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深夜十點。
距離陳淮離開剛剛過去三十分鐘。
戚風無法安眠,眼神盡是擔憂。
“要不我們還是報警吧!淮子一個人怎么能打得過那么多人。”
戚風一開口,死氣沉沉的幾人也都抬起了頭。
王飛道:“到現在也沒個消息,我等不了,馬上報警,再晚一點恐怕淮子得出事。”
林峰一聽,一雙銳利的眼睛深處忽而流露出一種深深的無奈感。
他握緊拳頭,青筋自手臂上暴突。
“我出去看一下。”他留下一句,不等王飛拿出手機,快步朝著門外走去。
而當他剛打開門的時候,一個人出現了。
那人滿臉不情愿,雙目布滿陰霾,穿著昂貴的阿瑪尼西裝,身后跟著一位打扮艷麗的女孩。
“張高!”看到他,林峰怒氣瞬間上涌,抬起拳頭就對著張高轟了過去。
“砰——”一聲巨響,張高摔倒在地上,臉上留下一道血紅的拳印。
“你干嘛?”林晴一把推開林峰,蹲在張高身前,欲要將他扶起,卻又被一腳踢開。
“臭婊子,你給我滾。”張高怒吼一聲,卻不敢對林峰怎么樣,顫顫巍巍地爬起來,擦了擦嘴角的鮮血。
“叮鈴鈴——”
林峰手機響了,他拿出手機,見是陳淮打來的電話,按下了接聽鍵。
“喂淮子,你在哪?你快來醫(yī)院,張高這王八蛋來醫(yī)院了。”
“我知道。”
陳淮語氣平靜,仿佛事先預料到了一般,聽到這話,遠在酒吧的張霸天稍稍松了口氣。
“你知道?”林峰一臉迷茫,一種大膽的猜測猶然心生,難不成這張高是陳淮叫來的?
還不等他開口,陳淮就說道:“林峰,那小子是過去道歉的,別攔著他。”
“道歉?”
曾經不可一世的張高同學居然會道歉?
世界扭曲了?
張高變性了?
“怎么,不行嗎?”張高沉聲說著,大步走進病房中,將手中的鮮花放在病床前,來了一個九十度標準鞠躬。
“對不起,戚風同學,我不該找人毆打你,我愿意補償你十萬塊錢損失費。”
他緊扣著牙齒,渾身顫抖地說出這番話。
曾經的他,身為籃球隊隊長,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時向人低頭過?
可搶了陳淮的女朋友之后,先是被陳淮當眾羞辱,現又是被自家老爸逼著來醫(yī)院道歉。
面子碎了一地,不值錢啊!
電話另一端的陳淮聽到此話,臉色一變,瞪著張霸天對林峰說道:“道歉有個屁用,讓他跪下來。”
“跪?”
林峰微微一怔,轉而露出興奮的神情,打開免提看著張高道:“聽到沒,跪下來。”
“你……姓陳的,你別太過分。”張高的情緒已然處在瘋狂的邊緣。
陳淮冷哼一聲,你老爹在我面前都沒敢這么猖狂,你個做兒子還能這么屌?
還不等他說話,張霸天本沉下去的心又提了起來:“馬勒戈壁的,你特么找死是不是,讓你跪你就跪。”
這突然傳來的男人聲音,讓病房里的所有人都為之一震。
誰啊這是?
好囂張!
張高臉色最是難看,通過他的表情,林峰大概猜到了是誰,當即就打開攝像頭對著張高:“來吧我的張少爺,快跪呀!”
“你——”張高話到喉嚨卻不敢說出口,他可親眼見過自己老爸有多兇殘,也明白如果今日他不按照他所說的照辦的話,估計今后別想有好日子過。
于是他轉過身,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著怒氣。
“啪!”
膝蓋迅速向下彎曲。
“咚!”
一聲脆響,他跪下了,不可一世的張高跪在戚風前,像個孫子一般道:“對不起,戚風同學,你能原諒我嗎?”
“不能!”
以林峰為首的寢室?guī)孜煌瑢W齊聲道。
“唰——”
張高與張霸天的臉色瞬間鐵青。
跪都跪了,你還要我怎樣?
張霸天欲哭無淚,要是這事沒完沒了,眼前這位擁有恐怖實力的大爺一發(fā)火把這里掀了,他可就真的玩完了啊。
“小兄弟,這……這……”
陳淮笑了笑,對林峰說道:“張高那邊就交給你們了啊,你們盡管提要求,要是他不照辦的話,這事就算沒完,張爺,我說的對吧!”
張霸天連連點頭:“對對對,要是這小子敢不照做,回家我就把他的腿打斷。”
聽到這話,張高頭腦像是被掏空了似的,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
這還是親爹嗎?
門外,林晴面如死灰,作為張高的女朋友他自然知道張高的父親有多牛,寧城市的黑夜完全由他來掌控。
為了傍上他父親,林晴可謂是用盡了手段將張高勾引上傳。
還沒風光幾天,才發(fā)現原來被自己視如廢物,只能靠打工賺錢給自己買生日禮物的陳淮,竟是令張霸天低頭的人物。
她癱坐在地上,渾身無力。
若是陳淮回過神來對付自己,她能怎么辦?
如果她知道,陳淮之所以有今天這樣的成就全是因為他送給自己的薩摩耶,反應又會有多么激烈?
……
處理完張高的事情后,陳淮掛掉電話。
看著雜亂的酒吧,陳淮道:“這里被我打碎的東西。”
“不用賠,不用賠,您盡管放心。”
陳淮點點頭,微微一笑:“那今天發(fā)生的事情。”
“我不知道,誰都不知道,都沒看見。”
“哦,那就好。”
陳淮心中爽快,原來被人尊敬的感覺如此奇妙。
啊,以前的人生簡直活到了娘胎里。
他看向如死豬般的輝哥:“那個人的話,額……”
張霸天拍著胸脯說道:“我保證他再也見不到明天寧城市的太陽。”
“殺人犯法。”陳淮撇了撇嘴,雖說他恨這家伙,但也沒有到奪其性命的地步。
“我明白,你放心,我會派人將他送出寧城市,讓他一輩子都無法踏入這里。”
“好的,那我走了啊。”
張霸天拿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這是我的名片,以后寧城市如果您遇到了麻煩,盡管給我打電話。”
“嗯。”陳淮毫不猶豫地收下名片,這是把自己當作大哥了嗎?
果然,對付這種人就得用暴力。
收了個寧城市黑夜老大做小弟,嘶——感覺人生已經達到了高潮。
陳淮覺著今夜很美,大步走出酒吧,身后數十人恭送,九十度完美一鞠躬。
“大爺慢走。”
“誒。”陳淮一散初來的怒氣,又恢復了平常溫和普通的小青年摸樣。
“有空常來玩啊。”張霸天在身后招招手,滿臉苦澀的笑容。
這幅場景有點像。
古代官員去青樓,意猶未盡地離開后,老鴇子捻著手絹搖聲招呼。
直到陳淮立刻,張霸天的笑容瞬間消失,他目光冷冷掃過輝哥幾人:“把這幾個家伙扔出寧城市,這輩子都別讓他看見他們,瑪德,居然給老子招惹了個暗勁高手。”
“那張少爺那邊……”一名保鏢問道。
“讓他自生自滅,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老子特么上輩子造了什么孽生下這么一個蠢貨東西。”
說罷,他轉身走進二樓的包廂。
而此刻的陳淮則是大搖大擺地走在路上。
手持星巴克奶茶。
走出六親不認的步伐。
幻想著明天星期六與寵物店小姐姐朱霜的飯局。
哎呀,刺激啊。
不!
陳淮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停在原地,笑容漸漸慘淡,臉色凝重,像吃了黃連似的,他成仙了。
按照電視劇與小說的套路,凡人是不能和仙人相愛的。
變相的峰回路轉,從天堂,掉入了地獄。
這種感覺,就像是做夢,夢里的自己脫了褲子準備與一位國際模特進行房事的時候才發(fā)現,他居然是個太監(ji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