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理有些不耐煩,他給了張佳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轉(zhuǎn)身離開。
張佳看著姜浩和王欣漸行漸遠的身影,氣得咬牙切齒:“哼,就算你裝得再好,也簽不了這一單!像這種拿現(xiàn)金買房的人,一定惜錢,怎么可能隨便就簽合同!”
“你大學剛畢業(yè)?”姜浩突然打斷了王欣的介紹,開口詢問道。
王欣不知姜浩為何突然問這個,愣了一下,回答道:“是……剛畢業(yè)兩個月。”
姜浩問道:“怎么做起了房屋銷售?”
王欣不好意思地一笑:“以前在一家時尚公司上班,可惜被人辭退了。”
“為什么?”
“因為……因為我不太擅長……和人打交道。”
姜浩點了點頭??吹贸鰜?,王欣是個誠懇又善良的姑娘。
在時尚公司,傻白甜是最容易被使喚,也最容易被當槍使的,一旦公司內(nèi)部出了矛盾或問題,第一個被推出去擋劍的就是王欣這種人。
不知為什么,姜浩竟然有些同情起王欣來。自己因為身份原因,雖然寄人籬下受人屈辱,可終有結(jié)束之日。
但王欣不同,只要她一天學不會虛與委蛇,就一天遭人任意驅(qū)使。這不是件易事。
姜浩決定幫幫她。
“這樣,我也不想看房了,你直接給我推薦一套,現(xiàn)場就簽。”姜浩說道。
王欣受寵若驚,指著自己道:“我……我推薦?”
姜浩點頭:“對,你推薦。”
王欣平復了下心情,認真地說道:“是這樣的,我們這里的房子其實都是有貓膩的,并不是最貴的就最好,最便宜的就最差。”
接著,她將自己近日來聽到的所有信息進行了總結(jié)提煉,然后推薦了三套最具性價比的別墅給姜浩。
姜浩選了一套較清靜的別墅,直接讓王欣拿購房協(xié)議過來。
張佳沒有想到,兩人只是隨意交談了幾句,姜浩便簽了購房協(xié)議,速度之快,已經(jīng)超過了公司的最佳記錄。
看著笑容滿面的王欣,張佳萬分懊惱,在她心中,這一單本應該是她的,可王欣那個賤人口蜜腹劍、心腸歹毒,竟然公然越級、明著搶人……想著想著,陰毒的想法涌上了張佳的心頭。
不愧是三四百萬的別墅,不出一個小時,所有的手續(xù)就已辦妥,只差領(lǐng)個房產(chǎn)證。
姜浩從王欣手里接過鑰匙,微笑著點點頭:“辛苦你了。”
王欣連連擺手說道:“不辛苦不辛苦!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說著,眼睛隱隱有淚滲出來。
要知道,在簽下姜浩這一單之前,王欣兩個月的業(yè)績?yōu)榱?,已?jīng)連著兩個月領(lǐng)最低工資了。
這倒不是她不好好努力,而是有張佳這樣的“老前輩”在前引導,所有的客戶都被她三言兩語給拐跑,加之王欣寬淳仁厚,從不在這種事上糾纏,才讓她聽之任之直到現(xiàn)在。
姜浩這一單,直接給王欣帶去了六萬的提成,也怪不得她喜極而泣。
一切準備停當,王欣要帶姜浩看房,卻被他拒絕了。
“我今天還有重要的事,過兩天來看房。不過你可以幫我找一家靠譜的裝修公司,我想好好裝修下房子。”
王欣鄭重點頭:“這事包在我身上!”
姜浩笑道:“你辦事我放心。”說著拍了拍王欣肩膀,轉(zhuǎn)身出了大門。
沒走多遠,電話突然響了,姜浩拿起,發(fā)現(xiàn)是個陌生的號碼。
“是姜浩么?”接起后,一個粗厚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出來。
姜浩不記得自己有結(jié)識過這樣的人,問道:“請問你是?”
“嗷,那就找對人了。”電話里的聲音傲慢無禮,完全沒有把姜浩當回事,“我是王家的人,打電話是為了給你提個醒。”
姜浩沒想到王家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說道:“提什么醒?”
那人道:“你對我們家少爺做的事情,我們會加倍奉還。本來今天就要將你正法,誰想那傻大個剛好撞到我們手里……”
傻大個……姜浩一愣,問道:“坦克被你們抓住了?”
那聲音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不止抓住,包括他對少爺做的事,我們也對他做了,可惜那家伙到最后都不愿意吐露你的下落。不過你放心,整個江南市都是我們的耳目,你啊,逃不掉……”
聲音還未消散,電話卻已掛斷。
姜浩被吊起的心無從放下,只能對著嘟嘟作響的手機怒吼:“喂喂!你們什么意思!”可惜回答他的只有無情的鈴聲。
“該死!”姜浩打了輛車,直奔四季春。
一路上心情復雜,無法言說,連什么時候下車都不知道,等漸漸冷靜下來時,已經(jīng)在敲打李夭夭的門了。
咯吱一聲,門開了,李夭夭探出腦袋:“我當是誰呢,進來吧。”說著讓開了路。
“坦克大哥呢?”姜浩焦急地問道。
李夭夭搖搖頭:“前一陣子剛出去,怎么了?”
“他有沒有說他出去干嘛?”姜浩問。
李夭夭想了想,說道:“好像提了那么一句,但不是對我,是跟我爸打電話說的。說什么王家亂七八糟的,我也不太懂。”
事關(guān)重大,姜浩一把抓住了李夭夭的肩頭:“具體說了什么?”
李夭夭被姜浩的勢頭嚇到了,吐了吐舌頭說道:“具體我不太清楚,只記得說找上門之類……哦對了!坦克叔叔讓我先不要回家!”
姜浩已經(jīng)猜出了十之八九。王飛宇被廢,是姜浩和坦克一起做的,但從始至終姜浩從未袒露自己姓名,反倒是坦克,為了保護自己將真名都報了出來。
這樣一來,王家的人第一個找的就是坦克和他背后的李家,這也是為什么,坦克接到李家家主的電話,會不顧與姜浩的承諾往出跑。
見到姜浩焦急的樣子,李夭夭有些緊張地問道:“姜浩哥,是出什么事了么?”
姜浩沒有回答,只是說道:“你家的地址告訴我。”
雖然不知道姜浩要干什么,但李夭夭信任他,于是將地址全盤托出。
姜浩將地址念了一遍,二話不說奪門而出。
李家……李家……如果因為自己而害了李家的人,那自己就是最大的加害者,沒有之一!
姜浩這樣想著,叫了一輛車,直奔李家而去。
到了李家,與想象中不同,沒有血流成河,也沒有劍拔弩張,他家的宅子安靜平和地躺在街道的一側(cè),一如周圍所有幸福和睦的家戶一樣。
“奇怪。”
姜浩下了車,正要去按李家的門鈴,旁邊茂密的香樟樹后突然躥出兩個人,將他架了起來。
姜浩心道不好,可來不及喊叫,就被人塞住了口舌,整個人被拖進一輛車里。
車門哐地一聲關(guān)上,黑暗中亮起一盞刺眼的燈。車身震動,向遠處開去。
“終于等到你了,姜浩。”熟悉的聲音響起。正是之前電話里那粗壯的聲音。
姜浩使勁睜開雙眼,可什么都沒看清,一拳便重重落到了他的胸口上。
火辣辣的感覺刺痛著他,也讓他心底泛起一絲慌亂來。
“你小子夠狠,把我家少爺打成那樣。不過自古以來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天經(jīng)地義。”說著,一只手指摩挲過他的臉,似是輕撫,實則威脅。
“直接宰了他給少爺報仇!”有人高聲道。
“不,先閹后宰!”有人提議。
不過他們的意見都被那有著粗壯聲音的人給攔下了。他的理由是“讓少爺自己報仇。”
“你們把李家怎么樣了!”姜浩硬起口氣道,“這件事和他們沒有關(guān)系!把人放了!”
空氣沉默了片刻,突然爆發(fā)出一陣哄笑。
“是你傻還是我們傻?李家是我們幾個能動的?”
“可是坦克……”
“哼,都為吊你小子上鉤,才做出這些連環(huán)套!”
姜浩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套,畢竟坦克是接了李家家主的電話才離開的。
大概是看出了姜浩的質(zhì)疑,有人說道:“嘿嘿,還是俊師厲害,這小子到現(xiàn)在還云里霧里呢。”
“哈哈。”那個有著粗壯嗓音的人便是俊師,他有些驕傲地摸了摸下巴,看著姜浩道:“我知道你沒明白怎么回事,看在你就要被閹的份上,就告訴你吧。”
“就在一個小時之前,我請家主給李家打了一通電話,說你已經(jīng)被抓住了,如果他們真的在乎你,就去某某地找你,這一招調(diào)虎離山,其實是為了抓你,不過最后我思來想去,還是把你騙過來的好。于是,你就到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