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本善？
人性本惡？
這一個爭執(zhí)了幾千年的話題卻一直沒有一個確切的回復，人性就如碧水深潭，表面看起來風平浪靜，內(nèi)部卻無陽光的滋潤，人性究竟是什么？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亦是佛祖割肉喂鷹的善良？
我不敢妄加評斷，他人如何我管不了也不想管，我只求問心無愧。
憂郁的小道士我有心想說些什么來緩解這壓抑的氣氛，但張口卻不知道說些什么，他不明白這操蛋的世俗我又何時搞明白過？
蕓蕓眾生過得即安靜又絕望，那些所謂的聽天由命不過是得到證實的絕望，這絕望……勒得人透不過氣。
吐出最后一口煙圈我轉(zhuǎn)身看向了小道士“今天我是不是讓你刮目相看了？”
小道士側(cè)頭姣好的面容勾勒出一抹弧笑點點頭道“是啊，你竟然還敢跑回來真的挺讓我驚訝的。”
我破口大罵“那你丫還愣在哪里干什么，還不趕快給爸爸醫(yī)治醫(yī)治？”
我這兩條胳膊已經(jīng)沒有了直覺，腳步也有些虛浮，這是失血過多的征兆，小道士這才反應(yīng)了過來解下我的外套傷口已經(jīng)化了濃輕輕一碰就是鉆心一般的疼痛。
小道士給我包扎完畢，山羊胡那滿臉堆笑的臉從木門后面推門走了進來。
“老板！你瞧我把什么帶回來了！”
山羊胡后背是老先生的尸體，看樣子他一直在山頂不知道那個地方呆著，見事情解決了為了不被我罵才把老先生的尸體背了回來。
這家伙！
還沒狐貍靠譜！
伸手不打笑臉人，況且山羊胡的性子我也早就摸了個清楚點點頭道“放到棺材里面的明天找個地埋了。”
我真的想早點離開這里！這個村子令我真心不舒服。因為一個人一件事而討厭了整個地方，這是我……第一次！
老先生的尸體找回來了，但尸體早已不是原來的樣子，連個人形都看不出來，小道士一皺眉道“不管了！直接封釘”
我因為胳膊的問題沒辦法動力氣看著小道士和山羊胡忙碌，也的確有點老板的樣子，如果我胳膊安然無恙的話。
一番忙碌，將地上的狼藉清理干凈等待著第二日太陽的升起。
哭喪的聲音傳了一里地。
我們?nèi)俗咴谧钋胺?，王礪川一家，村民抬著棺材在后面跟著，王礪川臉色不好，經(jīng)過昨夜那件事之后臉色能好了才怪，而我看著他們一家哭泣的聲音心中充滿了冷笑。
他們今早回村的時候我們已經(jīng)找到了一個穴，風水并不好但告訴王礪川是好風水，這是我和小道士的約定。
“王先生你要記住，這個穴三年之后一定要令找高人移穴。否則……”
“明白明白，三年后我一定移穴。”
已經(jīng)很仁慈了！害他三年并不害他一輩子！
錯了嘛？錯了就錯了吧，有什么業(yè)報我自己擔著，無怨無悔！
“道長！這棺材怎么越來越重了！”
這時抬棺的四人突然傳來了聲響，我和小道士同時回頭看到的是臉色煞白的四人，這棺材……
怎么這么潮濕？
“怎么回事？”
這潮濕的棺材我都已經(jīng)看到了，小道士沒有道理發(fā)現(xiàn)不了，小道士擺擺手道“放下來。”
四人放下棺材跌落在一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想來是累壞了，小道士圍著棺材轉(zhuǎn)了一圈再棺頭的位置敲了一敲頓時臉色鐵青。
“王先生！這棺材是從哪里買的？”
我一看小道士這個樣子頓時心就沉下來了，不會又有問題了吧？
“鎮(zhèn)子上的棺材鋪，怎么了？”王礪川撓撓頭道。
我也走了過去，小道士靜默許久小聲道“這木板夾層里面放著一塊白綾，棺尾放著一秤托，這是吊客秤金！老先生……是不是的罪過他？”
王礪川不解道“不會啊，我記憶中父親一向與人為善，怎么可能會招惹到他？”
小道士疑惑道“奇怪了，這吊客秤金很明顯是沖著你們一家來的……總之你先去搞一些汽油，把尸體燒了吧。”
王礪川欲言又止！小道士眉頭一橫“你還想讓老先生爬出來找你？”
王礪川渾身一個哆嗦，隨后慌忙的點頭擠出了人群，小道士從一旁抓了一把土在棺尾放上！同時對那四人招呼“沒事了！繼續(xù)走吧。”
棺材……恢復了重量！
這……就是道術(shù)？
奇妙！著實奇妙！
在挖好的墳中老先生的棺材被放了下了，同時王礪川也來了找來了汽油，一股腦倒進了坑中，四周的人詫異起來！這是什么葬法？
小道士不解釋！王礪川極其的配合，或許以后這件事會成為其他人茶足飯飽之后的笑談！但此刻并沒有人跳出來反駁我們做的不對！
一把大火燒了將近一個小時！漆黑一片！已經(jīng)分不清棺材和尸體！在漆黑之中那小道士口中的秤砣清晰可見！那白綾恐怕已經(jīng)隨著大火四分五裂。
王礪川瞳孔收縮“還真有秤砣！”
“把坑埋了！”小道士轉(zhuǎn)身就走“你帶我們?nèi)ユ?zhèn)上。”
王礪川立馬跟著我們?nèi)讼蛑I車走去，一路上小道士一言不發(fā)，車廂內(nèi)靜默的不像話！
吊客秤金是什么我不知道，小道士也沒有解釋的意思，我也一直找不到問的時間。
“把我們送到鎮(zhèn)子上后你就回去，將你們院子里面的杏樹給挖了。”小道士嘆了一口氣閉起眼睛道“院子東南角地下三米左右會有一把剪刀，你將剪刀掛在屋口，今夜不管院子里面發(fā)生什么你們一家也不能開門！更不能走出屋子。”
“為什么？”王礪川的聲音傳來。
小道士側(cè)頭看向窗外“有人要害你們一家。”
王礪川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頓時聲音都有些哽咽“我……我不知道啊……”
小道士點頭道“你不知道很正常，連我也是剛剛才發(fā)覺，或許是你沒在家時，或許是老先生年輕時與那個買棺材的有點摩擦……總之你們按我說的做，或許還有的救。”
“好！好！”
將我們送到鎮(zhèn)子上后，王礪川調(diào)轉(zhuǎn)了車頭一腳油門，一溜煙的跑了個沒影，棺材店的地址他也告訴了我們。按照這個地址我們?nèi)俗吡诉^去。
棺材店賣的不止是棺材！壽衣，花圈，反正與死人有關(guān)的東西店里面都有的賣，而賣東西的老先生雙眼竟然是瞎的！
并不是失明！他的整個眼球都消失了不見，在他右手腕處有一梅花一樣的紋身。
老先生耳朵一動聲音傳來過來“三位來的有點早啊。”
我愣了！這老先生像是早就看到我們會來一樣，一點也不驚訝，像老熟人一樣向我們問候。
他的面前擺放著三個凳子！午后的暖陽正好曬到這里。
小道士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我和山羊胡也坐在了一邊，瞎眼先生掏出煙袋點燃吧嗒吧嗒抽了起來，吐出一口煙圈“你們想知道些什么？”
小道士道“全部。”
上個世紀四十年代，一場旱災席卷全國各地，莊稼顆粒無收，那個時候不知道餓死了多少人！而這場旱災就是這一切事情的源頭。
瞎眼先生本家姓李，并不是土生土長的紅葉鎮(zhèn)人，而是外地遷來的，來了三個兄弟！那一場旱災發(fā)生時，三個兄弟已經(jīng)在這里安家落戶將近一年。祖上就是木匠，這三兄弟手巧的很。也繼承了李家的木匠手藝。
但窮山惡水出刁民，旱災的范圍是全國，但信息不發(fā)達，這山水之間的民眾又迷信的不得了，而算算時間這三兄弟與旱災的發(fā)生時間相聞和……
這禍事的源頭鎖定在了三兄弟的身上！
最后的結(jié)果因瞎眼先生年紀尚小逃過了一劫，但他的兩個哥哥被抓去祭了山神，老先生那個時候跟瞎眼先生差不多的，那瞎掉的眼睛也是老先生做的……
“你并不想殺了他們一家。”小道士出聲。
瞎眼先生沒有反駁道“我從小在這里長大，雖然他們把我當做瘟神，但不得不承認沒有這些人的救濟，六十七年前我就應(yīng)該死去了。這些人毀了我一家，但同時又救了我！仇恨不共戴天，恩情卻依舊深重，我放過了他們，同時也放過了自己，但我放不過我這一雙眼睛！”
小道士點頭“你還是心軟了不是嗎？”
瞎眼先生吧嗒吧嗒吐著煙圈并不接話，小道士又道“依你的手段完全可以在我們到來前讓王家人死，但你卻沒有。昨夜你也有這個機會，在我沒有發(fā)現(xiàn)你的存在之前！但你依舊沒有。”
小道士繼續(xù)道“今夜你覺得你會成功嗎？或者你下的去手嗎？”
瞎眼先生抽完了一袋煙煙袋對著地面啪啪磕了磕起身向著店鋪里面走去，聲音傳進我們?nèi)说亩?ldquo;我累了！今夜過后我放過他們一家，馬上我也要走了還有什么放不下的。”
小道士道“今夜你會失敗的。”
瞎眼老先生枯樹一般的臉頰勾勒出一抹笑容“失敗就失敗了，你們幾個娃娃不會連我這么一點心愿也不會成全吧！”
聽著瞎眼先生的話！我的心中早已經(jīng)五味雜陳！
一個人究竟該有怎么樣的心腸才能原諒那些一次次重傷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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