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急忙看去,說話的,竟然是連牌桌都沒有靠近的蘇河。
“你哪位?”朱森眸光一沉。
“我跟他們一起的。”蘇河微微一笑,道:“我來跟你玩幾把,如何?”
“你?”朱森瞇了瞇眼,道:“你想怎么玩?”
“和他們一樣。”蘇河緩緩走近。
這種事如果只牽涉到劉云輝和宋小倩,他根本懶得管,可其它二十多人幾乎是唐通的整個財務(wù)部,要是不管,明天財務(wù)部就得癱瘓。
好歹也是自己的產(chǎn)業(yè),加上其中還是有些能干,也有操守的員工,不能不管。
“好啊,本場歡迎八方來客。”朱森冷冷一笑。
剛剛套了一批人,結(jié)果來了個不服輸?shù)摹?/p>
也好,套他個五百萬,讓他知道厲害。
想贏回去?
笑話!
這里的骰子都是有機關(guān)的,大小隨心所欲。
“你的籌碼呢?”
朱森放下欠條和身份證,一手按住骰蠱。
蘇河座下,將于海給他的兩枚籌碼放上牌桌。
“一百塊?”朱森臉色一沉。
“哈哈哈,笑死我了!”
“一百塊也敢上桌?”
“太搞笑了!”
“……”
混混們哄笑起來。
“怎么,一百塊不能玩?”
“單獨開桌,每局籌碼不能少于一萬。”
“那就借一萬!”
“爽快!”
一萬元籌碼有些迫不及待丟到蘇河面前。
于海大吃一驚,急忙拉住蘇河,道:“小子,不能借,否則會越欠越多。”
“就是啊,不可能贏的。”
“傻啊,輝少都輸了,你更不可能贏。”
還有幾人善意的提醒。
“沒事,玩玩而已。”蘇河笑笑,說完直接將一萬元籌碼丟在牌桌上,“??!”
話出口,眾人目瞪口呆。
這骰子都沒搖,他就先買小,哪有這樣玩的?
“哎喲臥槽,吊!”
“牛逼!”
“……”
眾混混也哄笑起來。
“傻逼,看你怎么輸!”
劉云輝捂著臉,眼中閃爍著幸災(zāi)樂禍的光芒。四百萬對他來說很多,但對他爸來說,還是負擔(dān)得起,所以他并不是太擔(dān)心。
“廢物就是廢物,這不是擺明讓對方搖大?”宋小倩道,她這會兒也看出這是個套了。
“完了完了!”于海沒眼再看了,這小子看來真的是腦子有問題。
朱森晃動骰盅落在桌上,一邊緩緩打開骰盅,一邊惋惜的搖頭,“小子,你這是自作孽,不可活!”
然而結(jié)果……卻是全場安靜,那些嘲笑的混混也都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瞪大了眼睛看著骰盅之下。
蘇河微微一笑,靠在椅子上。
朱森愣了一下,低頭一看,眼角一跳。
三點!
每個骰子一點紅心朝上,最小的三點!
自己明明搖的是十五點。
但他很快便調(diào)整過來,輕蔑的笑道:“別高興,區(qū)區(qū)一萬而已,就當(dāng)做是對你勇氣的獎賞。”
“借你的一萬還清了。”蘇河笑笑,又道:“這把,還是??!”
朱森牙根一咬,再次搖動骰子。
開!
結(jié)果還是讓他一驚,又是三點?。?/p>
眾人嘩然,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就連那群混混都面面相覷,心道森哥這是放長線?
可……有必要么?
“??!”
第三把,再次出現(xiàn)三點??!
朱森愣住了,暗道怎么回事?
怎么三次都是三點小,就算偶爾失誤一兩次,也絕不可能連著三次失誤?。?/p>
不信邪,他繼續(xù)。
三點??!
三點?。?/p>
……
三點??!
一連八把,全都是三點小。
紅紅的三個點,仿佛在盡情的嘲笑他。
而蘇河的籌碼,已經(jīng)翻著跟頭滾成了一百二十八萬!
朱森拳頭捏緊,一連八把都是三點小,他就是個傻子也明白,是面前這個人有問題。
但他卻想不通對方是怎么做到的。
骰子和機關(guān)都在自己身上,怎么可能呢?
眾人包括混混們,已經(jīng)全部驚呆了。
乖乖!
出妖了!
把把三點。
“換骰子!”
朱森一咬牙,將原因歸結(jié)為骰子可能被做了手腳。
手下很快換來新的骰子。
蘇河已經(jīng)不用說,都是小,由著朱森搖。
下一把,還是?。?/p>
再下一把,還是??!
蘇河的籌碼,已經(jīng)滾成了五百一十二萬。
“狗日的,你出千!”
朱森臉色鐵青,猛的將骰盅砸在地上,怒吼一聲:“給老子清場!”
手下立刻用對講機招呼,又出來十多個混混,將蘇河團團包圍,并開始驅(qū)趕場內(nèi)的賭客。
劉云輝宋小倩等人也在驅(qū)趕之列,兩人毫不猶豫帶頭先跑,于??戳丝刺K河,張了張口,卻到底沒敢說話。
賭場放著生意不做清場對付蘇河,信號就再明顯不過,他們要對蘇河做的事情,不能讓大家看見,更不能傳出去。
蘇河,徹底完了。
得罪賭場比得罪劉云輝要嚴重得多。
很快賭場就被清空了,卷閘門拉下,只剩下靜坐的蘇河和二十多個臉色不善的混混。
朱森見蘇河面不改色,臉上揚起一絲森寒的笑:“小子,到現(xiàn)在都沒向我求饒,有種。”
蘇河看向燈座上方的陰暗,道:“你這場子,黑了點。”
“黑?”朱森自然聽出了雙關(guān)語,冷聲諷刺:“既然知道這里黑,你還敢強出頭?”
“我也不想的,但是沒辦法。”蘇河搖搖頭,而后突然問:“有煙嗎?”
朱森錯愕了一下,有些沒跟上蘇河的思維。
這家伙難道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么嗎,這么悠閑?
“小子,你很拽??!”
“死到臨頭,還想抽煙。”
“……”
一眾混混被蘇河的態(tài)度激怒了,有幾個人甚至要上去動手,卻被朱森抬手阻止了。
他突然有點喜歡蘇河了。
確切的來說,他是喜歡硬骨頭。
硬骨頭就像筋頭巴腦的牛筋,嚼起特別帶勁,而那些軟綿綿一看自己就屎尿齊流的家伙,折磨起來一點意思都沒有。
曾經(jīng)也有一個人像這個小子,嘴犟脾氣硬,很有派頭,但等自己拔掉他所有的指甲蓋之后,他也加入了討?zhàn)埖男辛小?/p>
這個貌似比上一個還有嚼勁。
“很好,我朱森,特別喜歡你這樣的人。”
朱森面露殘冷,毛痣興奮的有些發(fā)紅,說著掏出自己的煙,遞給蘇河一支,還給蘇河點了火。
眾混混互相交流了一個眼神,臉色都變了。
朱森能成為一方角色,憑的就是心狠手黑,人稱“笑面閻王”。
他要是笑著給某個人遞煙,那那個人會死的很慘,若是主動點火,那簡直不能去想了,死都是一種奢望。
這小子,死到臨頭還敢刺激朱森,簡直是嫌自己死的太痛快。
蘇河接過煙,緩緩點燃吸了一口,幽幽道:“但我不喜歡你。”
“為什么?”
朱森這會兒突然覺的不著急了,有點前戲其實挺好的。
“心太黑,而且長的丑。”
“哈哈哈……”
朱森聽完,不僅沒生氣,反而哈哈大笑起來,道:“小子,你這樣讓我有點不忍心對你下狠手了。”
“要不然,我先把你手腳筋挑斷,然后慢慢玩?”
蘇河搖了搖頭。
“不行?”
“是你做不到。”
“好,夠狂!”朱森青筋凸起,大吼一聲:“老七,廢了他!”
話音落下,一個手執(zhí)短刀的混子便獰笑著沖向蘇河,一刀落下,要先卸蘇河一條胳膊。
然而眾人只覺什么東西一閃,老七的身子竟然倒飛而回,“嘭”的一聲狠狠的砸在后面一張牌桌上,將牌桌生生砸斷。
全場一靜!
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完全沒看清。
朱森臉色一變,因為他也沒看清,大吼一聲:“一起上,干死他!”
這人可能有點本事,老七是自己手下最能打的人,結(jié)果莫名其妙就飛了,穩(wěn)妥起見,先弄死為好。
“上!”
眾混混招呼一聲,撲向蘇河。
蘇河隨手抓起旁邊一張凳子,輕輕一掃。
“嘭嘭嘭……”
一圈混子便被掃飛,重重的砸在地上,斷胳膊斷腿,慘叫哀嚎成一片。
剩下的混混臉色大駭,有些人急忙剎住車,但也有不少人依舊往上撲。
“嘭嘭嘭……”
凳子再掃,又是一圈人飛了,整個賭場一片狼藉。
再剩下的那些混子,再也不敢上前了。
這人,怪物!
兩輪凳子一掃,二十幾個混混就不剩幾個人了。
朱森暗呼不妙,這人果真是個高手,踢到鐵板了。
“你不上嗎?”
蘇河看著朱森,緩緩放下凳子,至始至終沒從椅子上起身。
朱森臉色難看至極,正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鐵閘門突然被人砸響,“給老子開門,這么好的時段關(guān)門,搞什么名堂!”
“快開門!”
“咚咚咚……”
朱森一聽這聲音,臉色大喜,指著蘇河叫道:“小子,你不是挺能打么,好啊,馬上就讓你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把門打開,把門打開!”
朱森大叫,盯著蘇河,滿臉猙獰。
“嘩啦啦……”
鐵閘門緩緩打開,一行三個身穿夾克的人走進賭場。
為首的一人全身鼓掌,臉上一道恐怖的刀疤從額頭直下臉頰,分外猙獰,嘴上叼著一根雪茄,很有派頭。
疤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