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醫(yī)院病房內(nèi),四五個專家,七八個醫(yī)生,全都聚集這里。
十幾個人,眼睛一眨不眨的,正在看著給李廠長驅(qū)邪的神婆。
神婆是十分鐘前由趙醫(yī)生跟一名副院長一起請來的,因為他們醫(yī)院,實在查不出來李廠長到底是因為什么原因昏迷的。
趙醫(yī)生跟一名副院長,覺得李廠長可能是感染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所以就請農(nóng)村的神婆過來了。
甚至,還付了五千塊錢現(xiàn)金,這錢,自然是李廠長老婆掏的。
李廠長老婆哭紅著雙眼在旁邊看著,只要老頭子能醒過來,就算花再多錢也是值得。
這時,李翠帶著周小強從外面進來了,進來房間后,看到眼前的畫面,嚇的她差點叫出來。
“媽,媽你在干什么,這是弄啥?。?rdquo;李翠急急忙忙的問。
李廠長老婆一把攥住女兒的手,顫聲的說:“我在給你爸驅(qū)趕那些不干凈的東西,趙醫(yī)生說你爸可能被什么東西盯上了。”
聽到這番話,李翠頓時氣的鼻孔冒煙,提高了嗓門道:“媽你不要胡鬧了好不好,爸是腿有病,不是腦子有病,這種東西你也信啊。”
李母眼睛通紅,哽咽著說:“但是不用這個辦法,你爸他醒不過來啊,我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把。”
聞言,旁邊的周小強有點聽不下去了,他壯著膽子說:“伯母,我就是一名老師,現(xiàn)在社會都要講科學,農(nóng)村這種神神叨叨的東西都是騙人的,你……”
“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我家的事,你少管。”
李母火冒三丈的訓斥起來。
周小強嚇的一縮脖子,他畢竟還沒有娶李翠,膽子小,不敢把未來丈母娘得罪了。
“媽,小強也是一片好心。”
李翠使勁晃著對方的胳膊:“媽,還是把爸送到大醫(yī)院去吧,這樣真的不行的。”
“咳咳,李姑娘你先不要擔心,這個神婆很厲害的,許多我們大醫(yī)院看不好的病,都是人家治好的。”
趙醫(yī)生拍拍李翠肩膀說:“我們醫(yī)院就是市里最好的醫(yī)院了,如果我們這里都治不好,去省會都沒有用。”
“李姑娘你放心,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們醫(yī)院負責。”
李翠很生氣,她還是覺得醫(yī)生治療比較靠譜,找這種騙人的家伙過來。
忽然,李翠注意到神婆拿起了刀,然后割破了爸的手掌心。
“你干什么!”
李翠大叫道。
神婆一臉高深莫測的說:“我們給他放血,等血放了一半,不干凈的東西就會出來了。”
隨后,神婆收拾好了東西,淡淡的說:“這幾天,誰都不要碰他,血放完了人就醒過來了。”
說完話,神婆轉(zhuǎn)身出去了,趙醫(yī)生幾人,立刻送對方出門。
李母則是跪在了地上,雙手合并,開始求菩薩保佑了,一定要讓她老頭子醒過來。
付出什么代價都愿意。
李翠看到這一幕,氣的直咬牙,一出事就媽只會求菩薩保佑,這有什么用啊。
周小強拉扯她衣服,示意出去說話。
兩人走出了病房。
“翠翠,伯父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咱們得想個對策。”
周小強說。
李翠搖頭嘆氣,沒有用的,媽在家里威嚴很高,她一般說出來的話,沒有人能反對。
何況爸這個樣子,也不能隨便轉(zhuǎn)院,折騰不起的。
周小強皺了一下眉頭,沉思一會后,緩緩說:“翠翠,還記得上次,那個陶子說過的話嗎。”
李翠柳眉一挑,上次,好像陶學明是說過什么話,不過她記不太清楚了。
“翠翠,那個陶子說不定知道點什么,要不咱們叫他來問問?”
“別了把。”
李翠遲疑道:“那天我都去找他了,一直見不到人,可能是生氣了,故意在躲著我們。”
“要是在讓我去求他,我可拉不下這個臉。”
周小強說:“那要不我去找他,反正我不那么在乎面子,伯父的病要緊。”
李翠張口想說什么,但又不知該從哪里說起。
最后只能嘆氣。
……
陶學明坐在吧臺,熟練的打著算盤,在算這幾天的總共盈利。
這兩天的時間,澡堂的生意還算不錯,一天基本能穩(wěn)定日入百元左右。
就算減去成本,一天也有不少了。
等于是他一天掙的,比別人一個月都要多。
就在他喜滋滋的閑著發(fā)家計劃時候,門外傳來痛叫的聲音。
抬起頭,看到包子進來了,但身后還跟著幾個壯漢。
“陶子,飛哥又來了。”包志鵬哭喪著一張臉說。
陶學明臉色微微一變,飛哥又來干嘛,難道找麻煩來了?
飛哥帶著一幫小弟坐下來,二郎腿翹,朝著他勾勾手指。
陶學明臉上掛著笑,立刻走過去:“飛哥,來啦,喝茶不?”
“茶水就給你省了,你借我二十元,哥帶著兄弟幾個去喝酒去。”
陶學明一臉為難的說:“飛哥,我這里是小本買賣,你剛要了錢,又來要,這不合規(guī)矩把。”
“我呸,你還敢跟我講規(guī)矩,信不信我咋了你這破店!”
飛哥一雙目光變得兇狠起來,說:“今天沒有二十元,你擺不平我,我給你一分鐘的考慮時間。”
陶學明心中罵起來,你個狗日的東西,這不是明目張膽的搶劫嗎。
就是看自己年齡小,所以覺得好欺負。
這里沒有別人在,如果兩人鬧翻了,他跟包志鵬都會挨揍,說不定會被打斷胳膊腿什么的。
思來索去,這錢得必須給。
陶學明轉(zhuǎn)身從抽屜拿出兩張十塊的,說:“飛哥,這可是我倆一個月的利潤了,這次拿了,下次……”
飛哥刷的一下伸手搶走,笑瞇瞇說:“下次我再來找你,好好干。”
說完,飛哥大笑著,帶著一幫小弟出了門。
陶學明詛咒他出門就被車給撞死。
“陶子,你干嘛啊。”
包志鵬坐下來,生氣的說:“你怎么又給他們錢,二十塊錢能買多少吃的啦,我爺爺平時連一毛錢都舍不得花,要是被他知道,那得活活氣死!”
陶學明嘆氣的說:“我不是說了嗎,只要是花錢能擺平的事,花了就花了,就當破財消災(zāi),他們不再來惹咱們就行。”
聽到這個話,包志鵬還是覺得咽不下這口氣,不都一個腦袋倆胳膊嗎,大不了拿磚頭跟你拼命。
惹急眼了,誰怕誰啊。
“包子,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做法,別生氣哈,那二十算我頭上的。”
陶學明說。
包志鵬嘟囔起來,二十塊白給別人肯定很心疼了,但一碼歸一碼,這錢他也得出一半。
此時,包志鵬心中就恨自己為什么年紀小,為什么這么慫。
他只想趕緊長成大人的模樣,這樣就沒有人敢在欺負他們了。
“我去鍋爐房看看。”
包志鵬起身去了鍋爐房。
陶學明坐下來,繼續(xù)想事情,說實話,他腦袋此時也有點混亂。
“有人嗎。”
周小強從外面走了進來。
“周老師,你怎么來了,洗澡啊,我給你免費。”
陶學明臉上帶著笑。
周小強垂頭喪氣的耷拉著一張臉,說:“是我老丈人那邊的事情,現(xiàn)在他在醫(yī)院昏迷不醒,醫(yī)生也查不出怎么回事。”
“我那丈母娘從農(nóng)村請了神婆,給老丈人放血,說血流干了就能好。”
陶學明聽完,心想這不瞎扯淡嗎,農(nóng)村神婆都是騙子,再說血流干了,人就要嗝屁了。
“周老師,那你來找我干嘛。”
他問道。
周小強兩眼盯著看著他,說:“上次在醫(yī)院,你還記不記得自己說過什么?”
“忘了,我當時說過啥。”陶學明眨眨眼。
“呃……”周小強一時語塞,你怎么能忘了呢,要是忘了,那我豈不是白跑一趟。
陶學明偷瞄周小強,發(fā)現(xiàn)對方滿臉難看后,差點就繃不住要笑場了。
哈哈!
他怎么會不記得說過什么呢,李廠長昏迷的原因他是知道的。
只是不能說出來而已。
“咳咳,要不這樣,我就跟你去一趟,萬一能有什么幫助呢?”
“好。”
周小強點頭,嘆氣,也只能這樣了。
他本以為陶學明知道什么,誰想到對方什么都不知道,早知道他就不過來了,白跑一趟。
“我拿東西。”
陶學明轉(zhuǎn)身回了屋,打開抽屜,把藏著一直沒有用的大哥大拿了出來。
去了醫(yī)院,這個玩意興許能用的上。
帶上大哥大跟一些錢,陶學明在大廳喊道:“包子,我有事去市里一趟,今天可能不不會來,不用管我了。”
“好嘞,你安心的上路。”
“你才上路呢,會不會說話。”
陶學明氣的發(fā)笑,然后就跟周小強一起離開。
再去醫(yī)院的路上,周小強一直心事重重,臉色發(fā)青。
陶學明則是輕松無比,很悠閑的看著窗外的風景。
不管李廠長昏迷有多嚴重,他人是絕對死不了的,閻王爺來了也拉不走。
因為他陶學明,現(xiàn)在過去了以后,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把李廠長救回來。
“周老師,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唉,但愿把。”
周小強苦澀一笑,要是老丈人就這么沒了,翠翠肯定要傷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