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楓腳步一頓,回頭道:“你想動我?廢物你要考慮清楚,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我身后的葉家在北海市代表什么。”
“所以我活該站著被打咯?”江遠瞇眼道。
“站著被打你會最痛快。”
葉楓獰笑道,“越反抗你會死的越慘。”
“哦。”
江遠看向楊凱。
楊凱意會,跳了跳道:“你敢動,我就敢奉陪。”
“夠哥們。”
江遠一個箭步,一椅子甩打在葉楓身上。
“你敢!”
葉楓飛了出去,摔在地上抹了把鼻子的血,滿臉憤怒地瞪向江遠。
“天掉下來當(dāng)被蓋,怕個毛。”楊凱兩個跨步,一椅子砸倒王力,仿佛將其當(dāng)死狗樣狠狠打。
“有何不敢。”
江遠眸光一閃。
上回被當(dāng)墊腳石跟柳寒表白的事,這回被黑的事。
江遠早就看葉楓不爽,掄起椅子砸了葉楓兩下,血好似鼻涕化開樣糊在其臉上。
“嘩。”
全校嘩然。
沒人想到江遠一個草根學(xué)生竟敢暴打葉楓。
不知道為何他們心里暗爽一把,對江遠也沒先前那般敵視,或許是和江遠一樣的心理:
看葉楓仗著好家世在學(xué)校橫行霸道的行徑不爽。
“嗚嗚嗚,別打了...”
葉楓鼻青臉腫,被江遠打到不分東南西北。
“停手!”
突然,兩名穿著制服的男子指著跑了過來,身后還帶著三名手持膠輥的保安。
來者赫然是教導(dǎo)主任,李德。
江遠和楊凱同時將椅子往旁邊一撇。
“先送葉同學(xué)他們?nèi)メt(yī)務(wù)室。”李德吩咐完,指著江遠說道,“你們跟我去一趟校長室。”
“我認識一個工地的包工頭,有沒有興趣去搬磚?”楊凱自知涼涼。
“后悔不?”江遠淡笑道。
“后悔個屁,我很我下手不利索,沒爭取到踹葉楓一腳的時間。”
楊凱哼道,“早看他那死皮臉不爽了。”
“走吧。”
江遠兩人跟上李德。
“都散了。”
隨行老師叫道。
“葉家在學(xué)校投了不少錢,江遠還是沒躲過倒霉。”
“事鬧這么大,他肯定要被開除。”
“江遠這事干著挺爽的,可惜了,高三這節(jié)骨眼被開除,對他那種家庭的人得多痛苦。”
學(xué)生們慢慢散了。
“不一樣的過程,一樣的結(jié)果。”柳寒收回目光,仿若仙女樣輕移蓮步進教室。
卻說江遠這會進到校長室。
“陸校長,江遠有很大的潛力,如果繼續(xù)留在學(xué)校培養(yǎng),以后她肯定可以大放異彩。”劉喜力爭道。
“劉老師,江遠證明得出比爾猜想,我和陸校長,以及其他老師都承認他的天賦,但公然斗毆這件事影響太大了,萬一傳出去,北海一中的名譽就毀了。”
說話的是江遠的班導(dǎo),陳有為,“我覺得必須開除江遠,以儆效尤。”
“陸校長,人來了。”李德開口道。
陸青戴著副黑邊眼鏡,肚子撐大了襯衫,雙手合十道:“嗯,江遠你有什么好說的?”
“葉楓帶人圍我,我只是正當(dāng)防衛(wèi)。”江遠聳聳肩道,“我總不能站著挨打吧?”
“你可以叫老師,暴力解決不了問題。”陳有為嚴聲道。
“叫了你們敢管嗎?”
江遠淡淡看著陳有為。
陳有為一哽。
江遠竟敢嗆聲自己?
“學(xué)校有學(xué)校的規(guī)章制度,我們怎么不敢管?”陳有為隱隱有些溫怒。
“陸校長,一個巴掌拍不響,兩方都有錯。”劉喜愛才心切,不舍江遠被這么腰斬,忙說道,“比爾猜想的證明已經(jīng)上報國外的數(shù)學(xué)機構(gòu),一旦證實,國內(nèi)的媒體就會馬上知情,你說他們來了找不到人,不好吧?”
“劉老師,你要開了這個先河,以后個個都這么做,規(guī)章制度擺在哪?”
陳有為嚴聲道,“必須開除江遠,以儆效尤。”
“你泡了陳有為的老婆,這么想你死?”
楊凱低聲道。
“你不是八卦之王嗎?不知道葉家給學(xué)校投了一筆錢?陳有為上趕著捧葉楓臭腳。”
江遠眼光微微閃爍道,“估計就陸校長不受影響,論壇有篇帖子好像說過他背靠大樹。”
“我兩肩并肩搬磚。”
楊凱對“生還”不抱什么希望。
金主爸爸被江遠打成那副慘樣,陳有為這些希望做葉家狗腿子的人鐵定要搶著表現(xiàn)。
顯然,開除江遠最討葉楓歡心。
江遠盡管認識孫華清,但黑的可影響不到白的,學(xué)校要動江遠,孫華清也愛莫能助。
“李主任,你怎么看?”
陸青沉吟道。
“江遠這事影響惡劣,我和陳老師一個想法。”李德點頭道,“現(xiàn)在外面每個班都在傳,開除江遠才能壓下不好的勢頭。”
“陸校長,你要考慮清楚啊。”劉喜面色漲紅道。
陸青面露沉吟,似在權(quán)衡利弊。
“陸校長,我有話說。”江遠忽然道。
“你有什么話好說的?如果你要為自己辯解,我勸你還是算了。”陳有為哼道。
“你說。”
陸青示意道。
“這件事確實影響惡劣,開除的決定我也接受。”江遠出乎意料道,“說實話,因為我讓學(xué)校蒙受名譽上的損失,我心里非常不舒服。”
楊凱和劉喜一臉驚訝。
家庭貧寒的江遠不是應(yīng)該最在乎被不被開除嗎?怎么這時候破罐子破摔?
陳有為昂昂下巴,心想江遠還算識趣。
陸青卻不這么想。
敢打葉楓的人,會僅憑一腔熱血?
果然。
只聽江遠說道:“我昨晚突發(fā)靈感,寫下了一道證明題,為了追回學(xué)校的名譽,我愿意無償拿出來!”
“什么???”
劉喜心里一震。
一個晚上就新做出一個證明題,江遠要不要這么變態(tài)?
陳有為也是一愣,卻譏諷道:“你當(dāng)證明題是大白菜嗎?說有就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靠著這個拖延時間。”
“不要拿你的天花板去衡量其他人的天花板,會顯得你很無知。”
江遠淡淡看向陸青,微笑道,“陸校長,有筆嗎?”
“大言不慚。”
陳有為氣的一哆嗦,指著江遠說道,“像你這樣的問題學(xué)生,必須開除!”
“在這寫。”陸青拿來筆和紙。
江遠沒理會跟個煞筆似的陳有為,抓起筆行云流水在紙上寫下證明。
“好了?”
陸青看了看時間,才過去三十秒而已。
“這題簡單,不用太久。”江遠點頭道。
“一點不腳踏實地,因為做出比爾猜想飄了嗎?”
李德?lián)u搖頭。
他多少知道些證明題的難度,尤其是知名度高的證明題。
一道證明題需要反復(fù)推演和驗算,隨便就會寫出幾十張草稿紙,而江遠竟說一個晚上就作出一道證明題,盡管在突發(fā)靈感,也是無稽之談。
“劉老師,你來看看。”陸青叫道。
“好的。”
劉喜自己也不相信江遠作出新的證明題。
江遠昨天親口說的沒有作出其他證明題,轉(zhuǎn)眼晚上就做出來一道,可能嗎?
或許江遠天賦異稟,但也頂多做出半成品。
劉喜拿起草稿紙,細細查看江遠做的每一條函數(shù),驚聲道:“黎曼猜想?”
“你肯定嗎?”陸青凝聲道。
“我肯定,江遠做的是黎曼猜想。”劉喜震驚道,“雖然江遠沒有給出答案,但完整度非常高,絕對超越了當(dāng)代對黎曼猜想做的全部設(shè)想。”
黎曼猜想被肯定或否定,影響力都會很大。
肯定。
數(shù)學(xué)文獻中超過一千條以黎曼猜想成立為前提的數(shù)學(xué)命題都會成為定理,反之部分會給黎曼猜想陪葬。
江遠做得出黎曼猜想的答案,只是接二連三做出兩個猜想,不管天不天賦,也未免太過驚駭。
盡管江遠有所隱藏,但這也讓陳有為幾人心里翻天覆地,久久不能平靜。
江遠是得到了數(shù)學(xué)神的恩惠嗎?竟如此恐怖如斯!
“這是你一個人的成果嗎?”
陸青深吸口氣,凌厲的目光仿若一柄劍刺進江遠眼睛,像要在他臉上看出點什么。
可惜陸青失望了。
江遠淡然道:“當(dāng)然,盡管拿去查重復(fù)率。”
“不可思議。”劉喜激動地雙手發(fā)抖,“陸校長,江遠是萬中無一的天才,我們要是開除了他,就是在扼殺一個數(shù)學(xué)天才的未來,是在犯罪!”
“陸校長,江遠的天賦否認不了,但天賦和品行,品行更重要。”陳有為忙道,“他公然斗毆,不做懲罰的話,怎么服眾?”
“行了。”
陸青擺手打住,看向江遠說道,“你先回去上課,稍后會下達對你和楊凱的處置。”
陳有為和李德那不明白“黎曼猜想”令陸青動心了,剛還想說什么,卻被陸青一個眼神頂了回去。
捧臭腳歸捧臭腳,得罪陸青可不是一個好主意。
“好。”
江遠嘴角一勾。
走廊里,楊凱一頭霧水道:“什么情況,我們兩搞那么大,陸校長他們有什么好考慮的?”
“被人一腳踢走,說明你體現(xiàn)的價值不夠大。”江遠笑道,“想想葉楓為什么屁事沒有。”
“你不是說了嗎?他家向?qū)W校投了錢。”
楊凱撓撓頭,愣是沒想明白。
“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江遠賣了賣關(guān)子,大搖大擺走進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