。”
西裝男連忙也湊了過來,連聲說道:“好說,好說。”
陸宇峰看著西裝男:“你是?”
西裝男一拍腦袋:“嗨,忘了自我介紹。貝殼基金董事長錢墨。”
陸宇峰眼里隱隱流露出一絲鄙夷,不過錢墨和黃老板都沒發(fā)覺。
錢墨連忙指著黃總介紹道:“這位是——”
陸宇峰打斷了他的話:“凌風集團的黃彪。”
黃總嘴角抽了抽,多少年沒人喊過他本命了,真是個狂妄的后生仔。
而錢墨對陸宇峰又多了一分佩服,畢竟這陸宇峰越厲害,他和黃彪賺到的錢也就意味著越多。
陸宇峰見他們沒說話,看了看手里的雪茄,便把它扔到了地上。
他瞇著眼打量著地上雪茄首端的火星,頭也不抬地沖黃彪和錢墨吩咐道:“這1000萬存到20個戶頭里,明天就要辦妥。還有,我要一間辦公室,一臺最好的電腦,一個最優(yōu)秀的媒體公關(guān)。”
說完這些,他自己走出了密室,閉上了眼睛。
…………
……
周曉峰正在睡覺,夢里的他是一名元嬰大成的修士,正在自己宗門的廣場上給下面的弟子們做著一年一度的入門講話,但是遠處天地異變。
一股不詳?shù)募t色靈力沖天而起,將那片天空染得血紅,而這片血紅就像傳染病一樣迅速向周邊擴大。
大地也傳來一陣搖晃,天空中紅色的血云降下一道道赤雷,同時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雷聲。
他連忙用靈力擴音提醒弟子們快逃。
但就在這時,一道金光從血云中穿梭而至,死死地咬住他的胳膊。
待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金光的本體竟然是孫悟空!
孫悟空?
周曉峰瞬間睜開了眼睛!
看到帳篷的頂差點砸到自己臉上,而自己的兩個胳膊都有些火辣辣的,尤其是左胳膊。
這坨黑球是什么玩意兒!
周曉峰本能地用手去撥開那坨“黑球”,卻發(fā)現(xiàn)這根本不是什么球,這是姬小六的腦袋?。?/p>
姬小六面無表情地松口,退出帳篷,朝著周曉峰睡覺的位置補了一腳,一氣呵成。
只有周曉峰的胳膊上的牙印和口水告訴他,剛剛的不是夢!
這都什么鬼?!
周曉峰覺得以后得給自己帳篷拉鏈加個鎖。
但是看到塌到自己臉上的帳篷頂之后他放棄了,他怕六老師一個不小心把帳篷拆了。
好歹也花了他600多塊錢呢!
只見罪魁禍首已經(jīng)坐到了餐桌上,正伸手抓著包子吃,絲毫不在意周曉峰哀怨的眼神。
周曉峰也坐了過去,伸手抓起一個包子就咬了一口,豆沙餡兒的。
他郁悶地說道:“下次能不能讓我睡到自然醒?”
姬小六:“不能。”
周曉峰不甘心,繼續(xù)問道:“那喊人起床能不能不咬人?”
姬小六嘴里的包子還沒咽下去,一邊嚼著一邊莫得感情地回道:“不然喊不醒。”
周曉峰咆哮道:“你是孫悟空不是哮天犬??!”
姬小六點點頭,沒說話。
今天一大早天就被聊死了,天真可憐。
周曉峰放棄了跟她的交涉,抹了抹嘴,坐到了電腦跟前,待會兒就要開盤了。
自從贏了百萬杯之后周曉峰一下子咸魚了,因為之前急功近利的模式在監(jiān)管上是容易犯錯的,經(jīng)周海提醒之后他轉(zhuǎn)為偏長線的趨勢投資。
尤其是他股吧的那筆私募基金,由于資金量已經(jīng)初具規(guī)模,買賣起來還是要注意下的。
但是他沒有把這件事兒告訴任何人。
“叮咚——”門鈴響了。
“小六~去開下門~”周曉峰頭也不回地喊道。
由于裝備還沒到,姬小六目前作為一個打雜的咸魚存在。
門打開后,門口站著的是個跟周曉峰年齡相仿的小伙,只是這小伙的發(fā)型和打扮更“時髦”些,人看上去也比較事故。
劉冰一看開門的是個不認識的小姑娘,疑惑地往后退了一步看了看門牌。
“沒錯啊,請問這是周曉峰先生家嗎?”劉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