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回握了一下“也祝我好運。”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回想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暫時有結(jié)論的就是騰沖沖三人和我所求一致,可以暫時當(dāng)成朋友信任。
騰建民老奸巨猾,目的不明,還得提防。
再者和我之前設(shè)想有出入的就是,我一直以為這是鬼神的報復(fù),又或者是詛咒之類。
但萬萬沒想到的是,竟然和一個短暫存在兩百年的國家興亡有關(guān)。
我開始懷疑我爸在這件事里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是受害者還是主動參與者。
第二天一早,我們幾個準(zhǔn)時出發(fā)。
有了之前進山的經(jīng)驗,這次每個人都備足了手電筒,驅(qū)蛇水之類的野外必備品。
一路上氣氛倒是格外輕松,有說有笑。
騰沖沖這個人雖然執(zhí)拗倔強,但是心思單純,說起話來沒有顧忌。本來我們五個還只是剛剛認(rèn)識的關(guān)系,但是因為騰沖沖的調(diào)和,氣氛很快開始融洽。
在山中繞了半天的路程,終于在一片林子之后看見了屋檐人家的影子。
老孟喜出望外,說什么也要去歇歇腳,說自己再也走不動了。
看見了人家,就有了找到道觀的希望,大家的步伐都不自覺得開始加快。
考慮到我們?nèi)硕?,所以特意尋了一處看起來高門大戶的人家。
廖考上前去敲門,發(fā)現(xiàn)大門是虛掩著的,輕輕一推便大敞開。
一股難聞的味道從里面飄出來,嗆得所有人都捂住了口鼻。
老孟一臉出事了的表情看向我,我也二話沒說馬上沖進了院內(nèi)。
我倆對這味道都再熟悉不過,是死人,而且絕不是一具尸體能散發(fā)出來的味道。
這庭院還采用老式民宅的建筑方式,大門進去是前院,穿過院子是前廳。
我一腳踢開前廳的門,一副極其慘烈的景象暴露在我們面前。
十幾具尸體吊在房梁上,看樣子死亡時間足有一年以上。皮膚表面的水分已經(jīng)流失,但皮肉卻沒腐爛,如蠟紙一般的覆蓋在骨骼上,變成了干尸。
隨著門外吹進去的風(fēng),干尸開始微微飄動。屋內(nèi)散發(fā)著奇臭,聞一下便令人頭暈?zāi)垦?,忍不住作嘔。
穗禾這時已經(jīng)忍不住沖到門口狂吐,騰沖沖嚇得發(fā)愣,一把抓著我的衣服袖子,哆哆嗦嗦的藏在我身后。
雖然我也不久前剛從死人堆里爬出來,但是這種場面卻是我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廖考一開始還勉強硬撐,后來老孟看出了他的不適,勸說道“想吐就吐吧,不丟人,我頭一次看見死人的時候吐得胃粘膜都粘鞋上了。”
廖考終于沒繃住,跑到穗禾旁邊哇的一聲也吐了出來。
我打發(fā)老孟去叫人,這邊拽著騰沖沖離開了前廳站到了院子里,好不容易等到廖考和穗禾兩個人都平靜了下來,老孟氣喘吁吁的跑回來對我道“沒,沒有人了。”
“啥意思?”
“這個村子空了,一個人都沒有。”
就在這時候,一陣陰風(fēng)吹過來,前廳里面?zhèn)鱽砼镜囊宦暋?/p>
我本來并未注意,還是穗禾越過我的肩頭看向里面,指著其中一人,聲音帶著哭腔對我道“肖,肖鼎,那個人的鞋好像掉下來了。”
我轉(zhuǎn)頭看去,發(fā)現(xiàn)確實有個人的一只腳光著,另一只腳卻穿著鞋。
我想走近看一樣,騰沖沖卻拉住了我的胳膊“別去了,咱們趕緊走吧。”
“沒事的,你們在這等我。”
我剛邁進門,一具尸體噗通一聲從房梁上就掉了下來,正好掉在我面前。反關(guān)節(jié)摔在地上,小臂的骨頭從手腕處支了出來。
我被嚇的出了一身冷汗,正當(dāng)我想要往里面再走一步的時候,那只手突然一把拉住了我的腳腕把我拖倒在地,接著像一條蛇一樣,纏著我的手順著柱子往上爬,把我朝房梁上拉。
我猛烈的掙扎,卻根本抵不過他的力量。
奇怪的是,等在外面的老孟他們對我這里發(fā)生的情況視而不見,還在踮著腳朝屋里看。
我這邊已經(jīng)被倒著吊到了房梁上,他們還是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救命?。∵€看個屁啊,趕緊救我??!”
我嚷嚷的這會功夫,那干尸已經(jīng)把我綁在了房梁上,緊接著像一條蛇一樣在我身上游走,最后臉貼著我,兩條干枯的胳膊慢慢的纏上了我的脖子。
就在我以為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突然一道白光閃過,生生的割斷了那干尸纏著我的兩條胳膊。
一個利落的身影翻身跳到房梁,手起刀落砍斷了束縛著我的繩子,我就這么大頭朝下猛地栽了下來。
落地之后我才看見那把穩(wěn)穩(wěn)立在地上的骨傘,我驚喜的看向來人,竟然是那日不辭而別的余念!
并未給我寒暄的機會,本來一直安靜倒掛在房梁上的干尸此刻全都開始擺動,勢要全部從房梁上掙脫一樣。
余念從房梁上跳下,把那把刀扔給我“把院子里面那幾個人帶出去。”
“那你怎么辦?”
我話音剛落,余念便喚起地上的骨傘,指尖一揮打開傘面。骨傘剛一張開便形成一道凌厲的光刀,瞬間收割了兩個人頭。
“好吧,算我廢話。”我爬起來朝老孟他們跑過去。
奇怪的是等我邁進院子之后,老孟他們似乎就能看見我了,還埋怨道“你干嘛呢站在里面半天不出來,哪來的刀這是。”
我回身望去,果真只看到廳里面掛著的那幾具尸體,根本看不到余念困在其中。
這前院和廳里之間的某一處好像設(shè)置了單向的屏障,里面的人看得到外面情況,但外面的人卻看不到里面。
我也沒有時間解釋,趕緊帶著老孟他們出去。
安置好大家之后,我很快返回院里,剛一推門就看見余念收了傘從前廳走出來,后面只剩了滿地的狼藉,我甚至有點心疼那些干干巴巴、麻麻賴賴的尸體們,碰見余念,也算是職業(yè)生涯慘遭滑鐵盧。
時隔多日,再看見余念,她好像又輕減了許多。
說來也奇怪,每次見她都是一副疏離又冰冷的臉,但我卻好像看見了一個多年好友一般的安心。
“你說咱們倆是不是有緣,怎么走到哪都能碰到。”
余念淡淡的看向我“有緣嗎?那為什么每次見面,你都要壞我的事?我看是有仇吧。”
我跟著她走出門外“這話從何說起啊,我又壞了你什么事?”
余念瞟了一眼院子里道“你們剛才看到的這些,叫做尸匪。都是一些生前罪大惡極,死后閻王不收的人。平日里就偽裝成一般尸體的樣子,吸引人靠近。有人靠近之后就第一時間抓人做替身,自己便能投胎轉(zhuǎn)世了。”
“那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怎么能是我壞了你的事。”
“屋子里的這些只是一半,我守了三天,本打算等另一半回來了之后再一網(wǎng)收盡,誰知道你這么迫不及待的要去做替死鬼。”余念定定的盯著我,看得我屬實有些不好意思。
“那說明你還是關(guān)心我,舍不得看我送死。”畢竟余念剛剛又救了我一命,所以不管她說什么,我都還是嬉皮笑臉的插科打諢。
老孟看余念來了,擠眉弄眼的問我“咋樣,你倆和好啦?”
我連忙干咳打岔,生怕余念聽出來我吹的牛逼。
余念對我倆的話題并不感興趣,從我手里拿走自己的刀抬腳便要走。
在剛走到騰沖沖身邊的時候,好像突然被什么東西吸引一般,一把掐住騰沖沖的肩膀,反手就從她背包里拿出了那個九重寶函。
余念臉色瞬間一沉,厲聲問道“這寶函你是從哪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