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真的好煩。
老大爺不像是開玩笑,陳淮也不覺著這是在開玩笑,哪有人開玩笑還拿著剪刀的?
對,這老頭真想殺人。
陳淮兩腿突然有些發(fā)軟,沒吃飽飯,果然不行。
可,男人怎么能說不行?
老大爺腳步一晃,黑夜中,烏鴉驚起,它們看到那一道黑色殘影如風(fēng)般來到陳淮面前。
看起來已有了六十多歲的老大爺身手極為敏捷,這速度,即使是入了奧運比賽的百米沖刺世界冠軍也比不上啊。
他抬起剪刀,鋒利的刀刃刺出破空聲,在下一刻,仿佛便能穿透陳淮的眼球。
突然,在這時。
第三只眼睛,出現(xiàn)了!
凡人看不見,哮天犬長舒了口氣,躁動的心忽然平靜下來。
陳淮只覺得自己的筋脈涌來一股股暖流,雙拳充滿力氣,老大爺刺來剪刀的動作像是被放慢了倍速的電影。
很慢!
很慢!
好似一頭烏龜上青樓!
樓上的姑娘捻著手帕喊著大爺快來玩啊。
烏龜依舊那般慢,不為所動。
陳淮動了,在剪刀即將觸碰到肌膚之時,側(cè)頭一躲,速度極快,緊接著抬腳狠狠踢在老大爺腹上。
老大爺?shù)癸w出去,眼中閃過一抹詫異,雙掌拍地翻身三百六十度打轉(zhuǎn)而起,注視著陳淮的身體。
“暗勁,高手?”
暗勁?
這兩個字陳淮聽過不止一次,微微皺起眉頭,暗勁是什么,聽起來很牛的樣子?
“什么高手?狗要緊。”陳淮快步來到鍋爐前,抱起哮天犬緊抱在懷中,一邊警惕著老大爺,生怕這家伙又發(fā)瘋過來來上一刀。
“你這家伙,我,倒是,小看你了!”老大爺冷笑一聲,卻沒有再向前一步。
“我的狗,你不能動,如果非要找麻煩,你可以去找警察。”
說著,陳淮倒退幾步,朝門外移步。
“警察,可管不到我!”老大爺冷笑著,收起剪刀:“你這狗,我是要定了,今日且先放過你,回去給狗洗好脖子,等著我去取,小子,你也給我,抹干凈,脖子,乖乖,等著!”
“……”陳淮一頭黑線,討厭這種感覺。
被人直接宣判了死刑,似乎自己的小命,就在他人的掌控之中,憑什么?自己的命是自己的!
你,有什么資格?
年紀(jì)老,就了不起?
你以為,你是誰?
老大爺就能為所欲為?
“汪汪汪——”哮天犬狂吠幾聲,表示不服。
此時它身上的符紙已被陳淮摘下,體內(nèi)被封存的力量已如瀑布而來涌來,只要它想,區(qū)區(qū)一個老頭,分分鐘咬死。
只是,它還在忌憚,白日里的那道聲音。
老大爺不再開口,不知心里想著什么,陳淮心想著,慢慢朝門后退。
“陳淮,這樣沒事了吧!”朱霜輕聲細語地問道。
“先走。”陳淮護著朱霜離開,以飛快的速度離開這座遠離寧城市中心的深山。
……
兩人離開之后,道觀內(nèi)一片荒涼,倒在地上的鍋爐,開水將柴火堆熄滅,黑色的灰碳,冰冷而又僵硬。
風(fēng)從道觀上空掠過。
道觀沒有名字,只記得在過往幾百年乃至是幾千年的歷史中。
寧城市外的這座大山里,總會走出一位道人,而寧城里,也會有那么一個家族與道觀有著不可告人的聯(lián)系存在。
老大爺收拾了一下院子里的東西,接著,在門檻前坐了下來。
“門壞了,還沒上血,師傅,我真沒用。”
他的背影有些孤單,像極了空巢老人。
一個人自言自語,對天,還是對地,還是對著這座寂靜而陰森的叢林,沒有人知道。
“不過,我不會放過那條狗的,還有那個年輕人。”
“他們,都是發(fā)揚我道門的,刀!”
“刀,得磨尖了,然后再奪過來,現(xiàn)在,都太弱了!”
老人說著,大笑起來,如癲如癡,烏鴉逃離去遠方,掠過森林的風(fēng)不再出現(xiàn),本該在黑夜捕獵的野獸,在原地瑟瑟發(fā)抖,不敢亂動。
不久,他起身,被踢碎的門檻搖搖欲墜,卻被一張黃色符紙貼得固若金湯。
老大爺走進屋內(nèi),取了香燭,點繞,放在道觀內(nèi)一具木人前,傳說道教的始源是太上老君,此木人便是照著先祖留下來的太上老君畫像所刻。
七根油火點燃的香燭。
七碗茶水。
沒有酒,沒有肉,也沒有米。
清貧如此,窮到極至。
老大爺跪在木人前,三扣九拜,是為大禮!
他就這么跪著,一直到凌晨,緩緩起身,膝蓋下,留著深深的痕跡,像是被兩塊千斤重的石頭從高空數(shù)百米的高度砸下來。
燭火燃盡,茶水清涼。
山中飄起了白色霧氣,迷霧漸起。
老大爺起身,穿起了黃色道袍,接著,朝著山下走去。
……
回到寵物店,已接近十二點。
陳淮大口喘著氣,小心臟差點就要跳了出來,剛把哮天犬從仙界帶回來,就差點出了這種事情,幸好有第三只眼睛存在,并沒有發(fā)生太大的意外。
“呦,狗找回來了?不錯嘛!”岑毓一手端著咖啡,舉止高傲地漫步走來。
哮天犬微瞇起眼睛,忽有種想吃人的沖動。
它看向陳淮。
“汪汪汪——”能吃嗎?
陳淮聽不懂哮天犬說的話,只是冷冷瞥了瞥岑毓一眼,懶得跟她說話,轉(zhuǎn)而看向朱霜:“朱霜,能麻煩你照看它幾天嗎?等我找到地方之后就把它接走。”
“沒問題。”朱霜拍了拍胸脯道:“我把小黑狗隨身呆在身邊,絕對不會發(fā)生任何意外,你就放心吧!”
“謝謝了,時間不早,我該回去了。”
“好,你路上慢走。”陳淮回頭跟朱霜打了個招呼后,朝著學(xué)校飛奔而去。
至于岑毓,白了一眼。
見他離開,岑毓冷不丁地說道:“朱霜,不是我說,再過幾天咱們就要離開寧城,你沒必要對這小子那么好,一條小黑狗,看你寶貝的。”
“吼——”哮天犬心中非常想品嘗一下人肉的滋味。
不過看在朱霜小姐姐的份上,給個面子,饒她一條狗命。
“舉手之勞而已,沒什么事,而且今天這事確實是你做的不對。”
“切,現(xiàn)在都學(xué)會胳膊肘往外拐了啊。”岑毓冷聲道。
“好了好了,我就開個玩笑,關(guān)門吧!”
……
回到宿舍后,陳淮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腦海中因為那第三只眼睛的存在,意外得到了一些信息。
比如,這只眼睛居然可以透視。
雖然只能借用幾天,但用處還是挺廣的!
可是肚子還是很餓。
唉,沒辦法,狗哥在寵物店,怎么回來的時候忘記問了呢?
第二天醒來,陳淮只覺得渾身疲憊,風(fēng)扇呼呼吹,突然,大門被一腳踢了開來,林峰大步而來。
“陳淮,陳淮。”
“在呢?”陳淮語氣虛弱,好似身體被榨干。
“怎么了?”
林峰滿臉興奮地說道:“玉石節(jié)啊,你忘了嗎?今天是寧城市一年一度的玉石大賽,你不過去看看?”
玉石!
在寧城悠久的歷史中,從來都不缺乏玉石濃厚的文化色彩。
從一條富有豐富的玉料翡翠的礦脈中開墾出體積不同的原石,購買者憑借自己的眼力購買原石,如果開出來的玉料大漲,那便是大賺,可若是沒有玉料,那便是血虧。
所以,在玉石界常有一句話警戒著圈內(nèi)人,一刀天堂,一刀地獄。
而寧城市大學(xué)對外最為著名的專業(yè)就是地質(zhì)學(xué),每逢這種玉石節(jié),大多數(shù)都會將場地放在大學(xué)內(nèi)部。
正好這個時期學(xué)生們大多放了暑假,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也不耽誤學(xué)生們學(xué)習(xí)。
“玉石節(jié)?你有錢?”陳淮起身,揉了揉朦朧的睡眼:“玉石節(jié)上的那些原石你又不是不知道,動輒十幾上千萬的,我可買不起,要去你去。”
“別介,好不容易碰上這種好事情,一起啊,就當(dāng)是湊湊熱鬧。”
“不去,沒興趣。”陳淮擺擺手,語氣堅決。
“不去,那好吧!我可聽說這次玉石節(jié)上會來一名女明星,唉,還有機會得到她的親筆簽名啊。”
“本來這是內(nèi)部消息的,兄弟知道你喜歡那女明星,特地跑來告訴你,你不要,那就算了。”
“我去把票子給別人,唉,可惜啊。”
聽到這話,陳淮眼睛一亮,嚴(yán)肅道:“林峰同學(xué),請你站住。”
林峰壞笑一聲:“咳咳,怎么了陳淮同學(xué)?”
“那女明星叫什么名字?”陳淮故作鎮(zhèn)定。
“咦,好像叫什么楊涵吧!就唱歌挺好聽的那個。”
“砰!”
話音剛落,陳淮從床上跳了下來。
真香!
“你干什么?”林峰微微一怔,我湊,聽到女明星反應(yīng)這么大?
回過神來時,陳淮已經(jīng)穿好了鞋子:“當(dāng)然是去玉石節(jié)啊,別忘了,咱們學(xué)校可是玉石節(jié)的常客,身為本校學(xué)子,我怎么能缺席呢。”
“切。”林峰撇了撇嘴,不就是瞧女明星嗎?裝啥裝!
你的小心思,哥都懂。
看破不戳破,林峰點點頭:“那行吧!咱們走,不過我得提前跟你說好了,這次舉報玉石節(jié)的人有點麻煩。”
“誰???”
陳淮不以為然,再厲害還能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
“韓宇他父親,寧城韓氏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