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重癥監(jiān)護區(qū)圍了很多人。
不過這些人看戲的居多,真正相信的卻沒幾個。
畢竟安心然母親的狀況實在不算好,臉色慘白無比,呼吸也也越來越弱,根本就是瀕死的征兆!
這樣還能救回來?
無視眾人的目光,張凡將隨身攜帶的皮卷打開,里面露出一排長短不一的銀針來。
“可能要多花些力氣了……”張凡面沉如水,不動聲色的想到。
因為匆忙,張凡沒來得及取祖?zhèn)鞯娜堷P銀針,他原本想的是先穩(wěn)定病情,等之后再來真正著手醫(yī)治,沒想到安心然母親竟然被人從病房里趕了出來!
這也就造成了安心然母親的狀況,比張凡預估的還要差一點。
當然了,祖?zhèn)縻y針不在手邊,也就是讓張凡多費些力氣,治的時候會吃力一些,其他的到?jīng)]什么影響。畢竟張凡的一身醫(yī)術(shù)是實打?qū)嵉?,而不是在銀針上。
另一邊,那個年輕醫(yī)生看到張凡拿出來的銀針,臉上的不屑又濃了幾分,如果不是顧忌場合,他甚至想放聲大笑。
中醫(yī)?
確定沒開玩笑?
他在國外進修多年,西醫(yī)學的越深,他就越發(fā)看不起中醫(yī),并且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那種,認為中醫(yī)就是糊弄人的玩意。他覺得中醫(yī)偶爾治好了人,也不過是經(jīng)驗的總結(jié),是運氣使然,根本解釋不清其中的原因。
相比之下,西醫(yī)就明了的多,藥理能解釋的一清二楚。
可以說在張凡拿出銀針的那一刻,那個年輕醫(yī)生就不想再看下去了,認為張凡無論做什么都是徒勞。
但他并不準備阻止,反而想看到張凡吃癟的樣子。
其他醫(yī)生想法也差不多,甚至有些幸災樂禍,
盡管安心然母親被趕出病房,是因為任玲芳的無理要求,但人家作為杜家家主的妻子,肯定是不會為這種事負責的,萬一哪天這事爆發(fā)出來,背鍋的肯定也不會是她,而是第一醫(yī)院重癥區(qū)的醫(yī)護人員。
這個時候張凡過來說要治病,不是主動背鍋嗎?
這是好事啊!
盡管他們很清楚,安心然母親的死可能和張凡的醫(yī)治沒有太大關(guān)系,就算張凡有水平,能讓安心然母親能多活片刻,但那又如何,最終不也要斷氣?
在一干醫(yī)護人員眼里,安心然母親必死無疑!
張凡并不關(guān)心別人想的什么,現(xiàn)在他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救人!
和治李靈兒不同,安心然母親的身體更加虛弱。如果貿(mào)然喚醒,光是身體上疼痛,就能讓她再次昏迷過去,所以最好是先寄予一定的治療,然后再把人喚醒。
捻起一根銀針,張凡念頭一動,精氣神灌注其中。
頓時,那根樸實無華的銀針亮起了淡淡白光。
不過這白光很淺,沒有被人注意到,或者說就算注意到了,也以為是燈光反射造成的。
只有距離張凡最近的安心然知道,絕對不是反射的原因。
在眾多人的注視下,張凡絲毫不慌,下針有如神助,一根接著一根,速度快到眼花繚亂。
如果有杏林界元老級的人物在,肯定會驚呼一聲“續(xù)命針”!
針如其名,張凡此刻施展的針法,就是續(xù)命用的,難度極高。它不僅需要施針人有悠久綿長的氣勁,還考驗施針人的眼力,講究一氣呵成,延綿不斷,只有這樣才有可能施展成功。因為一旦下錯一針,就不是重新來可以挽回的。
畢竟需要續(xù)命針吊命的病人,根本沒有第二次下針的機會!
只不過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里,就很是不解了,在他們看來,張凡就是在亂扎一氣。
不多時,張凡長出口氣,下完了最后一根銀針。
接著便像在等著什么一般,沒有了動靜。
這邊張凡不做聲,圍觀的人卻憋不住,開始議論起來。
“死了?”
“就算沒死,我看也差不多了,一點動靜都沒了!”
“我怎么覺得原本是有救的,結(jié)果被他亂扎一氣后,就完全沒救了!別說快死的人,像他這么來,活人也遭不住??!”
“是?。∧菐资樜铱粗寂?!”
議論的人不僅有吃瓜的病人家屬,也有很多醫(yī)生,那個年輕醫(yī)生也赫然在列,此時他竟然有種很爽的感覺。
讓你小子狂!
真以為自己是神仙?
又等了一會,眼見安心然母親依舊沒變化,議論聲也越來越大,到后來甚至毫不掩飾。
“肯定沒氣了!”
“再等一會吧,我聽說有假死狀態(tài)。”
“還等什么??!再不送走,尸體都要臭了!”
“還是趕快送到太平間吧!放在這晦氣的很!”
這議論聲很大,大到想不聽都不行,一時間,安心然也變的悲戚起來。
“安心然,你相信我嗎?”
沒有理會眾人的反應,張凡看向面前安心然毫無血色俏臉,輕聲問道。
“我……”安心然張著嘴,神情茫然無措。適逢母親瀕死這種人間極悲之事,她本該嚎啕大哭,可一對上張凡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她不免覺得安心了許多。
“我信!”安心然語氣堅定。
不過她話音剛落,四周的議論聲更大了,并且部分“火力”還從張凡身上,轉(zhuǎn)移到了安心然這里。
“這女娃子,莫不是得了失心瘋吧?這么明顯的事都看不出來?”
“很正常啊,人家剛死了媽,禁受不住打擊,陷入幻想也是合情合理的!”
“我倒是覺得這女的有些沒腦子,明顯被那男的騙了,也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藥,被迷的神魂顛倒,連自己親媽都不要了?”
“大意……不對,故意失親媽?”
圍觀的人里,有看戲的,有嘲諷的,甚至還有調(diào)侃的,偶爾有那么幾個說好話安慰的人,也被淹沒在聲浪之中,根本聽不到。
張凡冷笑一聲,掌中氣勁升騰,劃過每一根銀針,修補著安心然母親的五臟六腑。
快了!
再過不久,就可以堵住這些人的嘴!
得虧現(xiàn)在張凡騰不出手,要不然那些嘴上不干凈的人,肯定要被張凡打成豬頭。
就在張凡感覺快要完成的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就是張凡?”
說話的是個中年男人,滿臉煞氣,走過來時人群自動讓出一條路來,連議論的聲音都小了許多,顯然圍觀的人唯恐惹怒這位不速之客。
張凡抬頭看了眼,沒有說話,也沒有在意,畢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入他法眼的。
不過這副輕視的舉動,讓很多人倒吸口涼氣。
敢用這種態(tài)度對待這位大佬的,整個江城怕是找不出第二個吧?這是活的不耐煩了?
不對,這家伙就是活的不耐煩了,無視算什么,連人家老婆孩子都敢打!
“老子是杜天明!你……”
“誰管你是杜天明,還是杜天黑啊,哪涼快哪待著去,別打擾我治?。?rdquo;
杜天明話還沒說完,就被張凡打斷。
一時間,圍觀的人都驚的說不出話來,他們看向張凡的眼神,比看向安心然母親還要沒有生機,仿佛張凡已然是個死人。
在江城待的稍微久一點,多多少少都能聽到杜天明這個名字,因為這人黑白兩道通吃,又是杜家現(xiàn)任家主,雖然身上沒有什么官職,但誰都知道,他才是江城的無冕之王!
惹上這樣的人,丟飯碗都是小事,就怕一個不注意,命沒了!
在所有人看來,張凡這種肯定是后者,必死無疑。
安心然也是一臉擔憂,現(xiàn)在她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出現(xiàn)了,感覺很愧疚,她感覺張凡被自己連累了。
“你很可以,有夠囂張!”杜天明氣極反笑,“是不是覺得李家能保住你?那我只能說,你太高看李家,也太小看我了!”
說著,杜天明身后走出一個發(fā)須皆白的老者,一看到這老者,圍觀的人里就有不少發(fā)出了驚呼。
“林神醫(yī)!”
“真的是林神醫(yī)!”
“沒想到林神醫(yī)竟然會親自來第一醫(yī)院!”
驚呼聲此起彼伏,和杜天明出現(xiàn)時截然不同。原因不言而喻,這里畢竟是醫(yī)院,如果不是自己或是親近的人得了病,誰又愿意來醫(yī)院呢?
所以在看到林神醫(yī)的時候,很多人都是眼前一亮,迸發(fā)出光彩來。
林神醫(yī)是杜天明請來的,目的兩個,一個是給自己兒子看病,另一個則是讓張凡治死人的事實錘!
這樣他即便將張凡弄進局子里,也沒人能說出半個不字。
如果是普通人,他大可不必這么麻煩,但他找人調(diào)查過,發(fā)現(xiàn)張凡和李家有關(guān)。李家雖然沒落,但以前好歹也是江城第一大家族,若是沒有合適借口,不好動手。
他兒子那玩意雖然壞了,但沒有直接證據(jù)是張凡干的,他們根本不知道張凡做了什么手腳。
但是,只要張凡這次的醫(yī)療事故被證實,再結(jié)合手上的其他東西,不僅張凡這個依靠李家的贅婿要出事,李家說不定也得出一次血!
“嗯,李家那個李菲兒還不錯,到時候讓她給我兒子做媳婦!”
杜天明打著自己的算盤,另一邊,林神醫(yī)已經(jīng)發(fā)難。
“銀針凌亂,看不出任何章法,分明就是胡亂扎的,你小子竟然以救人的名義害人?”林神醫(yī)一臉大義凌然。
續(xù)命針都不認識的神醫(yī)?
張凡嗤笑一聲,就這點眼里,陳景光都比他強!
“老朽明說了,你這根本不是救命,而是謀殺!”
林神醫(yī)語氣篤定。
頓時,一片嘩然!
“是嗎?”
這時,張凡猛的睜眼,嘴角彎起一個弧度,譏諷意思展露無遺。
他不再理會林神醫(yī),而是進行著最后的收尾工作,收針!
也就瞬間的事,上一秒張凡才將銀針收回,下一刻安心然母親的面部,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潤起來!
什么情況?
留給眾人反應的時間很少,他們甚至都來不及發(fā)出驚呼,就聽見張凡猛喝一聲,吐出個音節(jié)來。
“醒!”
這聲音猶如黃呂大鐘,振聾發(fā)聵。
下一秒,那個被所有人認為都沒救的人,醒了。
“心然?”
安心然的母親不僅醒了,甚至還自己從病床上坐了起來!
精神抖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