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風微微皺眉,他最不喜歡別人叫他小屁孩兒了,淡淡道:
“這位姐姐,我下手沒輕沒重的,我怕傷著你。再說,我可是不打女人的。”
老者在一旁沒有插言,饒有興趣地望著二人。他倒是希望衛(wèi)子萱和易風打一場,切磋切磋,看看易風的實力到底如何。
而且武者之間的切磋,也是很平常的事。要是練武不切磋,不實戰(zhàn),那還練個啥?
“你看不起女人?”
衛(wèi)子萱聞言,眉頭緊皺,一聲輕喝便一記掌刀朝易風劈來。動作凌厲,身形也極快。
“哇,來真的?”
易風眼睛一瞪,連忙避開。
衛(wèi)子萱似乎生氣了,一掌接一掌劈來,連一絲停頓也沒有。
“我去,咋一點道理也不講呢,我啥時候說我看不起女人了。”
易風一邊解釋一邊閃躲,最后終于忍不住出手,抓住空檔微微推了衛(wèi)子萱一下。就這一下,直接把她推到了老者跟前去。
“呃……”易風見自己力氣使大了,連忙道歉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你這么嬌弱。”
說完這話他就有些后悔了,只見衛(wèi)子萱比剛才還要生氣,咬牙切齒地道:
“??!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你!”
她說完,兩只手的袖口一抖,兩截鋼棍從袖口滑落出來,握在手中。那兩截鋼棍似乎另有玄機,只見她拼接在一起,拼成了一根足有四五尺長的鋼棍。
“別別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會說話,你別這么當真……嗷!”
易風話還沒解釋完,腦袋就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一棍。不過這一棍,并不痛,他只是下意識地喊出來。
“子萱!切磋功夫,你拿棍子干什么!”
那老者也在后面勸道。
但衛(wèi)子萱似乎聽不進去,仍舊使棍朝易風或砸或挑,耍得虎虎生威??此臉幼?,似乎也是練過棍法的。
“喂!你過分了啊你!”
易風沒好氣地叫道,繼續(xù)躲避。
“能躲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跟我堂堂正正打一場,我就不信我打不過你!”
衛(wèi)子萱嗔怒地說道。
“好,這可是你逼我的!”
易風也被激怒了,這小妞也太過分了點,她都拿棍子了,哪還有公平可言?
易風眉頭一皺,右手隨意揮出,摘下一片樹葉壓在指尖。
那老者見到易風這個動作,頓時瞳孔一縮,冷汗齊唰唰地就冒了出來。想也沒想便喊道:
“小兄弟,手下留……”
‘情’字還沒喊出來,只見易風已經(jīng)屈指彈出,那片樹葉當即射出去,刀切豆腐般劃過衛(wèi)子萱手中的鋼棍,硬生生將其砍斷。
衛(wèi)子萱臉色大變,只見那片樹葉比最鋒利的匕首還要鋒利幾分,切斷她的鋼棍后,沒有絲毫停頓,再次朝她耳朵射來。
“叮”地一聲,衛(wèi)子萱右耳的耳環(huán)吊墜被切下,樹葉不知射到了哪里去。
“啊!我耳朵沒了,爺爺,我耳朵沒了,怎么辦,我要聾了!”
剛才還威風凜凜的衛(wèi)子萱,此時如同受驚的小女孩一般,直接蹲在了地上,大聲哭了起來。
“子萱,沒事吧???”
老者驚慌跑過來,查看衛(wèi)子萱的傷勢,卻發(fā)現(xiàn)衛(wèi)子萱根本沒受傷,只是耳墜被易風切斷了而已,頓時松了一口氣。
“爺爺,我耳朵沒了,你一定要給我請最好的醫(yī)生,我不會破相了吧?嗚……”
衛(wèi)子萱哭得像個被欺負的小女孩一般。
易風愣在當場,有些目瞪口呆地望著她,這女人,也太善變了吧!再說自己根本就沒傷她啊。
“唉,你放心吧,你什么事都沒有,不會破相的。多虧了人家手下留情,你現(xiàn)在知道人外有人了吧。”
老者嘆息一聲,再次望向易風時,目光里多了一絲駭然和尊敬。
剛剛易風若是再射偏點,衛(wèi)子萱肯定一只耳朵都沒了。以易風能摘葉傷人的手段,他肯定是故意射偏的,這少年,著實是不簡單。
“什么,我沒事?”
衛(wèi)子萱猛地站了起來,臉上還掛著淚珠,卻已經(jīng)驚喜笑了起來。她一摸自己的耳朵,發(fā)現(xiàn)真的安然無恙,又笑了出來:
“我真的沒事誒!”
“可是……我的耳墜……”
隨即她臉色又是一變,淚眼朦膿地喃喃道:
“那……那可是我存了很久的零花錢買的……限量版啊!”
“你你……你太過分了你!”
衛(wèi)子萱伸手一指易風,嗔怒地叫道。
易風滿頭黑線地愣在那里,實在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話。
“好了子萱,別鬧了。你輸了就應該甘拜下風,人家沒傷你已經(jīng)夠留情的了。”
老者呵斥道。
衛(wèi)子萱一副委屈的模樣,但她確實是輸了,也無話可說,噘著嘴,乖乖退到老者身后。
“小兄弟,摘葉傷人,可是武道宗師之能,你……”
老者欲言又止,想問易風是不是武道宗師,但他卻是沒好問出來。
武道宗師,乃是化境之下武道巔峰的存在,只有內(nèi)勁修煉到了巔峰,才可稱之為宗師。宗師可內(nèi)勁外放,擁有百步神拳之能,百步之外就能殺一人,超級高手般的存在。
每一位武道宗師,都是坐鎮(zhèn)一方的大咖,或是武道世家的家主。
武道界里有句老話,叫‘宗師之威不可辱’,可以見得宗師在武道界有著多高的地位。而且要想成就宗師之位,除了有極高的天賦,起碼也得有二三十年的刻苦修煉。
即使從十幾歲開始習武,要到達宗師的境界最少也是近四十歲了。可這少年,才二十歲不到!
“難道他打娘胎里就開始練功了?簡直怪哉!”
“宗師?不會吧,我現(xiàn)在應該還不是宗師啊,這是我隨手使的,很簡單的。”
易風聞言,撓了撓頭,有些不明所以。
“隨手……使的?”
老者嘴角有些抽搐。
“老人家,我已經(jīng)練完功了,要下山去,就先告辭了。剛剛對您的孫女多有得罪,還請別見怪。”
易風說完,就準備離開。
“等等等等!”老者連忙勸阻,他鉆研武道這么多年,對武道的追求可以說是有些入魔。奈何武道傳承到如今已是越發(fā)的凋零,內(nèi)勁大成的武者都已經(jīng)是極其少見。
如今遇到這么一個天賦極高的年輕高手,怎么能輕易放他離開,必須得好好向他討教一下功夫才行啊。
受高手指點,可以勝過他自己修煉好多年。
“小兄弟,相逢即是緣,不如交個朋友吧。老頭子我癡迷武道,可否聽小兄弟講解兩句,指點一下?”
老者姿態(tài)放得很低,易風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一旁的衛(wèi)子萱見狀,頓時有些不敢相信,這老頭兒,還是她爺爺嗎?
她爺爺可是軍隊里面退下來的老將軍,多少高官達貴見著他都得恭敬叫一聲衛(wèi)老。他現(xiàn)在居然對個年輕人這么恭敬……
“老人家,指點談不上,不過嘛……”
易風認真打量了一下老者,問道:
“敢問您孫女兒的功夫是您自己教授的嗎?”
老者點點頭,嘆氣道:
“我年輕的時候?qū)ξ涞腊V迷,一直想傳承給家里面的孩子,讓他們繼承我的衣缽。不過都怕練功辛苦,也就我這孫女有那個耐心肯跟我學習,我便將我所有的武道傳授給她,包括內(nèi)勁的修煉。”
“只是她沒什么天賦,資質(zhì)平平,修煉了這么多年,也才堪堪內(nèi)勁入門而已。”
易風聞言,微微皺眉道:
“那就沒錯了,有問題,您的內(nèi)勁修煉心法有大問題。”
此話一出,老者臉色微微變化,有些難看,衛(wèi)子萱更是忍不住又湊上前來。秀眉一蹩道:
“小子,你也太過分了吧,仗著自己有幾下子,就貶低別人,你什么素質(zhì)啊你!”
易風頓時瞪大眼睛,心道不是你們讓我指點兩下的嗎?
他也是不通曉人情世故,有什么說什么。可人家不知道啊,連老者心里都微微有些不悅。
“不是,我沒有任何貶低的意思,老人家您的修煉心法真的有大問題。”
易風忙解釋道:
“剛剛我與您孫女切磋幾下,發(fā)現(xiàn)她的內(nèi)勁散亂,有逆行沖撞的跡象。”
“她現(xiàn)在只是內(nèi)勁入門還好,等她內(nèi)勁小成以后,能熟練運用更多的內(nèi)勁。到時候,內(nèi)勁會更加散亂。但她不知道這一現(xiàn)象,就會強行催動內(nèi)勁,到時候逆行沖撞造成的波動會更大,無疑是會傷身體折壽的。”
衛(wèi)子萱聽完易風一本正經(jīng)的所說,頓時嗤之以鼻,嘲諷道:
“你編,你繼續(xù)編。你就跟我比劃了兩下,就能看出這么多,你以為你是人體掃描儀啊?”
那老者聽完易風的話,卻是臉色大變,忙制止衛(wèi)子萱。冷靜下來問道:
“小兄弟,那按照你這么說,我現(xiàn)在應該疾病纏身才對,你看我生龍活虎,這又怎么說?”
易風看向老者,微微搖了搖頭,知道他這是在詐自己。
因為這老者的身體,不可能有多健康,易風也不知道他自己剛剛是怎么看出來這些的,反正跟衛(wèi)子萱交手過后,他就好像一個行醫(yī)幾十年的老中醫(yī)一般,看一眼就知道病人哪里不舒服,得了些什么病。
“老人家,你雖然看起來生龍活虎,但你的五臟六腑,至少有兩處地方有問題,首先你的肺肯定有問題。”
易風微微皺眉說道:
“因為內(nèi)勁逆行,首先傷的肯定是肺,至于還有一處,或是不止一處,我就不太清楚了。”
“你練武這么多年,肺已經(jīng)傷得太嚴重了,再不治療的話,您可能……”
易風這次學乖了,沒有把話說完,他要是對這老者說你命不久矣,恐怕要被這倆爺孫按在地上暴打一頓。
老者聞言,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連衛(wèi)子萱都臉色一變。因為易風后面所說,全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