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型夸張的槍身,閃著銀色光澤,男人們的眼球都被這把槍吸引,哪個男人沒有一個沙鷹夢?眼中再無沈琳,貪婪全部聚集到了這把槍身之上。
女人們則是神態(tài)各異,有慌亂,有仰慕,有不屑,等等。
齊芮望著黑洞洞的槍口,那種壓迫感像是有實質(zhì)一般,重重抵在自己胸口。即便如此,她的腳步也未曾挪動半分,混跡末世如此之久,這份定力還是有的。
緊握閃著寒光的爪子刀,由于憤怒讓她的手輕顫著,骨節(jié)發(fā)白,那雙眼睛瞇得更細了。
“開槍。”
齊芮聲音中帶著寒意,還有難以抑制的怒火。眼前這個女人不僅拒絕了自己的主動示好,還在這么多人面前掃了自己面子,自然讓她一瞬間恨之入骨。
她這強硬不退縮的做法,惹得周邊那些傭兵一陣起哄,各種吆喝聲不絕于耳,場面顯得極為熱鬧,有些狂熱的人,甚至抄起武器猛砸車身上的鋼板,發(fā)出咚咚咚的響聲。
沈琳舉著槍,手臂紋絲不動,毫不示弱地盯著齊芮那雙眼睛。雜亂的吵鬧聲沒有讓她產(chǎn)生絲毫的分神,這種專注,讓人敬佩。
兩人間的緊張氣氛,在喧鬧和對峙中漸漸凝固。
那把沙鷹本就沉重,雖說沈琳常年練槍,臂力足以駕馭,但是此刻平舉對峙這般長的時間,還是讓她的臂膀有些酸麻。關鍵時刻,槍口開始晃動起來,再不如之前那般穩(wěn)健。
齊芮那也是從尸山血海中殺出來的人,察覺到沈琳力竭的征兆,心中一喜,驟起發(fā)難,身子一矮,往前一撲,握著那尖而彎的爪子刀,向著沈琳的下巴剜去。
沈琳根本不懂近身格斗,也未曾經(jīng)歷過生死實戰(zhàn),這一反應那跟得上,本能地向后退去,只是那齊芮那能讓她逃掉,手下毫不留情地再往前一探,尖刺便如彎鉤,將要扎進沈琳的下巴。
啪——
一把手重重擋在齊芮上滑的手臂之上,將這致命的一擊攔下。
齊芮還未曾反應過來,耳邊就突兀地響起帶著慍怒的話語。
“齊芮,夠了!”
鄭飛護在沈琳身前,將齊芮的胳膊甩開,慢條斯理地說道:“她要是出了事,在場的活不下一個,你信嗎?”
聲音不大,卻讓原本喧鬧的眾人安靜下來,所有人面面相覷,嗡聲四起,都在低聲議論,猜測著沈琳的來歷。再聯(lián)想到鄭飛此次任務,不能判斷,這個被鄭飛護在身后的女人,便是那救援目標!
能夠出動八十傭兵前往救援的人,能是普通人嗎?這些傭兵不是傻子,想通這一點,再沒一個人敢起哄吶喊。
“哼!”
齊芮咬咬牙,冷哼一聲,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不羈地站著,手中那把爪子刀翻飛舞動,寒光閃爍。對于鄭飛的任務她自然有所耳聞,現(xiàn)在的情況很明朗,他身后的那個女人,在高層某人心中,肯定是一位極其重要的人。
“哎呦……鄭隊長,您回來啦?”
一個妖艷女子,扭著細腰,挺著豐胸,嬌笑著來到鄭飛身前,手指輕輕搭在他肩頭說道:“剛一回來可為難我家姐姐,您可真壞!這位妹妹,我家姐姐性子急,你可別往心里去,妹妹在這里給姐姐賠不是了。”
鄭飛嘴角一抽,隨即皺眉,說道:“行行行,趕緊回你車隊去。”
“這么著急趕人家走呀……鄭隊長正是不解風情。”
兩步踱到鄭飛身側,下巴輕輕搭在他的肩頭,艷紅的嘴唇噴吐幽香,濕漉漉的長發(fā)滴答著水漬,沾了鄭飛一身。
“去去去去,嘛呢?趕緊滾滾滾,我兄弟能看上你這種妖艷貨色?瞅瞅你那模樣,趕緊先把褲子提好,露出半個腚干啥呀?嫌別人聽不見你屁響還是聞不見你屁臭?。堪蛇髠€拖鞋往出走,滿地土被你腳沾了大半,還涂個紅指甲?為了遮你指縫里的黑泥呢?”
一連串的叨叨聲響起,一把大手推在艷美女子的肩頭,一臉不耐煩的神色,正是奕辰。一米九上下的大個,加上一身肌肉,整個一個糙漢,雖說面相年輕,但是那幾日不打理的胡茬,讓他平添了幾分粗獷,說出的話更加糙。
“哎呀……你把人家推倒了啦。辰哥,啥時候來我家坐坐呀。都邀請你好幾次了呢……”
妖艷女子身子一晃,離開了鄭飛,不在意奕辰那些貶低的話語,嬌聲說道。
聽其語氣,與奕辰應該是相識,且見過次數(shù)不少,只是妾有意而郎無情啊。奕辰那缺根筋的腦子,喜歡槍械機車更過多女人。你如果邀請他來打一架,他可能恨不得現(xiàn)在沖到你家去,你要是邀請他喝茶聊天,他連正眼都不瞧你。
“趕緊走,趁我沒吐。”
鄭飛揮揮手,異常嫌棄這位妖艷的女子。她的本名叫巴松·迪乍蓬,泰國人,是一位心懷少女的男人,做了手術之后,來到中國,進行一些商業(yè)演出,末世后僥幸活下來,留在了基地里,改名為齊絮與齊芮成為伴侶。
雖然容貌美艷,但是那種過去,讓許多男人都望而卻步。即便如此依舊有一些特殊愛好者,就好這一口,所以這半個女人時常會取悅于某些有特殊癖好的高層,這才讓以齊芮為首的女團能夠留存至今。
這半個女人對奕辰這種五大三粗的男人喜歡得緊,讓奕辰深受其煩,因此見面總會極盡輕辱,希望她能遠離自己。
齊絮笑著轉身,對著齊芮使了個眼色,便扭著屁股走向了自己的車隊。而齊芮留在原地,等待著進屋清洗和檢查。那眼神依舊不時瞪向沈琳,仇恨的火焰在燃燒。
“別耍小聰明,不要說是你的姘頭,就算是她身后那位站在這里,也不敢動沈琳一根汗毛!再往大說,基地掌大權的那位,見到沈琳,也得客客氣氣的!掂量好自己的分量。”
鄭飛見風波漸熄,便抬步向著前方走去,與齊芮擦肩而過之際,在她耳邊輕聲嘀咕,言罷還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
這幾句話,在齊芮的心中泛起巨浪,鄭飛口中掌大權的,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人在基地中,另一種是人在中央里,無論是哪一種,她都惹不起。
雖說她平日里囂張慣了,那也是因為有齊絮攀上的那位做靠山,這些小事都能擺平。而今天,卻像是踢到鐵板一般,磕了腳還不能讓別人看,只能默默吃虧。
身為一個女人,能在末世里掙扎,絕對是人精。如果不懂得屈伸之道,早就喂了喪尸了。
想通了其中的道理,齊芮收回了目光,雖說記恨猶在,此時卻沒了火氣。怎么個情況,還得待回到基地再做打算。
“如果真如鄭飛所說,此人極為重要,高層都要客氣以待,那我也只能扯了面子,如果鄭飛誑我,那我一定要這個女人死的很慘!。
沈琳看著鄭飛離去的背影,暗自松了一口氣,將沒有子彈的槍插進了槍套之中,也對自己的重要性又多了一分認識。或者說是博士的重要性。
這場小鬧劇拉上了帷幕,那些傭兵開始一個個往屋內(nèi)走去,長隊緩緩而行,每個人進去時一身狼狽,出來時,卻沾著水漬,一臉清爽。
沈琳踏入屋內(nèi),短促的通道內(nèi)沒有燈光,窗門封閉著,很昏暗,轉過拐角之后,才發(fā)現(xiàn)一堵墻上亮著一排燈,雖然不亮,卻也能看清室內(nèi)環(huán)境,那地面滿是水漬,站著的三個人手里端著水槍頭,穿戴著厚厚的防護服,正打量著自己。
見沈琳半天沒有動作,其中一人悶聲催促道:“新來的吧?快點脫衣服,站在墻邊,我們快交班了!”
與沈琳同來的幾個女性,看到地上濕漉漉的水漬,也明白了是要清洗,頓時有些歡喜地脫光了衣物,站在了墻角,然后幾個人就這么盯著沈琳。
雖說都是女性,但是并不熟悉,這樣脫衣赤裸站于人前,讓沈琳極為不適,但是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因為聽到外面的催促聲,太陽快要下山了。
高壓水槍的力道很大,水花打在身上生疼,冰冷得水讓沈琳一陣激靈,光滑的皮膚之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待適應之后,倒也不覺得冷,輕輕搓著那些沾染了血跡的地方,連日來的污漬被洗刷干凈,心頭的陰郁也減散了不少。
“好了,進門檢查!”
這次沈琳沒在糾結,披上自己的夾克進了門,一件小屋內(nèi),兩個女人像是安檢似的將身體看了個遍,確認沒有傷口之后,這才準許沈琳離開。
看著沈琳濕漉漉的頭發(fā),等在門外的鄭飛一笑,說道:“走吧,今夜在這里露宿,明日就能進基地了。”
“今晚不進?”
“這是規(guī)矩,清洗檢查之后,還需要觀察十二個小時,畢竟有時候沒有傷口也能感染。”
鄭飛將手中的罐裝啤酒遞給沈琳,與她并肩而行,此時夜幕已臨,遠處山巔透著黑黃色的微光,秋風颯爽,繁星滿天,兩人悠哉而行,卻像是夜幕下載學校操場上的漫步。
“過期啤酒真難喝。沒傷口怎么會感染?”
沈琳拎著啤酒,舔舔嘴上的泡沫說道。
鄭飛聞言,撓撓頭,尬笑著說道:“這個,吃喪尸肉會造成感染,還有就是……額,那啥也會。”
“有人會對喪尸……額?變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