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熟悉的夜,還是熟悉的街。
可對于沈月來說,一切都不再熟悉。
她掏出那兩張字條,將它們?nèi)釉诹孙L里。
什么白馬王子,都是自己想太多了。
或許這一切只是某個有錢人無聊的游戲,或許從始至終都是鄭強的陰謀。
她今年二十六歲,曾答應給三個人當女朋友,卻被騙了四次,再也不相信真愛。
就算再孤獨,再無助,也不再奢望有誰能真心與她并肩面對。
往后余生,這冰冷都市,就一個人扛。
“呵。”她摸了摸臉,在霓虹燈中笑出一種凄涼。
“哎喲!干嘛扔了?。?rdquo;張龍將兩張字條撿了回來,心痛大叫。
“扔了吧,都是假的。”沈月輕笑。
張龍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故作不知情地道:“老師,這什么東西?這字兒忒特么漂亮了,簡直神跡!還有這話寫的,絕對是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啊,我猜這字條的主人一定是個帥出天際,通天徹地,無所不能……”
張龍不要臉地暗中夸自己,沈月卻無動于衷。
她沉默良久,忽然一臉認真地問張龍,“你知道什么是愛情嗎?”
說完,她又失笑,“你這么小,怎么可能知道。愛情就是兩個人好的跟一個人一樣,心意相通,深情似海。以前老師相信這世上是有真愛的,可現(xiàn)在……”
她又深呼吸,強行打起精神道:“不過,老師希望你以后能遇到真愛。”
張龍咧嘴,沒想到被鄭強騙了兩次,受刺激這么深,都不相信真愛了?
于是,他故作深思了一番道:“我懂了,你是覺得寫這字條的人喜歡你,結果并不是那么回事兒?”
沈月沒有說話。
“那如果對方真的喜歡你呢?”張龍追問。
沈月呵呵了一聲。
張龍撓了撓頭,鼓起勇氣道:“老師,你說,如果寫這字條的人是我,你會怎么想?”
沈月愣住,霓虹燈下,她俯視張龍那張小臉,美眸中明顯有著不一樣的漣漪閃爍。
可只是閃了一下便恢復了平靜。
是啊,寫那字條的,怎么可能是一個小學生?
“別鬧了,老師送你回家。”沒好氣地一笑,沈月開始招手攔車。
張龍撓了撓頭,心里也是有些別扭,沈老師連愛情都不信了,豈不是要孤獨終老,那自己長大了,要不要給她份真愛?
直到回了家,張龍也沒想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陳彤也習慣了兒子的晚歸,反正有沈老師罩著,她也不是太擔心。
將熱好的飯菜端上桌,她便一臉幸福地盯著張龍吃飯。
看著桌上精美的飯菜,再看看這豪宅,還有變的精致漂亮的老媽,張龍頓時將沈月的問題拋諸腦后,盡情享受這富貴人生。
前一世,他的晚餐大部分時間都是饅頭咸菜,就連老媽賣的煎餅也舍不得經(jīng)常吃,哪里像現(xiàn)在這樣四菜一湯?更別說是在這房間多到數(shù)不清,富麗堂皇如宮殿般的豪宅里吃。
“有錢真好。”由衷感慨一聲,張龍開始大快朵頤。
吃完飯,他上了樓頂,先是確認那個奇葩鄰居沒有頂著望遠鏡偷窺后,便盤膝而坐,進入了修煉狀態(tài)。
這有經(jīng)驗的修煉跟沒有經(jīng)驗的摸索就是不一樣,千年的修行經(jīng)驗,讓他這一世的重修異常順利,這才多長時間,丹田里的靈氣儲備,就快要到達筑基的程度了。
“修煉天才,凡人世界,為所欲為。”
美滋滋地念叨了一句,他放開精神力,激發(fā)天地能量,然后引入體內(nèi)。
……
與此同時,市里一家醫(yī)院的某個病房里,鄭強和宋晨偉一人一張病床靜靜躺著,由于傷的不是地方,所以二人的雙腿都被高高吊起,襠部纏滿了白色紗布,姿勢很不雅觀。
醫(yī)生說,二人的傷勢屬于海綿體嚴重撕裂,即便好了,后半生的幸福也懸了。
“我要殺了他們,一定要殺了他們!”
望著屋頂,想著沈月和張龍的臉,鄭強一字一頓地說著,眼底滿是要爆炸的兇狠。
宋晨偉卻一副要死的樣子,訥訥道:“強哥,我,我不能陪你玩兒了,那,那小學生太兇殘了,我不想死。”
鄭強沒理會他,別人或許會怕張龍,但他不怕,因為他有靠山。
從大學畢業(yè)到現(xiàn)在的地位,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打敗了多少敵人,為的就是再也不受人欺負,何況是一個小學生?
“你確定那個老師,是狗熊的女人?”
這時,站在鄭強床邊的一位男子問道。
他穿著黑色背心,黑色西裝長褲,皮鞋錚亮,黝黑的臉龐自帶一種陰鷙氣質(zhì),配合眼角一條刀疤,就更顯得猙獰。
正是賴三的手下禽獸,天海市家喻戶曉的狠人,也是鄭強的靠山。
見大哥問話,鄭強表情立刻恭敬起來,掙扎著抬頭道:“絕對是,不然狗熊為什么給她出頭?”
聞言,禽獸黑紫色的嘴唇牽起一抹森然陰笑。
狗熊這個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的蠢貨,向來不近女色,沒想到都是裝的?
“呵呵,我就說,哪有男人不喜歡女人的,原來是裝逼。”禽獸一臉鄙夷地嘲諷。
鄭強眨了眨眼,鼓起勇氣道:”獸哥,您也看到了,我成這樣,全是那賤貨害得,我,我想弄死她,不知道您……”
他想經(jīng)過禽獸的同意,畢竟是人命,有禽獸給他撐腰,他才有這個膽量。
禽獸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一邊陰測測發(fā)笑,一邊思索。
如果鄭強嘴里這個老師,真是狗熊的女人,那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最近他的老大賴三,跟秦天一邊劍拔弩張,雙方雖然表面風平浪靜,可暗地里卻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如果這時候弄死狗熊的女人,也算是給對方一點打擊,同時也能看看對方什么反應,試試水。
“行吧,大膽去做。”忽然看向鄭強,禽獸同意了。
鄭強頓時感激涕零,想著弄死沈月和張龍那畫面,陰暗內(nèi)心就不能太爽!
禽獸拍了拍鄭強的肩膀,故作關心地道:“不用謝我,你是我的人,命根子都被打斷了,我怎么能不管呢?”
鄭強流淚了,他也是個可憐人,從小到大沒少受人欺負,所以才會選擇這條路,如今看來以前吃得苦都值了,有禽獸這樣的老大在,終于可以欺負別人了!
“獸哥,從現(xiàn)在起,我鄭強這條命就是你的。”強忍住眼淚,鄭強義正辭嚴道。
“呵呵呵呵。”禽獸卻笑的意味深長,轉(zhuǎn)身出了病房。
……
第二天上午,張龍如常上學。
可剛進校門,就被王小虎和薛猛兩個小伙伴拉到了校園的小樹林里。
“噗通。”
樹蔭下,王小虎突然跪在了地上,鄭重地望著張龍道:“龍爸爸,我要拜你為師,教我武功吧!”
自從見過張龍暴打那幾個混混的畫面后,王小虎就斷定張龍不是一般人兒,而每一個小學生,心里都有個當武林高手的愿望,飛檐走壁打壞人,瀟灑如風凹造型,帥到爆炸!
所以他要拜張龍為師,都等了一天了,迫不及待了!
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落在王小虎一雙圓溜溜的虎目之中,照亮了那石頭般的堅毅。
“龍哥,我,我也想拜你為師。”一旁的薛猛補了一句,營養(yǎng)不良導致的粗黑小臉上,也布滿了怯怯的希冀。
看著這倆小伙伴,張龍饒有興致地笑了。
作為曾經(jīng)的無極門掌門,收徒那是常規(guī)操作,既然碰上了,那不如把無極門的勢力延伸到這凡人間,也不錯。
只是,這修真可不是吃飯,不是哪個凡人都能做到的,蕓蕓眾生里,像他這種有修行資質(zhì)的人屈指可數(shù),這也是當年他師父游歷凡間時把他帶走的原因。
至于眼前這倆小伙伴有沒有修行資質(zhì),還需要驗證一番。
而就在張龍思索間,兩個小伙伴已經(jīng)吵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