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八點鐘的時候,丁天來到了李若蘭指定的咖啡館。推開門走進去,發(fā)現(xiàn)咖啡館里人不少,上座率起碼六成以上,李若蘭坐在一個角落的位置里,端著一杯咖啡坐在那里安靜地等待丁天的到來。
“我來了,有什么事快說吧。”丁天在李若蘭對面坐下來,十分不耐煩地說道。
李若蘭今天的態(tài)度好到了極點,居然沒有一絲煙火氣,反而矜持地笑了笑,說道:“佳人有約,你還一臉不耐煩的樣子,這樣對女生可不夠尊重哦。”
“是嗎?那你認為我應該怎么尊重你。”丁天被李若蘭的姿態(tài)搞得有幾分迷糊。
李若蘭笑吟吟說道:“來都來了,沒必要那么心急火燎的。這里是咖啡館,喝一杯咖啡,我們可以慢慢談嘛。”
“奇怪,你今天倒是很淡定,這貌似不像你的風格。你說吧,你堂姐到你那里去告狀,是不是把我形容成一個惡魔,對她百般羞辱,回到家里以后到處誹謗我?”丁天處驚不亂,面對李若蘭,其實他的心是寧靜的。
李若蘭攪動著杯中的咖啡,動作十分的優(yōu)雅,忽然抬起眼簾,看著丁天問道:“那你認為我應該是什么風格?”
“你少廢話,快說,找我出來究竟談什么事。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其實我根本就不想跟李家人打交道,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滋事,以為我好欺負。”丁天實在沒有心情跟李若蘭談這些題外話,他只是很好奇,李若蘭為什么非要堅持要面談。
李若蘭喝了一口咖啡,忽然嫣然一笑,如同暗夜里綻放的鮮花一般鮮翠欲滴。同時她伸出一只小手,一臉熱烈地盯著丁天說道:“其實我是要當面感謝你,謝謝你今天替我出了一口惡氣,教訓了我堂姐和她的未婚夫一頓。他們來找我告狀,你是不知道我心里有多么高興,簡直樂開花了。”
喲,居然還有這種事?看著一臉頑皮的李若蘭,丁天不禁啞然失笑。如此看來,李若蘭在李家被李若曦欺負得一直抬不起頭來,一直憋著一口惡氣,只是不方便明說。丁天今天的所作所為,實在是替她做了一件想做又不能做到的事情。
“謝什么,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李若曦不知天高地厚,早就應該有人教訓她了。”丁天若無其事說道,心里其實很受用。
李若蘭笑道:“那就握個手唄,不管怎么說,我都要感謝你。”
丁天伸出手,與李若蘭春蔥般細嫩柔滑的小手握了握,居然有一種心有靈犀的感應。服務員送來一杯咖啡,丁天笑了笑,用勺子攪動杯子里的咖啡,問道:“不管怎么說,李若曦今天是在我手里吃了大虧,她家里人沒有難為你嗎?”
“難為我?這些年我不招她不惹她,她為了爭寵也沒少刁難我,我早都習慣了。”李若蘭處亂不驚地說道,抿了一小口咖啡,再次嫣然一笑,說道:“再說了,人是你揍的,又是她主動挑釁,與我沒有直接關(guān)系。她到處告狀,就是想跟人說自己很委屈,其實這才丟臉。只是……”
說到這里,李若蘭欲言又止,仿佛有難言之隱。
“只是什么?如果是你的事,我倒是很樂意援手,誰讓你也幫過我呢。”丁天繼續(xù)追問道。
李若蘭沉吟良久才徐徐說道:“其實我知道這件事讓你挺為難的,可是除了你,沒有人能幫到我。你應該知道的,再過幾天就是我爺爺?shù)陌耸畾q大壽,所有的人都準備了禮物賀壽,而且與我們的世交家族和生意伙伴也都會來,我……”
“你是沒錢準備壽禮嗎?需要多少錢,我借給你就是了。”丁天爽快地說道。
他知道,李家老太爺每年的壽辰都是李家的大事,所有子孫都會到場爭獻禮物,賓客盈門,熱鬧非凡。今天八十歲高壽意義非凡,必然更加的熱鬧,能想象得到那個場面的恢弘與熱烈。
“不是錢的問題,買壽禮的錢我還是拿得出的。只是這次家里其他人給我施壓,這次點名讓我務必那天把你帶上同去賀壽。所以我……”李若蘭說到這里再次欲言又止。
丁天冷哼一聲,輕蔑地說道:“你爺爺?shù)膲鄢轿胰ジ墒裁矗窟€點名要我必須到場,那我又是什么身份呢?再說了,他金口玉言,不是已經(jīng)廢了我們的婚約了嗎?”
“沒,沒有的。是我爸媽亂說的,爺爺從來沒有說過那樣的話。”李若蘭急忙解釋:“正是因為他們假傳旨意,怕在壽宴上被揭穿,惹惱了爺爺,所以這次他們也要求我必須把你請去,畢竟名義上你還是我家的女婿,不然……不然我們實在下不來臺。”
丁天捏了捏鼻子,為難地拒絕道:“若蘭,不是我不想幫你,可是我真的不愿意跟李家人打交道,從來都是不歡而散,我去了更掃興。”
“我知道你不愿意跟我家里人打交道,可是我……我真的很難,壓力太大。這回壽宴上肯定有不少人會針對我,我怕到時候我扛不住。”李若蘭急得都快哭了。
這種場景丁天倒是能想象得到,李若蘭的父母屬于李家三房中的第三房,在偌大的李氏家族里實力最弱,人數(shù)最少,可支配的資源也是最少的,因此一直都處于弱勢地位。當初李家和如日中天的丁家聯(lián)姻,李澤古這一房才被重視,不少人對李若蘭也寄予厚望。
可是突遭橫禍,丁正和丁天的遭遇讓他們幾乎被丁家除名,而李澤古的第三房又被打入塵埃,逐漸在李家被邊緣化。正因為如此,逐漸失勢的花月曜和李澤古都希望李若蘭另尋佳婿,趙家的花花公子趙凱才成了他們眼里的香餑餑。如果他們家和趙家聯(lián)姻,可以迅速提升他們在家族中的地位,可支配的資源也會隨之增多。
“我這么一個人見人嫌的人居然成了重要人物,實在是不可理喻。若蘭,我不是不可以幫你,但是我得事先聲明,去參加你爺爺?shù)膲垩缈梢裕绻腥瞬婚L眼,非要刁難我,我可不會像以前那樣忍讓。屆時掃了你們的興,也別怪我。”看到李若蘭幾乎要梨花帶雨般哭起來,丁天心軟了一下,妥協(xié)了。
李若蘭喜極而泣,驚喜地抓住丁天的手,滿臉喜悅地說道:“你……同意了?”
“可以陪你一起去,但我不保證不反擊那些刁難我的人。其實你也應該明白,一味忍讓并不能保得平安,反而慣出了不少人一身的臭毛病。”丁天篤定地說道。
李若蘭點點頭,說道:“好,我答應你。不過你到時候還是要有分寸,能忍讓就忍讓,壽宴時間不會太長,吃完飯就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