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牛排店,裝飾豪華,極富上流氣息的高貴感。
店里無人,一排排身穿制服的美女服務員站在餐桌前,守候在陳淮身旁。
為何無人?
嗯……被包場了!
出手的人自然是岑毓,為了感謝陳淮那日替寵物店仗義出手,這位寵物店女老板請陳淮吃飯。
可今晚說好的是與朱霜的二人世界。
陳淮覺得有些憋屈,雖然坐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富婆,可……惹不起啊。
“咳咳……我要一份牛排,九分熟的。”氣氛有些尷尬,陳淮覺得還是先填飽肚子比較好。
不過,他似乎忘記了什么!
岑毓冷若冰霜,摘下墨鏡,一雙珍珠般的大眼上下打量了陳淮幾眼:“牛排一般都吃七分熟。”
“……”陳淮一頭黑線。
“我樂意。”
“哦,隨你。”岑毓隨意在菜譜上點了份蔬菜沙拉,遞給服務員。
“請二位稍等。”服務員接過菜單,鞠躬一下踩著高跟鞋走向廚房。
兩人就這么靜靜地坐著。
互相看著對方。
不是在欣賞。
而是無話可說。
這位十八歲的小妹妹,太冷了。
陳淮開始后悔,自己應該早點找機會離開,等下次跟朱霜約的,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朱霜是我閨蜜,勸你打消對她的念頭。”就在這時,岑毓開口了。
陳淮身體一僵,這家伙什么意思?
瞧不起我?
“如果你請我到這里吃飯是為了說這種話,我覺得我可以走了。”陳淮覺得自己沒有必要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雖說他對朱霜是有那么一點好感,但因為林晴還有那條不確定的天條緣故,他沒有要追求朱霜的意思。
這女老板倒好,剛上來就給自己一個下馬威,怎么,當大學生好欺負?
“怎么,生氣了?感覺人格受到了侮辱?”岑毓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趾高氣揚,居高臨下。
陳淮只想說一句,有錢了不起?
“你到底想說什么?”陳淮微微瞇起眼睛。
“沒什么,就是告訴你朱霜再過幾天就要和我離開寧城市,所以你就算喜歡她也沒機會,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另外,那家寵物店我聽朱霜說你經(jīng)常來,如果你想要,我可以送給你,當作謝禮。”
“不需要。”陳淮握緊拳頭,語氣堅決。
“真的不需要?別這么著急回答,我們的時間還很多,吃完牛排再給我答案也不晚。”
岑毓舉起紅酒杯放在嘴邊輕輕抿了一口,翹起二郎腿。
陳淮皺起眉頭,他懶得再跟這富婆講話,正要起身時,兩名服務員端著菜盤走了上來。
“您要的牛排,請慢用。”
香噴噴的牛排擺在陳淮面前,紅色的醬汁散發(fā)令人欲罷不能的香味,那一刻,陳淮忽然想起了一句話,民以食為天!
吃完再走!
總不能白來一趟。
“這里的牛排我吃過很多次,味道還算不錯。”岑毓沒有著急品嘗蔬菜沙拉,自顧自以一位前輩的姿態(tài)說道。
陳淮沉默不語,一手拿著叉子,一手拿著小刀切下一下快,神情嚴肅,眼神興奮,將沾了醬汁的牛排送入嘴中。
入口那一秒。
如山洪爆發(fā)。
滄海桑田盡數(shù)歸為泡沫。
世界崩塌。
他神情呆滯,拿著叉子的手停滯在半空中。
“怎么樣,味道不錯吧!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可以把這家店買下來送……”
“嘔……”
她話還沒說完。
陳淮吐了。
吃進嘴里的牛排剛咬一口,陳淮的肚子便發(fā)出極為不情愿的聲音。
強烈的嘔吐感自下而上令他的腸胃翻滾。
那塊從口中吐出來的牛排還散發(fā)著若有若無的膽汁味。
沒錯,陳淮連膽汁都給吐了出來。
“……”岑毓面如死灰,臉色極難看,握在手中的酒杯微微顫抖。
“不……不好意思啊,沒控制住。”相比于岑毓的臉色,陳淮的臉色更為難看。
如昨日猜想的那般。
這頓飯是他從昏迷醒來之后到現(xiàn)在吃過的第一頓飯。
吐了。
仙人不食凡間煙火。
他抬起頭,看到岑毓那張近乎崩潰,要將人撕碎的神情,他又覺得好爽快。
裝啊。
繼續(xù)裝啊。
有錢了不起。
你喜歡吃的東西別人就一定要喜歡吃?
我就吐了你能拿我咋滴?
“沒……沒事……”岑毓強忍著心中的怒火說道。
“嗯,我今天肚子有點不舒服,謝謝你請我吃飯,我先走了啊。”說罷,陳淮趕緊起身,大步朝門外走去。
離開牛排店,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陳淮覺得心情舒暢。
在路邊打了輛車回到寢室,洗了個澡,陳淮躺在床上拿出手機。
“滴滴……”
手機微信發(fā)來一條消息。
陳淮打開一看,是朱霜的。
朱霜道:“陳淮,你今天和老板出去吃什么了,怎么老板回來的時候臉色那么難看?”
陳淮反手打字道:“沒什么,小事情,不用在意,聽說你要離開了,我請你吃飯吧。”
朱霜:“好啊,那就后天下午。”
“歐克,沒問題。”
關(guān)掉手機,陳淮正準備閉上眼睛的時候,林峰等人回來了,他們的面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怎么了你們?”
林峰不服氣地說道:“晦氣,這不是快放假了嗎?隔壁學校的跆拳道社派人來和我們交流一下武術(shù),王飛就上去比試,誰成想那幫人出手根本不留情,把王飛打成了腿骨折斷,現(xiàn)在正住院呢!”
“什么?”
陳淮坐起身:“隔壁理工大的跆拳道社不都是一群大一新生嗎?怎么這么厲害?”
“大一新生?得了吧!他們今晚派了一個黑帶七段的高手,擺明了就是來砸場子,贏了之后還在擂臺上對我們豎中指,真特么的欠打。”
說著,林峰怒錘墻壁,怒喝一聲。
豎中指是國際通有用以鄙視諷刺對手的手勢。
“抬拳道社的活動我記得大部分都是由籃球隊教練負責的,教練沒管嗎?”陳淮微微瞇起眼睛。
一般學校里的比試都有見證人在場,出手都會留情,根本不會輕易將人打傷。
若是發(fā)生了意外,學校一方必定會派人去搞個說法。
看林峰的面色,學校似乎并沒有什么作為。
“呵呵,管個毛線,今晚的比試就是他找隔壁理工大的人過來進行的,對方把王飛打傷后他不僅不指責他們,反倒罵我們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還讓我們自己解決。”
說著,林峰又罵了幾句。
聽到這話,陳淮眼中閃過一抹厲色。
報復,這是赤裸裸的報復。
自己白日剛剛拒絕教練的邀請,甚至沒把他放進眼里。
晚上這家伙就叫人,顯然,對方是沖著對跆拳道有著莫名愛好的王飛而來。
“這事不能這么完了,活動還有嗎?”
陳淮冷聲道。
“有,不過要自己去預約,怎么了?”林峰不解陳淮這一問。
“那就預約,明天晚上,教他們做人。”
“你要去比試?”林峰頓時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驚呼一聲。
“隔壁理工當過來砸場子,咱們舍友被打成重傷,這要是不找回場子,還混不混了?”
“你能行嗎?”林峰上下打量陳淮那瘦弱的小身板一眼。
“男人能說不行嗎?”陳淮拍了拍胸脯。
王飛受傷說到底還是因為自己,那教練是張高的恩師,自己的徒弟被他弄成現(xiàn)在這副摸樣,要是不亮劍展露鋒芒,鬼知道這教練以后又會做出什么公報私仇的事來。
看陳淮胸有成竹的樣子,林峰只好點了點頭:“那好,我去預約,到時候你要是覺得吃力趕緊認輸,丟臉是小事,別傷了身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