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想一個人去見見黃公子的,可是白雪說什么也要跟來。
沒辦法,我只好帶著她一起上了陸警官的車子。
“黃公子是上頭一個大人物的獨(dú)生子,所以脾氣不太好。你們過去的時候要注意一下。”
半路上,陸警官有些忐忑地介紹道。他想要讓我救白峰,卻又有些不想讓我見黃公子,內(nèi)心的糾結(jié)全寫在了臉上。
“放心吧。我心里有數(shù)。”我安慰道:“你還是先給我說說情況吧。”
“好的。”
陸警官答應(yīng)了一聲,開始詳細(xì)的說起了白峰出事的始末。
原來在一個月前,黃仁義,也就是黃公子感覺一直有人在跟著自己,就報(bào)了警,說有人想殺他。
由于他的身份比較特殊,所以上頭就派了白峰他們一個小組來貼身保護(hù)黃公子。
一開始有四個警察輪流保護(hù)著黃公子,可是后來年紀(jì)最大的老王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突然向上頭請了病假,說要修養(yǎng)一段時間,不能繼續(xù)保護(hù)黃公子了。
同時他還勸白峰三人也趕緊想辦法推掉這件事,讓他們離黃公子遠(yuǎn)一點(diǎn)。
可惜那個時候白峰剛剛上任,年輕人正要好好表現(xiàn),聽到這事有危險,反而更加興奮了。他不僅沒有退出,反而申請了24小時貼身保護(hù)。
說到這里,陸警官打了自己一巴掌,道:“老王干了這么多年,趨吉避兇的經(jīng)驗(yàn)非常豐富??上耶?dāng)時不知道厲害,想著如果能得到黃公子的賞識就能早點(diǎn)升官,鬼迷心竅也不舍得離開。”
我見他說遠(yuǎn)了,趕緊打住,道:“后來呢?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的事情?”
陸警官苦著一張臉,道:“后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白峰我不清楚,不過我是真的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樣,那東西就這么突然出來了。然后。。”
我看他又是一副尋死覓活哭哭啼啼地樣子,忍不住說道:“你一個大男人的,能不能別哭了?”
陸警官停下車,指了指前面的一棟別墅,道:“黃公子就住這里。不過發(fā)生這件事后,他大罵我們廢物,說以后再也不想見到我們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不想帶我們來。
而聽到他的話后,一直沒說話的白雪忍不住罵道:“這個王八蛋,我哥哥為他差點(diǎn)沒了命,他不知道感恩還罵人,良心被狗吃了嗎?”
“說的好。”我附和一聲,打開車門走了過去。
白雪氣呼呼地跟在我后面,可是那陸警官卻縮在車子上說什么也不肯進(jìn)去。
隨便他吧,反正過來也只是個累贅!
我拉起白雪的手,朝著別墅的大門走去。
在別墅的大門上可以看到不少的黃符,而隔得遠(yuǎn)一些的主樓窗戶上更是夸張地幾乎要被黃符貼滿了。
我湊近仔細(xì)一看,頓時就笑了。這么多的黃符居然全都是紅字黃紙印刷好,用專業(yè)的紙張裁剪臺裁剪出來的。如果抓鬼這么容易的話,還要天師干什么?
“你們兩個,干什么的?”
門口有一個保安,說話的語氣就和電視里的鬼子一樣,無知且自大,狗眼看人低。
“你好,我們找黃公子!”
看到對方兇巴巴的樣子,白雪小聲地說道。
保安嘲笑道:“哪里來的小屁孩,趕緊滾吧,黃公子可不是什么人相見就能見的。”
白雪皺了下眉頭,一張可愛的小臉有些發(fā)青,可是她終究是個小女生,并不敢再多說什么。
不過我就不同了,看到白雪受氣,我頓時大怒,拿出了天師證道:“我是404特別事件處理部的。有事找黃仁義,快讓他滾出來迎接。”
保安也發(fā)了火,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根黑棍子,道:“哎喲,小鬼頭電視劇看多了吧。你再叫一句試試,看我不抽死你!”
這保安擼起袖子準(zhǔn)備上來教訓(xùn)我,而我也是心頭不爽,就等著他先動手,然后給他一個教訓(xùn)。
不過就在他步步逼近的時候,別墅主樓的大門突然打開了,一個穿西裝的小年輕屁顛屁顛跑了過來,問清楚情況后又跑了回去,沒多久保安的對講機(jī)就響了,里面是一個低沉的聲音:“讓他們進(jìn)來!”
“你看看,黃仁義還不是要乖乖開門,你逞什么威風(fēng)?”我得意地?cái)D兌一句保安,拉著白雪大搖大擺地走了進(jìn)去。
打開別墅主樓的大門,外面是大白天,可是里面卻是黑乎乎的一片。并不是有什么鬼怪作祟,而是幾乎所有的玻璃窗都被黃符蓋住了。
光線不亮,不過還是勉強(qiáng)能看清里面的情況。
有一個穿著中山裝的年輕人靠在沙發(fā)上,他閉著雙眼,一副處之坦然的模樣。
另外還有一個穿著休閑裝的中年人坐在他側(cè)面的沙發(fā)上,不過那表情卻是有些惶恐不安。
剛才出來打聽情況的西裝男則是站在一旁,手里拿著一個手機(jī),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剩下還有十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鏢,清一色穿著黑西裝,在這么黑的房間里還帶著墨鏡和對講耳機(jī)。
我們打開門出現(xiàn)在門口時,這些保鏢全都齊刷刷的看了過來,那陣勢著實(shí)有些嚇人。剛才還有些氣憤的白雪一下子就變成了小綿羊,抓著我的衣服躲在了我身后。
我深吸一口氣,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然后鎮(zhèn)定地走了進(jìn)去。這屋里的人穿著打扮看起來了不得,可是我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不是,怎么可能會被這點(diǎn)小陣仗嚇倒。
“你就是黃仁義吧!”
我拿起茶幾上的一個蘋果,鎮(zhèn)定自若地坐在中山裝的對面,啃了一大口,含糊地問道。
我盡量表現(xiàn)出不可一世的樣子,就是想要先聲奪人,讓他們敬畏我,哪知卻鬧了個烏龍。
中山裝不屑地瞥了我一眼,然后指了指一邊的中年人,隨后就閉上了眼睛,似乎懶得和我說話。
臥槽!這什么人,居然裝的比我還牛氣!
我心中不爽,不過剛才弄錯了其實(shí)也挺尷尬的。
我扔掉蘋果,又在茶幾上挑挑揀揀,選了個香蕉,一邊剝皮一邊說道:“大家都叫你黃公子,我本來還以為是個小哥哥,怎么你長成這副鬼樣子?”
一邊的西裝男小秘書聽了很不爽,道:“請注意你的用詞。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他的話音剛落,周圍的保鏢都挺了一下滿是肌肉的胸脯,想要表現(xiàn)出自己強(qiáng)大的姿態(tài)。
可惜我并不買賬,搖了搖手,道:“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黃仁義,我是來找你算賬的。”
“你!”秘書頓時大怒,指著我就要開罵,但是卻被黃仁義攔住了。
“你是什么人,找我要算什么賬?”黃仁義的聲音低沉且沙啞,看來剛才就是他讓保安開的門。
黃仁義的面容有些疲憊,但是說話的時候卻能保持鎮(zhèn)定,將剛才的惶恐不安全都掩藏了起來。知道此刻,我才從他身上看到了一點(diǎn)上位者的模樣。
他就像是一只病虎,此刻有些落魄的樣子,可是一旦發(fā)飆,那絕對也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主。
我掏出一張黃符遞了過去,問道:“知道這個東西吧?”
黃仁義伸手接過,只看了一眼,就有些欣喜地道:“見過,這東西你是從哪里來的?”
他當(dāng)然見過我手上的黃符,因?yàn)榍皫滋炀褪沁@黃符救了他的狗命。
“我畫的!”我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卻引起了黃仁義的一陣驚疑。
我并不理會,繼續(xù)說道:“我把他送給了小警察白峰,本來想要幫他度過一劫。可是你們卻搶了他的東西,導(dǎo)致他現(xiàn)在昏迷不醒。雖然這是他命中該有的劫數(shù),但終歸也是被你牽連。現(xiàn)在我?guī)妹眠^來了,你多少要看著賠點(diǎn)吧!”
黃仁義突然笑了,道:“這么說你這個什么特殊處理部的人,是過來要補(bǔ)償?shù)模克墒菆?zhí)行公務(wù),自有國家津貼!”
我搖頭道:“一碼歸一碼,他保護(hù)你,你卻把他推下樓,這你能不負(fù)責(zé)嗎?”
“這能一樣嗎?小朋友,你這個全是歪理!”黃仁義有些生氣地道。
我冷冷一笑,道:“我的黃符可不是你想用就能用的。這樣吧,十萬元,這張符送給你了。你的狗命,不只這個價吧!”
“哈哈!你一張破符就敢要十萬,老夫這滿屋子的黃符豈不是要天價了。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老夫今天算是長見識了。”一直沒說話的中山裝終于開口了??墒撬且豢谝粋€老夫,配上這白白凈凈的嫩臉,實(shí)在是有些格格不入。
“你是什么人?”我好奇地問道。
中山裝捋了捋他那根本不存在的胡子,老神在在地道:“老夫終南山無憂子,清末河南人,修道至今已然百三十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厚顏無恥的小輩。”
這尼瑪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我翻了個白眼,抱拳施禮道:“不知道無憂子前輩在此,實(shí)在失敬。”
無憂子有些驚訝,說:“你知道我?”
我吸了口氣,笑道:“大名鼎鼎的無憂子啊,那可是如雷貫耳,恨不能早點(diǎn)相逢,拜在您老的門下。”
看著被我吹上天,喜笑顏開的無憂子,我話鋒突然一轉(zhuǎn),道:“對于您的大名,晚輩可是久仰了。。。應(yīng)該有二三十秒了吧。”
噗嗤!
我的話逗笑了白雪,而周圍的保鏢也都強(qiáng)忍著笑意。
無憂子剛剛還感覺良好,過了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大怒道:“小子,你耍我?”
“晚輩說的句句是真,什么時候耍過前輩了?”我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這下連那個小秘書也憋不住笑出了聲。
無憂子冷哼了一聲,我不過是一個小孩,他卻要裝他的高人,再和我糾纏下去,顯然是在掉他的價。
“黃公子考慮好了?傳國玉璽千千萬,只有一個是真的。這滿屋子的黃符,也許就只有這個能救你的命呢?”無憂子終于閉上嘴巴以后,我對著黃仁義說道。
黃仁義猶豫了一下,終于點(diǎn)頭道:“好!”
說完,他收起黃符掛在胸口,拿出手機(jī)當(dāng)場給我轉(zhuǎn)了賬。
看到屏幕上一連串的數(shù)字,我發(fā)現(xiàn)無憂子的嘴角猛然抽了一下,顯然心中羨慕嫉妒極了,可他終究還是緊閉著嘴巴不敢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