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束月把院子簡單的打掃了一下,留出足夠的空地來為小麥大豆的發(fā)酵做準(zhǔn)備工作。
唐束月看著濾布,瓶罐,小麥和大豆有點失神。
東西大概也就用這些了,但是工藝過程誰先誰后呢?
在印象里,之前老師對于味精發(fā)酵提純的過程講得有些籠統(tǒng),唐束月嘟嘟嘴,怎么當(dāng)時就沒有追根究底的精神呢?
突然唐束月拍拍腦袋,自言自語道,“既然先進行發(fā)酵,那就根據(jù)密度決定先后吧。”
說來就來,唐束月抓了幾把大豆洗凈后悉數(shù)放進瓶罐里。
然后同樣把小麥放進瓶罐的上部,小麥味道香醇些,蛋白質(zhì)含量也豐富,唐束月放了不少小麥進去。
在陽光下,小麥透過玻璃,呈現(xiàn)出好看的顏色。
但這僅僅是開始。
小麥的發(fā)酵不同于釀酒,唐束月在瓶罐的上方勒緊了濾布,最大可能的在發(fā)酵的過程中保鮮。
可惜這個時代里,沒有發(fā)酵粉,所以唐束月直接用釀酒用的酵母來作為媒介來進行發(fā)酵。
院子不大,但陽面空地多,唐束月把裝滿小麥大豆的瓶罐搬到向陽處,進行第一步的有氧發(fā)酵。
看著這些擺放整齊的瓶瓶罐罐,唐束月心里多少會有些漣漪。
在不知步驟未知結(jié)果的時候,她要做的只能是等待和漫無邊境的嘗試。
只是這種嘗試,真的有意義嘛?
唐束月苦笑,隨即又堅定的點點頭,既然她懂得原理,就不怕沒有成功的機會。
林戎川午睡起來想活動活動筋骨,一出門就見到唐束月蹲坐在地上若有所思的樣子。
唐束月認(rèn)認(rèn)真真的在發(fā)呆,以至于林戎川走到她身后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喂,束月,你在干嘛呢?”林戎川拍了下唐束月肩膀,故意嚇唬她。
顯然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唐束月“呼”的一下差點坐到地上,“王八蛋!你干嘛嚇我。”
林戎川像是小孩子一樣吐吐舌頭,“我才沒有嚇你,是你剛剛想得太入迷了,所以感知不到我的。”
唐束月不禁翻了一個大大白眼送給林戎川。
“你傷口好點了沒?也不知道休息,一直亂跑。”從糧貨鋪子出來之后,唐束月對林戎川的好感大大增強。
“嘿嘿,束月你是在關(guān)心我啊,”林戎川害羞的笑笑,“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小傷不足掛齒。”
唐束月掃視了一圈院子,小笑瞇瞇地看著林戎川,“小傷不足掛齒就好,院子里好多幾年前的雜物了,你既然胳膊沒事了,就幫忙去村口扔了,堆在院子里看著挺添堵的。”
“你就是這樣愛我的嗎?”林戎川癟嘴,“早知道就讓一個人美心善的小姑娘把我救回家了,你這人……”
唐束月湊近,“我這人怎么樣啊,你繼續(xù)說,我聽著呢。”
林戎川的求生欲在這一點達到爆發(fā)值,他吞了吞口水,“你這姑娘,不僅人美心善,還勤儉節(jié)約,簡直是賢妻楷模的典范。”
“哼,算你小子識相,我去休息會兒,等我醒來之后希望能看到干干凈凈的院子哦。”唐束月沖著林戎川甜甜的笑,然后轉(zhuǎn)身進了里屋。
院子老舊,里面很多東西都很破舊了。林戎川擼起袖子安慰自己,“沒事兒,自家妻子,自家妻子。”
陽光暖暖的照,花兒在夢里飄落。
唐束月夢到了原主,關(guān)于真正的唐束月。
一個清瘦的姑娘的叫住了自己,“你就是現(xiàn)在的唐束月吧?”
唐束月上下打量著那個姑娘,她衣著華麗,頭發(fā)考究。只是令她意外的是,她們兩個人有著一模一樣的臉,只是她臉上干凈,自己卻有猙獰的疤痕罷了。
“我不算是唐束月,只是機緣巧合下占用了她的身體。”唐束月實誠的回答道,“其實你才是真正的唐束月吧?”
姑娘冷冷的笑,仿佛又是在哭,透明的淚水劃過臉頰。
“請你一定幫我查明真相,幫我報仇。”姑娘語氣里帶著哀求。
對此唐束月有些疑惑,“報仇?你不是自殺嗎,何來報仇一說?”
姑娘蜷縮在地上,氣息微弱。
唐束月想上前抱住她,可是她們之間隔絕了時空,唐束月抱不到她。
“我的確是自殺沒錯,但是伸向我的刀是有人在背后遞給我的。”姑娘咳咳幾聲,強行站起來,“我的臉,也就是現(xiàn)在你的臉,是有人害我們毀容的。我愛美愛臉如命,我接受不了毀容的打擊,于是……”
聽到這里唐束月也很氣憤,她握緊了拳頭,“傷害你的人是誰,這你知道嗎?”
姑娘含著淚水搖搖頭。
“那關(guān)于你毀容那晚的經(jīng)過,你還記得嗎?”唐束月不死心的又問。
姑娘還是搖搖頭,但后知后覺又說,“那天天色漸晚,我從鎮(zhèn)子里買了胭脂水粉回家,但就在村口,有人從我腦袋后面打了我一棍子,接下來我就沒意識了。”
她抱著自己的身子哭泣,“我是在后山那塊樹林里醒來的,當(dāng)時除了頭后面悶疼之外,感覺我臉上也火辣辣的疼。再后來郎中說我臉上被劃了一道傷口,還被撒上了胭脂,本來可以恢復(fù),但因為胭脂這道疤要陪伴我一生!”
最后的話是她嘶吼出來的,隔絕著時空,唐束月也感覺到了她的無助與歇斯底里。
“所以,你選擇了自盡?”
“是的,我無法忍受毀容這件可怕的事情。”姑娘直言不諱,但又默默流淚。
唐束月試探性的問道:“姑娘,你是不是還有什么心愿?”
“我想……我想麻煩你照顧我娘。”姑娘的聲音有些抽泣,“之前是我任性乖張,對娘很差,我現(xiàn)在后悔了但是也晚了,所以我想請你幫我好好照顧娘,替我盡盡孝。”
“你放心,現(xiàn)在你娘也是我娘,我會答應(yīng)你好好照顧她的。”唐束月趕忙應(yīng)下來,“至于那天晚上是誰害了你,我也會替你留意幫你報仇的,你就安心的去吧。”
對于姑娘的遭遇,唐束月感同身受,或許是出于原主身體的應(yīng)和,現(xiàn)在唐束月心里五味雜陳,又戳心般的疼。
姑娘對唐束月禮貌的微笑。
在扭身的那一刻,她又叫住了唐束月,模棱兩可的說了一句,“林戎川是個可以依靠的好人,如果你對他有感情,可以試著接受他。”
“可是我覺得我配不上他……”唐束月低頭嘟囔,其實她心里多少也有自卑的。
“無妨,你介意的事情,別人未必在乎。”
唐束月還想再說些什么,突然夢醒。
大夢一場,滿身的汗。
唐束月捂住胸口,雖是夢境,但那種真實感實在是太強烈了,她不得不信。
穿越重生是真,那還有什么是不可置信的事情呢?
唐束月心里暗暗地想著,這些謎題這些該報的仇,她都會替原主悉數(shù)討回的。
只是那樣蛇蝎心腸,害她毀容的人到底是誰呢?
每每想起關(guān)于原主的回憶,唐束月總是頭疼得厲害。
外面陽光正好,唐束月索性起身想出去走走。
一出門就見到林戎川在門口可憐兮兮的坐著。
唐束月一出來,林戎川趕緊小跑上去,“束月,你怎么睡這么久呀,我等你好半天了呢。”
林戎川眼巴巴的看著唐束月,就像是小時候背會一篇詩文迫切的想要師傅的獎勵一般。
可是林戎川這些小心思,唐束月又怎么不知道呢?
但唐束月就不想如他所愿。
“啊,你等我有事嗎?”還沒等他回答呢,唐束月又搶先說,“既然沒事,我就出去溜達了溜達來了,你在家看家吧。”
林戎川不愿意了,他在唐束月面前總是像個小孩子一樣。
“我也要跟你出去散步,你不能丟下我呀。”
唐束月沒理他,自顧自的出門了。
果然如她所料,林戎川屁顛屁顛的跟在她后面也出來了。
“束月,你要去哪兒呀?”林戎川跟在她身后心情大好,一路的鳥語花香。
唐束月憋笑,頭也不回的說:“我要去當(dāng)初撿到你的地方祭奠一下,以后呀,可不敢從那里經(jīng)過了嘞。”
“是呀是呀,以后別從那里走挺好的,要是再撿一個像我這樣的帥哥,可不行。”林戎川一臉的認(rèn)真,絲毫沒有覺察到唐束月在拿他開玩笑。
“你呀,真是可愛。”唐束月扭頭沖著林戎川笑。
眼前的少年真是好看,古眉劍目,眼有星辰,瞬間唐束月還有些失神。
唐束月難得的安靜,時間仿佛就在這一時刻靜止了。
“束月……”
林戎川的手不由自主的伸向她的臉,只是掠過發(fā)絲,便淺嘗輒止了。他不敢,他怕唐束月生氣。
“怎么了?”唐束月眨巴著眼睛,還有些害羞,還有點期待他接下來做什么。
林戎川有些手足無措,趕緊把手放下去,“束月,你今天怪好看的。”
林戎川真的是傻乎乎的,語氣里都是緊張。
“啊哈哈,本姑娘從小美到大好嘛?”唐束月趕緊扭身加快走了幾步,真的是……怎么這么容易臉紅呀。
天朗氣清,林戎川一如既往的好心情。
曖昧在空氣中蔓延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