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我時刻緊盯著這司機的一舉一動,生怕他有一點點的瞌睡,導致我們這一大車的人性命不保。
駕駛大貨車需要特殊的駕駛證,我就算想幫忙開一會也是力不從心。
我只能時不時的和這大哥搭話,大哥也樂得回答我。
一個多小時過去,路程進行的還算十分順利。
就在我低頭拿個水的功夫,司機師傅猛地踩了一腳剎車,把我和騰沖沖全都閃了一下。
火車的大燈白花花的晃著路面,面前是一副極其慘烈的車禍現(xiàn)場。
跑車栽倒在路旁,一個男人一個女人橫躺在路中間,看起來氣息全無,鞋子都飛出去好幾米。
“報警吧,這是什么位置?”
我連忙從口袋里掏手機出來,那司機師傅卻一把把我的手機搶過去。
我正不解其意的時候,他眼神興奮而又緊張的看著地上的那兩個人,咽了一下口水對我道“你看地上,金項鏈,手表,手機,還有翡翠戒指。咱們別聲張,把東西都摘下來,見者有份,你覺得怎么樣?”
他貪婪的眼神讓我覺得不寒而栗,原來人性真的只有在最黑暗的時候,才能彰顯。
騰沖沖說道“你在說什么???人都死了你還想著錢?你還有沒有人性?”
就在這時,老孟的電話打了過來“怎么回事?是不是撞著什么了?”
我解釋道“沒有,前面出車禍了,一男一女躺在路中間。”
電話里沉默了一會,再出聲竟然是余念的聲音“你先看一眼,是兩車相撞嗎?”
我按照余念說的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并沒有。路上只有一輛孤零零的紅色跑車,側(cè)翻在路邊。
我據(jù)實相告,余念又問“好,那你再看,地上有輪胎劃痕嗎?”
我觀察了一下,果真沒有。
這就奇了怪了,按理說車子側(cè)翻通常是躲避或者剎車過猛導致的。
一般情況下是兩車相會,或者為了躲避障礙物,然而不管哪種可能性,地上都會留下一條黑黑的輪胎擦地而過的痕跡。
但眼前這車禍現(xiàn)場卻奇怪得很,車子好像憑空側(cè)翻一樣,地上并沒有留下什么痕跡。
余念冷靜的聲音指揮道“現(xiàn)在讓司機加大油門開過去,你們誰都不要回頭看。”
我本來就放的免提,司機很明顯并不像照余念說的話辦,剛要開口,余念便厲聲道“不想死就現(xiàn)在開過去。”
司機被震懾,慌亂的摟起手剎,踩緊油門開了過去。
就在司機經(jīng)過之后,我從后視鏡里瞄了一眼地上的那兩個人。
誰知道他們此時竟然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摘掉手上的戒指手表扔到一邊,緊接著,樹林里又走出了足有六七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
我頓時心跳加速,止不住的一陣一陣冒虛汗。
難以想象如果剛才我們下了車,去查看那兩具尸體的情況,現(xiàn)在會是個什么下場。
那司機也看到了后視鏡里的景象,額頭止不住的冒虛汗。
我忙拿起電話跟余念形容了一下,余念聽過之后只當是意料之中,而后說道“荒山野嶺,這種事故現(xiàn)場未免太過完美。走夜路的人最忌諱多管閑事,因為你不知道你看見的到底是不是人。”
說完,余念那頭便掛斷了電話。
這句話很明顯是說給司機聽的,想必有了這一次的經(jīng)歷,任他以后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敢走夜路了……
天亮之前,司機師傅給我們送到了碼頭。
臨走我轉(zhuǎn)給了他一千塊錢,算作這一路的勞務費。
幾番推辭之后,他還是收下了。
我思來想去,還是提醒了一句“出門在外平安第一,家里老婆孩子都等著你回去呢,該休息休息,千萬別疲勞駕駛。”
司機師傅憨厚的笑了一下“我記在心里了。”
騰沖沖從不遠處跑過來,抱著幾瓶水分發(fā)給大家,順便問我“咱們一會是不是要坐船?。?rdquo;
我點點頭說道“我查了一下,一個小時之后就有一艘到海南的船,海上時常大概也就三個多小時。”
騰沖沖把水都發(fā)完,把自己的水遞給了我,我不解的看了一眼,她指了指瓶蓋“幫我擰一下,我擰不開。”
我順手打開之后,也想接過余念的那瓶,沒想到她已經(jīng)喝了大半,便只好悻悻的收回手。
剛登上船,解繩子的小哥嘟囔了一句“海上要變天了。”
我之前從沒坐過船,并不知道遇上海上風暴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就好像是坐上了游樂場的某項娛樂設施,而且還是超長體驗版的那種。
我一個從不暈車的人,此刻都被風浪徹底打敗,只恨不得把胃粘膜都吐出來。
最后一次跑廁所的時候,聽見隔壁兩個男人的對話,大致內(nèi)容好像是在找一個人,說明明看見了那人就在船上。
這時候?qū)χv機響起,里面?zhèn)鱽硪痪?ldquo;找到了,二樓三排07A。”
我猛然想起,二樓三排坐著的都是我們的人。
我把門拉開一條縫,看見兩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從廁所里走出去。嚇得我連忙轉(zhuǎn)身躲進去,這是昨晚上在馬路上看到的那幫人?
他們是什么人?為什么一路追著我們?
我來不及多想,現(xiàn)在必須要在他們上甲板之前通知余念他們。手機這個時候沒有信號,電話根本撥不出去。
我從隔間出來,只見廁所后面窗戶開著,正通向二樓的甲板。
便隨手從雜物堆里掏出來一個破板凳,踩著鉆上了甲板。
那黑衣人似乎是走的樓梯,船艙里人腳混雜,多半是沒我快。
我連忙跑到座位處,發(fā)現(xiàn)老孟他們都不在,原地只剩余念和廖考兩個人。
見我急急忙忙的,廖考問道“怎么了這么著急?”
“先不說這個,老孟他們呢?”
“啊,沖沖要拍照,叫老孟他們?nèi)ヅ牧恕?rdquo;
“你趕緊去找他們,告訴他們在下船之前先不要回來,找個不顯眼的地方躲好,下了船電話聯(lián)系。”
說完,沒給廖考說話的時間,我拉著余念便走。
我心里有預感,那幾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很有可能是奔著余念來的。
之前在道觀,余念自言自語提過一嘴,說那人是什么養(yǎng)鬼術士。
后來路上截道,這一樁樁一件件目的明確。
余念倒也沒掙脫,只問我“你看到什么了?”
“昨天路上那些黑衣人,追到船上了,好像在找我們。”
余念并以不意外,只道“他們是奔著我來的,你不必著急。”
我一路拉著余念躲到了配餐區(qū),找了個沒人的隔間帶著余念躲了進去。
我心跳并未停息,確定沒有人跟來之后轉(zhuǎn)頭問余念“他們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找你?”
“家族恩怨而已,我身上有他們要的東西,他們自然像狗一樣的黏著,甩都甩不掉。”
聽余念的口氣,她早已和這幫人周旋許久。
“他們也在找九重寶函?”
余念定定的看著外面“他們要的,是我手中的這把骨傘。”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我的心跳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余念伸手就要去開門,被我一把拉了回來“你不要命了?”
“他們傷害不到我。”
“大姐,咱們現(xiàn)在是在海上。船上這么多人,你不會想在這大打出手吧?”
外面的敲門聲越來越劇烈,一個大娘罵罵咧咧“這不是你們小年輕卿卿我我的地方啊,要搞對象等上了岸去開房,別都往我這庫房里鉆!”
看來是這船上的工作人員,看我和余念鬼鬼祟祟的鉆進來,以為我倆要做點什么親密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