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策在一旁怔怔地看著沈琳,他不明白鄭飛話中的含義,拯救世界又是從何說起?
但是他知道鄭飛的為人,肯定不會說出毫無根據(jù)的話,無論他話中含義代表著什么,那都意味著沈琳的重要性。
“放心吧,這件事很快就會有結果,你們到時候實話實說就行。”
鄭飛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開口安慰了一句。隨即轉頭看向沈琳,皺眉說:“看來等不到讓人接你了,我直接送你到中心大樓上吧。”
既然隊伍中的物資已經(jīng)繳清,接下來的事情,這些傭兵隊長清楚流程,無非就是將槍械武器,卡車等交還武備庫,并且報備損失,再去事務中心領取報酬。
這些事情,那些隊長都門清,沒有鄭飛領頭也無傷大雅。
帶著被沈琳搶回來的兩車物資,那些傭兵隊長興奮得離開了此地,而鄭飛告別了屈策,與沈琳駕車通往那棟最高的大樓處駛去。
按理說,鄭飛的級別無法進入中心區(qū),但是有陸毅給他的許可證。所以這一路雖然受了些盤查,卻也順利到達了目的地。
這棟樓是整片區(qū)域最高的一棟,本是學校周邊的學區(qū)房,此時受了些改造,成了密不透風的辦公大樓,每一層都有巡邏士兵,就連門口,也是有好幾名面無表情的士兵把守。
領著沈琳來到樓下守備亭前,敲了敲窗戶,隔著玻璃對著里面的人說:“黎叔,麻煩通報一下首長,沈博士安全抵達。”
其中坐著個五六十的老人,正仰躺在凳子上打盹,聽到有人敲窗,呼嚕聲一滯,瞇瞪著眼睛問道:“誰呀?”
“我,鄭飛,麻煩您通報一下首長,沈博士安全抵達。”
鄭飛對于這個老人極為客氣,重新說了一遍,語氣中全是敬重。
“哦?”黎叔嘴巴吧唧兩聲,懶洋洋地抬起了手邊的電話:“哎,鄭飛說那個什么博士到了。”
“沈博士。”鄭飛悄聲提醒了一句。
“哦,是那個沈博士。對對對,到了。”說完,掛斷了電話,又懶洋洋地打起了盹,對于窗外的兩人不加理會。
……
大樓上,一個威嚴的中年人,帶著笑意,掛上了電話。
回首對著身后幾人說:“這件事還需要再考證,不急于一時,現(xiàn)下卻有個好消息,那個沈博士吉人天相,已經(jīng)安全到達基地。說起來,這次倒是多虧了陸毅手下的那個年輕人,圓滿完成了此次任務。不錯,不錯。”
“沈博士?難道是中央下達的那個救援任務?”身后幾人有些驚訝起身,有些面露興奮,有些則是沉思疑惑,還有些面無表情。
“沒錯。在中央派人來接之前,先托幾日,讓她將所有實驗成果留存一份,以供我們的人員研究。這樣的人才,不能長久留在基地,可惜呀。”威嚴中年人負手而立,面上帶著惋惜神色。
他話音落下,卻無人接茬,這種時候,還是保持沉默最為明智。
對于幾人的表現(xiàn)沒做出任何反應,那威嚴中年人自顧自地喚進了門口的衛(wèi)兵,交代一句:“將沈博士他們請到樓下會客廳。”待那衛(wèi)兵離開之后,他才再次開口:“房承言,關于病毒研究一事,全權由你負責,你待會與我一同見客。免得我這當領導的,遇到些專業(yè)問題聽不懂,讓人看了笑話。”
房承言面色帶著欣喜,接下了這份小差事。
對于沈博士,他曾經(jīng)有過一面之緣,是個很風趣的老頭,生化領域國內(nèi)鮮有人能超越他。此時聽到他安全抵達基地,連日來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這樣的人,肩負著人類的希望。有他的指點,基地在生化領域上的研究,又能往前邁進一大步。
誰不想當首秀,拔頭籌,這種無上的榮耀,讓人艷羨。
會議散去,所有人散去,唯有房承言跟在首長身后,急的直跺腳,奈何首長卻依舊穩(wěn)穩(wěn)地坐在座椅上,沉吟思索,半晌才開口:“承言,你醉心科研為局外人,幫我分析一下當局者的形勢。”
這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句話,讓房承言愣住了,回味之后才露出嚴肅表情,說:“首長,我就是個書呆子,政治我不懂,您別問我。”
“沒事,你說,我當耳邊風,聽聽就過。”
“首長,我真不懂……”
“說。”
那氣勢帶著無形的壓力,讓房承言的腦門溢出冷汗,連忙開口:“那我?guī)湍治鲆幌隆,F(xiàn)在天下大勢極亂,雖說咱們依舊與中央有著聯(lián)系,但是咱們都知道那是怎么回事,還不是為了穩(wěn)住基地所有人的心?匯報工作?匯報情況?那些只是一些表面流程,實際上都知道中央的手早就伸不過來了。”
“嗯?”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說,那些別有用心之人肯定是這么想的!咱們基地當初為了高效快速的反應,取消了原有部隊的繁瑣流程,采用分團制,將軍隊劃分給十個軍隊干部,這項政策起初確實起了大作用,但是那時候人員少,基地小,極好管理。”
“現(xiàn)如今,基地人員越發(fā)多,軍隊的規(guī)模也在擴大,雖然招募條件嚴格,但是依舊增至如今的兩三萬人,人數(shù)一多,弊端也就出來了,團長間的拉幫結派,勾心斗角,愈發(fā)嚴重起來。而且軍隊中漸漸有些更加恐怖的想法,也就是剛才我所說的。”
“你繼續(xù)說。”
“雖然您不斷從中調(diào)和,但是三年時間,許多軍團長心中的條條框框已經(jīng)漸漸模糊起來,隨著殺戮掠奪,他們心中的欲望終究填不滿,這不就像是古時候的藩王嗎?君王鞭長莫及,明里俯首稱臣,暗地劍指天下。您這時候得站住腳,那些藩王的野心有時候可是被手下之人撩撥起來的。”
首長回過身子,看著這個年近五旬的博士,嘴角帶笑,說:“分析得不錯嘛,還說自己不懂?”
“不敢不敢,相信首長心中已有定計。我不過是胡言而已。”
“別謙虛了。走吧,隨我去見見沈博士。”
首長起身,終于說出了讓房承言掛念的話,臉上重新露出了笑意。
……
而在兩人交談之際,鄭飛和沈琳一樓會客廳門口又遇到了麻煩。
那個尖下巴的女人,陪在一個高壯男人身邊,捂著臉,滿是委屈地哭喊:“夏陽,就是她!這個臭婊子打得我!你帶我去見雷團長,我要殺了這個賤人。”
張口婊子,閉嘴賤人,讓鄭飛的眼神漸漸冰冷起來,將沈琳拉到自己身后,看著高壯的夏陽,冷聲說:“讓她閉嘴。”
“鄭隊長,陸團長此時可不在基地,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吧!在倉庫鬧事,與守備隊發(fā)生沖突,私吞物資,這些罪名可不??!”夏陽臉上帶著禮貌的笑,慢條斯理地說。
“就是!你們兩個淫娃蕩婦,趕緊給我跪地求饒,要不然,我定讓你們受盡折磨而亡。”尖下巴女人一臉尖酸模樣,捂著臉譏笑。
鄭飛動了。
三四米的距離,不過兩步,鄭飛瞬間踏至,抬起左腿向著夏陽小腹側踢而去,那夏陽自然也不是善茬,揮拳向著鄭飛蹬來的小腿上砸去,那粗壯的胳膊,直砸上小腿,后果難以想象。
鄭飛不傻,自然不會硬接,小腿一曲,膝蓋下壓,迅速收腿,左腳下壓之時,右腳輕輕一蹬,身子上拔,右腿順勢甩出,一記鞭腿甩在夏陽身邊女人的腰側。
因為夏陽的身子限制了腿腳,這一擊力道不大,但是那女人瘦弱,一下被抽倒在地,滿臉蒼白,疼痛帶來的窒息感,讓她喘不上氣,脖子狠命地下陷,眼淚都忘了及時往出流。
一擊而重的鄭飛,迅速抬手,曲臂,護在頭側,極具殺傷力的拳頭便在此時砸下,力道讓鄭飛蹬蹬退了好幾步,還沒等穩(wěn)住身子,一只大腳出現(xiàn)在視線中。
鄭飛瞳孔一縮,雙臂一提,張手往面前一擋,同時扭腰側身,振臂一推,堪堪躲過直撲面門的大腳,雙手往外一帶,抓住他的褲邊,左腿向前勾踢,沉重的軍靴踹向夏陽的小腿骨面。
“住手!”
洪亮的嗓門響徹樓道,鄭飛腳尖方向一變,原本踢向骨頭的腳尖擦著褲邊勾在了夏陽的小腿上。
而夏陽揮出的拳頭卻沒有留手,直直往鄭飛臉上砸來。
鄭飛一股勁,鼻尖發(fā)出輕哼,腳下手上并動,一勾一抬,讓夏陽腳下不穩(wěn),拳頭力道大減,在砸中鄭飛的同時,也噗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讓你們住手聽不見嘛?”
耳邊傳來呵斥聲,能聽出此人話語中的憤怒,鄭飛抬眼一看,心中便沒了顧忌,揉著臉嗤笑一聲,轉頭對著沈琳說:“走吧,去會客廳。”
“站??!誰允許你走了?”
鄭飛頓住腳步,回過身子,撓了撓鼻翼,歪頭低語,說:“我說雷大團長,基地規(guī)矩可是明明白白,各團之間沒有任務牽扯時,互不干涉。你沒有權利命令我吧?”
“不虧是陸毅帶出來的兵!囂張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