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有點瑟瑟發(fā)抖,“縣太爺,我可以出去帶著你們找那個人,但是在此之前,能不能讓我先上個茅房啊。”
縣令皺著眉頭,還有點憋笑,他指著王捕頭說,“你帶他去茅房,看著他點,別讓他跑了。”
“不會的,不會的。”壯漢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一樣,“我還指望著能給我戴罪立功的機會的呢。”
“戴罪立功談不上,從輕發(fā)落倒是可以。”縣令還是一副嚴肅的樣子。
這時候龍予還躲在草堆后面睡大覺,殊不知等待他的將會是什么。
林戎川看到龍予的那一刻,拳頭都攥緊了,果然又是他。他沖上去對著龍予的臉,就是一拳。但他又被王捕頭給攔下了。
龍予的臉上瞬間就青紫了起來,但喝醉的他還是沒有醒來。
王捕頭指著醉哄哄的龍予問壯漢,“就是他嗎?”
“對對對,就是他。”壯漢看到龍予也很氣憤,如果不是他,自己又何必遭這一趟罪呢,而且還這么丟臉。
“你們兩個,把他架到官府。”王捕快看向身后的小捕快,眼神示意道。
到了縣衙之后,龍予還是那幅昏睡的模樣。
縣令看向壯漢,“那個指使你給餐館下瀉藥的那個人就是他?”
壯漢頭如小雞啄米狀,“是的縣太爺,就是他拿銀子給我,讓我去的。”
現(xiàn)在來看,證據(jù)確鑿。
但唐束月有點頭大,他這樣昏睡著,縣令怎么判案呢?
林戎川面不改色的對著縣令說:“現(xiàn)在,就潑水讓他清醒一下吧。”
“潑水?”縣令有點詫異。
“是的,潑水。”林戎川特意強調了一遍,“我們也不能一直等著他醒是吧。”
縣令還是有點糾結,按理說,除非是作惡太大,需要強制清醒的情況下,才可以潑水。
但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
“縣太爺,你就讓衙役潑水吧。”一個大娘好心的勸說道,“這個男人心眼真的是壞,人家姑娘餐館第一天開張,他就找人破壞人家生意,壞了人家名聲,這不是要了餐館的前途了嘛。”
隨即就有人附和,“大娘說得有道理呀,這個男人心眼壞,就該付出代價的,這潑水算是什么呢?”
眾口難調的話還有商量的余地,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縣令也只能是遵從民意了。
“王捕快,去打一盆冰水,讓這個不知好歹的男人清醒一下。”縣令說話一向威嚴。
“我去,誰呀,想死嗎,往老子身上潑水。”龍予摸著臉上的水,還沒看清身處何地,就不知死活的罵道。
縣令當眾被人辱罵,他何曾經歷過這些,氣得他臉都要青了,“是我讓人潑的,你有什么意見?”
“我意見可大了我,你小子……”龍予看清說話的那個人是縣令之后,到了嘴邊的話戛然而止。
這是什么情況?龍予趕緊睜大眼睛看了看周圍的景物,完了完了這是在縣衙呀。
龍予立馬就軟了下來,趕緊扇了自己嘴巴,“縣太爺,剛剛是我有眼無珠不小心辱罵了您,您就當我剛才是放了個屁,可別往心里去呀。”
縣令指著壯漢問龍予,語氣生冷嚴肅,“眼前的這個人你認識嗎?”
這不就是早上他找的那個給唐束月搞破壞的壯漢嗎?龍予瞬間就慌了,“縣太爺,這人是誰呀,我不認識啊。”
聽龍予這么說,壯漢當時就急了,他拎起龍予的衣領,“我說兄弟,你這人怎么就翻臉不認人呢?早上還給我銀子雇傭我去給你做壞事,現(xiàn)在就說不認識我了?”
龍予被壯漢勒得有些缺氧,“你瘋了嗎,這里是縣衙,你怎么敢當著縣令的面兒當眾襲擊我?”
可能縣令還在為龍予剛剛辱罵自己的事情,心里過意不去,所以他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并沒有理會。
“我問你話呢!”壯漢還有點急了,這龍予要是死不承認,那他不就背鍋了嗎?
龍予真的是被勒得不行了,他一直在咳嗽,“你趕緊放開我,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壯漢不緊不慢的松開對龍予的桎梏,“那你可得說清楚仔細了,別有什么拖泥帶水的部分。”
現(xiàn)在的情形一目了然,龍予憑借著實力作死,自己獨當一群人的“攻擊”。
“是,這些都是我做的。”龍予聲音小如蒼蠅,支支吾吾的說:“我就是看不慣唐束月,所以存心給她搗亂的。”
此情此景下,林戎川要是不給龍予臉上再招呼一拳,都對不起這和諧的畫面。
實際上,林戎川也做到了。
“所以呢,你就雇人給我們的湯里下瀉藥?”林戎川對著龍予的臉,狠狠的就給了他一拳。
龍予垂頭喪氣,不敢說話。
林戎川索性就再給他了一腳,直接把他踢倒在地。
“林戎川,你別太過分。”龍予趴在地上,嘴角流著血,這模樣實在是滑稽。
圍著的眾多街坊鄰居現(xiàn)在算是看明白了。
“龍予,你這人怎么這么壞呢,本來像個哈巴狗一樣追在束月后面追求人家,束月毀容之后,你跟她堂姐勾搭在一起還不止,現(xiàn)在束月做個餐館,你還得過來禍害一下?你這人真是壞透了。”
一個大娘義正言辭的說著,隨后對著龍予方向,還啐了口水。
周圍人也小聲附和著,“是呀,這龍予怎么就這么不是東西呢,不僅狼心狗肺,還豬狗不如呢。”
“……”
吐槽龍予的聲音越來越多,口誅筆伐也越來越大。
“行了你們,管好自己家事就行了,還不用你們來管教我呢。”龍予有些氣急敗壞的對著人群吼道。
“那我總可以管教你吧。”縣令的聲音在龍予背后幽幽的傳來。
龍予一聽是縣令,趕緊又是一副卑微的模樣,“當然啦,您說您說。”
“王捕頭,把龍予壓下去,杖責二十大板,然后拘押二十天。”縣令的聲音冷漠,不容置喙。
二十大板,足夠要了龍予半條小命了。
這嚇得龍予趕緊求情,他哭喊著說:“縣令,繞我了吧,我再也不敢了,最后一次了。”
“再也不敢了?”縣令有些嗤笑,“那這次也得讓你長點教訓,律法無情。”
還不等著龍予繼續(xù)求情呢,唐束月趕緊謝禮,“謝縣令明查,還我們公道。”
林戎川趕緊借縫插針,“縣令大公無私,我等佩服。”
龍予憤懣的看了一眼唐束月,咬牙切齒的說:“你給我等著。”
還沒等到唐束月有所反應,縣令先不樂意了,“你是覺得二十大板,不夠讓你長記性嗎?”
“不敢不敢。”龍予立馬變慫,“剛剛我就是一時失言,算不得數(shù)的。”
縣令也不跟龍予計較,只是轉身對王捕頭說:“拉下去吧,三十大板。”
“縣太爺,饒命啊。”龍予這時候倒是明白了說錯話的代價,只是為時晚矣。
壯漢在旁邊默不作聲,他也害怕,接下來就輪到他了。
“這位姑娘。”縣令看向唐束月,“關于他的懲罰……”
唐束月?lián)u搖頭,很是貼心,“縣太爺,剛剛也算是這個壯漢戴罪立功了,還主動幫我們找到罪魁禍首,就從輕發(fā)落吧。”
現(xiàn)在壯漢看著唐束月眼睛里都是感動,想想自己那么害人家,都要后悔死了,“姑娘,我助紂為虐幫著別人害你,你現(xiàn)在還幫著我說話,我真是羞愧呀。”
唐束月沒啥反應,但是吃醋小能手林戎川倒是不樂意了,他這么盯著自己妻子看,那可不行!
林戎川搶上前去,走到了唐束月的前面,看著壯漢,“行了你,以后少做壞事就行了,可別做什么害了良心的事情了。”
壯漢猛的點點頭,“我也就是一時見錢眼開,以后再也不敢了。”
縣令也沒違背了唐束月的心意,“那就不杖責了,以后要是還犯了事進了衙門,新賬舊賬一起算了。”
“謝謝你們,我以后再也不會了。”壯漢感激涕零的看著他們。
出了衙門之后,壯漢快步上前,攔在了林戎川前面。
林戎川機警的看著他,“你還想干嘛,有啥事趕緊說。”
壯漢怕林戎川是誤解了他的意思,“不是不是,兄弟你別多想,我就是過來謝謝你們的,我攪和了你們的生意,你們還大人不記小人過的原諒了我。”
“行啦,大男人的還磨磨唧唧的做什么。”唐束月很仗義的拍了拍壯漢的肩膀。
嗯,林戎川眼神都要是想殺了壯漢,怎么光讓他吃醋呢。
不為別的,就憑這點,林戎川就非常討厭他了。
“聽到沒,說你磨磨唧唧的,沒事就是沒事了,你還想干嘛。”林戎川語氣酸酸的。
壯漢還有點不好意思了,他撓著后腦勺尷尬的笑笑,“我這個人就是大老粗,今天的事我是真的感激你們,以后要是有啥用到我的地方盡管開口,我肯定幫。”
唐束月也不介意,她笑著跟壯漢說,“那我就提前謝謝你啦。”
“以后路過你家餐館的時候,我肯定來光顧你們生意,我還會叫我兄弟們來嘗嘗的。”壯漢實誠的笑,“真的是謝謝了,你們可真是個好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