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雖已深,但位于云海南城向陽路上的林家大宅卻是燈火輝煌。
羅成停車在路口,伸手遙遙一指。
“鋒哥,那就是昌河大哥的故居,現(xiàn)在被林家二房長子林昌佑竊居。”
“林昌佑?”
陳鋒記性絕佳。
羅成一提這名字,他立刻便想起過往曾經(jīng)常聽林昌河提起這個堂弟。
此人自小寄居林家長房,幾乎是林老太太一手帶大,林昌河也將他視為同胞兄弟,至親手足。
林昌河那么節(jié)儉樸素的一個人,為了讓林昌佑在國外留學(xué)時生活無憂心無旁騖,竟花費(fèi)重金在紐約上東區(qū)為林昌佑購置高級公寓、豪華轎車,還附贈無上限信用卡。
甚至他還在林昌佑畢業(yè)時,精心挑選了一款價值數(shù)百萬的法拉利跑車送給車迷林昌佑,當(dāng)作畢業(yè)禮物。
而林家長房自己使用的最貴轎車,也不過是一輛奧迪A6。
哪知真心換絕情。
這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竟反過來逼死大嫂,趕走伯母,鳩占鵲巢。
陳鋒倒要看看這心肝都黑了的家伙,在聽到林老太太的死訊后,會是怎樣的反應(yīng)。
“陳鋒,你小心點(diǎn),別再和人發(fā)生沖突了。”
雖然這一夜看來,夏晴已經(jīng)深知陳鋒醫(yī)武雙絕,地位顯赫,尋常人根本動不得他分毫。
但聽到陳鋒要一人獨(dú)自前往林家大宅,還是忍不住出聲囑托。
“嗯,我會的,你放心好了!”
陳鋒心中一暖,沖夏晴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轉(zhuǎn)頭吩咐羅成。
“你們不用在此枯等我,先去軍區(qū)招待所休息。”
“是,鋒哥。”
羅成點(diǎn)頭,發(fā)動引擎。
黑色商務(wù)轎車很快便消失在濃濃夜色中。
陳鋒也轉(zhuǎn)身向那燈火輝煌的林家大宅行去。
尚未靠近鏤空雕花大門,院中喧囂的聲浪,便透過濃密高聳的花墻,傳到了陳鋒耳中。
里面在開派對!
真是好有閑情逸致啊。
他無聲冷笑,走到門前,抬手掠過門鈴,直接砰砰地使勁砸起門來。
巨大的聲響。
一下將院中那些隨著音樂享受美酒和美食的時尚男女,全都吸引過來。
“這誰呀?怎么這個時候來林家敲門?”
“不知道,也許是個流浪漢吧,你看他穿得那么寒酸,說不定是想過來討點(diǎn)好吃的。”
“那可未必,上次我在萬象廣場,就瞅見一個看似乞丐的人攔著廉夫人,還以為她遇到麻煩了,結(jié)果讓保鏢上去一問,你猜怎么著?”
“怎么了?”
“呵呵,那哪兒是乞丐呀,那是廉夫人家的親戚。”
話說到這兒。
湊在一起的這幾人,臉上頓時齊齊露出心領(lǐng)神會的鄙夷笑容。
雖然懾于林家二房的威壓,大家明面上不敢嘲笑廉家。
但對于靠著女兒嫁人而一步登天的廉家,卻是都打心眼里瞧不起。
明明以前就是個一文不名的破落戶,窮酸鬼,現(xiàn)在卻在他們面前趾高氣昂,裝得像名門世家一樣,真是可笑。
而這一幕。
恰恰全都落在了派對主人廉小雅的眼中。
她是林昌佑妻子廉香玉的妹妹。
今晚這場新車派對,就是她主辦的。
她那堪比女網(wǎng)紅一般的蛇精臉青紅交加,一雙玉手,更是死死攥住,青筋都鼓起老高。
可惡。
實(shí)在是太可惡了。
要不是門口那個家伙,這些人怎么可能會有機(jī)會嚼她們廉家的舌根?
好好一場派對,都被這可惡的家伙給攪黃了。
想到之前自己開著那輛限量版、價值四千多萬、有錢都買不到的阿斯頓馬丁one-77從車庫里駛出時,眾人那羨慕嫉妒的目光。
再對比現(xiàn)在。
廉小雅的一腔怒火,全都涌向被傭人引到她面前的陳鋒身上。
她冷冷一笑,高聲質(zhì)問。
“半夜三更,你無緣無故,跑到我家砸門,你是活膩味了嗎?你知道這是誰家,這是哪里嗎?”
她剛才丟的面子,她都要在這人身上找補(bǔ)回來。
廉小雅質(zhì)問完以后,根本不等陳鋒回話,就對匆匆趕來的保鏢護(hù)院低喝一聲道。
“還愣著干嘛,快把這成心搗亂的家伙給我丟出去。我不想再看見他第二次。”
言下之意就是不僅要丟出去,還得狠狠地揍一頓,最起碼得打得陳鋒沒有能力再出現(xiàn)。
這簡單啊。
把雙腿敲斷不就成了嗎?
護(hù)院保鏢們最擅長做得就是這些勾當(dāng)了。
他們對視一眼,同時向前,一下便將陳鋒團(tuán)團(tuán)圍住。
“我不是來搗亂的。”
陳鋒面對圍攏上來、虎視眈眈的保鏢護(hù)院,臉上并沒有絲毫懼意,而是目光直指廉小雅。
“不是來搗亂的?呵,難不成你是來參加我的派對的?就你這寒酸樣,知道香檳怎么開,西餐怎么吃嗎?”
“我也不是來參加派對的。”
“那你是來干什么的?”
“報喪!”
報喪兩字一出,喧囂浮華的派對會場,頓時變得落針可聞。
人人表情詫異,目露好奇。
選在凌晨時分,廉小雅正得意洋洋之際前來報喪,這人分明就是來砸場呀!
“報你媽的喪”。
廉小雅雖然很想維持住自己的淑女風(fēng)范。
但聽到陳鋒當(dāng)著這么多賓客的面,說出報喪二字,還是忍不住怒罵出聲。
她話音剛落。
啪啪數(shù)聲脆響。
就被陳鋒揚(yáng)手,當(dāng)著眾人的面,扇了足足十幾個耳光。
她那專門去韓國精修過不知多少次的蛇精臉,立時又紅又腫,青紫一片。
“你,你敢打我?”
長這么大,還沒人敢動她一根手指頭。
今天卻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貧窮下賤的男人,連扇耳光!
廉小雅簡直都要?dú)獐偭恕?/p>
“口出惡言,打你難道不對嗎?”
陳鋒抬手,指尖輕彈,撣去掌心沾染的粉垢,一雙犀利好看的丹鳳眼,冷冷地看向廉小雅。
似乎扇她耳光,還臟了他的手一般。
藐視。
赤裸裸的藐視。
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而又疑惑地看向陳鋒。
這位突然向廉小雅動手的青年男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敢在林家大宅里教訓(xùn)廉小雅。
他不知道廉小雅的姐姐,正是風(fēng)頭無兩的林家大少奶奶——廉香玉嗎?
想到那個風(fēng)華絕代、一笑一顰都自帶風(fēng)情的女人,只要知悉廉家和林家二房根底的人,都不由從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那可是個蛇蝎美人啊。
而且靠山極大,能量通天。
長嶺集團(tuán)身為軍屬企業(yè),都在她的主導(dǎo)下,被林家二房不費(fèi)吹灰之力地吞入肚中。
林家長房更是死的死,瘋的瘋。
當(dāng)初有幾個和長房交好的小家族不忿,出來說了幾句公道話,結(jié)果,被廉香玉幾乎連人帶家,齊齊鏟滅。
云海自那以后,懾于她的兇威,再也沒人敢在公開場合提起林家長房半句。
仿佛林家只有林昌佑一支,他們二房才是真正的林家人一般。
而今天。
卻突然冒出一個陌生男子,口稱報喪,掌扇廉小雅,不會是專門針對廉香玉的吧?
在場之人,不乏心思活絡(luò)聰明者。
看到陳鋒那銳不可擋的鐵血?dú)赓|(zhì),突然福至心靈,想到一件幾乎快要被塵封的往事。
長房故去的林昌河可是軍人啊。
這位的氣質(zhì)做派,也極似軍伍出身,難道是林昌河的戰(zhàn)友袍澤不成?
這個念頭剛剛浮現(xiàn),還沒來得及求證,就聽廉小雅已經(jīng)聲嘶力竭地吼叫起來。
“你們都是死人嗎?給我上,廢了這個狂妄的兇徒,我要砍掉他的爪子。”
既然敢扇她耳光,那就付出代價吧!
呼!
事情到了這一步,林家的這些保鏢護(hù)院當(dāng)然是毫無保留,拼了命地一起圍攻陳鋒。
否則。
等少奶奶和少爺從法國巴黎回來,肯定要生吞活剝了他們。
但有心也得有力才行。
雖然這些人都是林家精挑細(xì)選,高價聘請,其中不乏高階武者,甚至領(lǐng)頭的還是一位半步宗師。
但在陳鋒面前,真是不夠看。
砰,砰,砰。
他幾乎是一腳一個,連手都沒伸,就將這些打手全部踢飛。
精心布置的派對會場頓時一片凌亂狼藉。
荷蘭空運(yùn)來的鮮花碾落一地,各類珍饈美味,香檳紅酒,更是倒的倒,碎的碎。
廉小雅捂著火辣辣疼痛難忍的臉頰,看著陳鋒將這一切搞砸后,竟跟沒事人似的,轉(zhuǎn)身向外悠然行去。
不禁怒火中燒,徹底失去理智。
她紅著眼,仿佛瘋狗一般,鉆進(jìn)那輛擺在草坪上,供眾人欣賞的名貴跑車?yán)?,一腳將油門踩到最底,嗡地一聲轟鳴后,車如閃電,徑直向陳鋒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