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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與騷亂開始蔓延,大批的人群大叫著、驚恐著、哭泣著往場外跑去,外圍的人群,并不止發(fā)生何事,但是看著沖在最前方的人那猙獰的面孔,他們的情緒被感染,也撒腿狂奔,直到他們看到前方出現(xiàn)的命案,瘋狂的情緒瞬間被點燃,驚恐持續(xù)發(fā)酵。
那些恐懼的根源,或緊追在人群后,或阻攔在人群前,滿身鮮血,行動迅速,平舉著雙手,張牙舞爪地向著人群撲去,狂奔的人群不斷地減少,邊緣的人,時不時會被緊追不放的喪尸撲倒,一擁而上之后,尖利的慘叫,絕望的哭喊,鮮血四濺時,喪尸們大快朵頤,待到再次抬頭,便有一個行尸走肉頂著滿身惡心的咬痕和鮮血,加入覓食的行列。
不少的人被人浪推倒,前赴后繼的腳不斷地踩踏,人浪過后,一個活生生的人便成了喪尸的美食,再之后,成了人類的敵人,扭曲著身體,重回人間,復(fù)仇。
鄭飛在看到小天和大雷的異狀之后,驚疑了片刻,就果斷地拉著發(fā)呆的羅素玩命狂奔,因為周邊的騷動已起,那些人驚恐的表情不似作假。直覺告訴他,會場中肯定發(fā)生了什么緊急情況,為了羅素的安全,先撤離此處再返回了解情況才是上策。
此刻的他奔跑在人群前方,往會場的大門奔去,前方也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騷亂,人群中不斷有人發(fā)生詭異的異變,暴起嗜人。就連逃命的人群里,也不斷有人發(fā)生異變,張著血盆大口對身邊的人發(fā)難。
“我……跑不……動了。”羅素驚恐的雙眼中已經(jīng)滿含淚水,缺氧讓她的臉龐極度蒼白,氣息已經(jīng)急促到快要無法呼吸。
鄭飛回頭看去,被自己拉扯著的羅素已經(jīng)到了極限,可是距離門口還有百來米。一咬牙,用力一扯羅素,另一只手臂一抄,將羅素橫抱而起,腳下發(fā)力狂奔。
“呃啊……”
剛跨兩步,鄭飛耳邊突然傳來吼叫,這種吼叫從剛才開始聽了無數(shù)次了,自然之道身側(cè)發(fā)生了什么,身子往稍稍一撲,大跨步穩(wěn)住身形,躲過了撲來的一只喪尸,還不待回頭,就聽見身后傳來了慘叫聲。
羅素回過頭再不去看后方,將頭深深埋在鄭飛肩頭,那血腥的場面,讓她胃里翻滾,幾欲嘔吐,但是都強忍了下來。
恐懼壓過了所有的生理反應(yīng),這些場景從來都是在熒幕中,如今活生生發(fā)生在眼前,強烈的沖擊,讓內(nèi)心的恐懼無限放大。
鄭飛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身旁不斷有人影趕超自己,最前頭的已經(jīng)沖到了三十米外的門口,兩步跨過正要出門,幾只身形扭曲的喪尸,從門外張著鮮紅的大嘴沖了進來,門口瞬間被堵死,那人剎不住腳,一下子撲進了喪尸的懷里,連帶著喪尸跌倒在地上,其余幾只嚎叫著撲了下去,那人瞬間被撕下幾塊皮肉,慘叫聲撕心裂肺。
接下來沖到門口的幾人,循著縫隙悄悄越了過去,逃出了混亂的會展廳。當為首那人重新站起時,門口再次被喪尸堵死,而鄭飛正巧奔到了門口。
腳步一頓,放下了懷中的羅素,大聲吼道:“跟緊我!”
說完,腳下狂奔,面對門口撲來的幾只喪尸,迎面而上,雙拳緊握,眼神冷冽,借著速度的慣性,輕輕一躍,撞上第一只喪尸之時屈肘下砸,肘部正好砸在喪尸的面門之上,喪尸正面受到巨大力道,整個身體向后倒去,而鄭飛借著力道落地,腳下一轉(zhuǎn),弓步出拳,身邊的撲來的喪尸正巧撞在蘊含著全身力道的拳頭,擺著頭向后跌去。
腰部扭轉(zhuǎn),收拳屈肘,扭腰的力道傳向上半身,肘部再次發(fā)力,懟向第三只喪尸的胸口。喪尸踉蹌幾步,拉開了距離,鄭飛大喊:“快走!”
言罷抬腿一腳,踹向正中間的那只喪尸,大門基本清理完畢,不過瞬間功夫,從他沖向喪尸到喪尸倒地,簡單來說也不過一肘,一拳,一肘,一腳。
后方本來正打算另尋他路的人,看到此狀,大喜過望,發(fā)足狂奔,向著暫時大開的門口沖去。
陰沉的天空飄起了雨點,白光忽閃后,一聲悶雷轟隆響起,豆大的雨點傾盆而下,只兩個呼吸豆大的雨點遮蔽了整個大地,嘈雜的雨聲讓世界變得紛亂,氤氳升起的霧氣,讓鄭飛覺得這一切都是夏日午后的一場夢。
會展中心外,亂成了一團,極多的車輛冒著濃煙,大火被雨水澆滅,人群四散奔逃,躲避著身后那些吃人的惡魔!鮮血流淌著,混進了雨水中,流入了下水道。
若是沒了紛亂的雨聲,讓那些慘叫聲,嚎哭聲在耳邊響徹,配合著這一場景,到也算得上是一幅人間煉獄圖。
沒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站在會場外的幾人,愣住了,街上奔逃的人群失去了理智,恐懼籠罩著的不只是會場,而是整個城市,亦或者是整片大地。
所有人都來不及去想,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會這樣?他們此刻被恐懼支配,失去了獨立思考的能力,除了逃命就是逃命,躲過那些大張著嘴,滿身鮮血,痛苦嘶嚎的喪尸,逃到?jīng)]人的地方去。
“兄弟!快走!”
鄭飛站在門口愣神的片刻,一把手搭在他的肩頭,沉聲說道:“再不走就被堵死了!”
驚覺的鄭飛閃電般轉(zhuǎn)身,下一瞬間拳頭已經(jīng)到了那人的面門,鄭飛察覺到是人,力道猛地一收,挪開了拳頭,此人滿臉絡(luò)腮胡子,身上卻穿著一身緊身衣,披著一個紅色披風(fēng)。裝扮極為怪異,不過來漫展的人,誰不是花里胡哨?
來不及多說,絡(luò)腮胡子一扯鄭飛,向著會展中心的側(cè)面奔去,鄭飛看到他的手里捏著一把車鑰匙,奔跑中,輕輕按了一下,側(cè)面??康能囕v中,一輛造型霸氣而顏色風(fēng)騷的東風(fēng)漢馬突然燈光閃爍兩下。
開車的人很多,畢竟當遇到危險需要逃命時,交通工具之一的汽車定然是首選。所以那邊的傷亡也極大,許多人在車內(nèi)發(fā)生尸變,鎖死的車門讓車內(nèi)其他人斷絕了生機。喪尸們在車輛周邊圍繞,嘶嚎著撓著玻璃、車門,有些車輛被扯爛的喪尸尸體卡住,生生停在了路上,等待著被死亡包裹。
絡(luò)腮胡子踹倒沖上來的一只喪尸,然后對著鄭飛道出了自己的目的:“咱兩引開喪尸,讓你女朋友去開車接應(yīng)。”
鄭飛聞言,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羅素,眼神中帶著詢問。直到羅素點頭,這才回頭看向絡(luò)腮胡子:“走!”
說完兩人并肩沖向了會展中心的側(cè)路,路不寬,也沒有車位,只是臨時占用罷了。兩人往前這一沖,路中間的喪尸注意力頓時被吸引了過來,車內(nèi)的那些人像是看到了希望,眼神都在發(fā)光。誰能想到,他們被喪尸圍堵在車內(nèi)時,有人在引開喪尸。
鄭飛踹倒一只撲來的喪尸,又往后撤了幾步,目光不時地瞟向貓腰往車邊摸的羅素,確認她周邊沒有喪尸后,這才收回了目光,再次一拳砸到一只,但是又一只撲了上來,一只接一只,鄭飛自知力道漸小,反應(yīng)也不及最初。
絡(luò)腮胡子情況尚好,手中拎著一根斷成兩截的棍子,左掄右甩,喪尸竟是難以近身。好在身后道路往后,已沒了車輛,人影也漸漸稀少,喪尸并不密集,兩人互相照應(yīng),邊打邊退,倒也沒被喪尸圍住。
正躲過兩只喪尸的同時撕咬的鄭飛,一抹臉上的雨水,腳步后撤,卻不料,踩中了一塊硬物,腳下不穩(wěn),后撤的步伐踉蹌一下,差點跌倒在地,好在絡(luò)腮胡子眼疾手快,伸手扶了一把,才不至于摔倒。
但是這一分神,絡(luò)腮胡子面前撲來的喪尸沒了顧忌,張著血紅的大嘴撕咬而來。鄭飛絕眥欲裂,但是身體來不及反應(yīng),只看著那張嘴越來越近,雨水打在那張臉上,濺起鮮紅的水花。
“砰!”
那輛粉色的東風(fēng)汗馬破開雨幕,疾馳而來,粗壯的保險杠硬生生將那只喪尸撞飛,車身急停,漂亮地前后晃擺兩下,雨刷刮過,那張沾著水珠的俏臉上,帶著后怕,但是看到鄭飛無事后,難得的露出了笑容。
“快上車!”
喪尸循著車聲涌來,鄭飛大驚,吼道:“開車!”
羅素熟練地離合油門一松一緊,車輛往前沖去,鄭飛和絡(luò)腮胡子兩個跨步跟上,一拉車頂?shù)男欣罴埽_下踩到了車身兩側(cè)的上車踏板上,車速驟提,兩人這才拉開車門鉆進了車內(nèi)。
“嚇死我了!剛才真得感謝小妹妹。”
絡(luò)腮胡子拍了拍胸脯,脫下上半身的緊身衣,結(jié)實的肌肉讓鄭飛咋舌,他從車后座的袋子里扯過一件襯衫,套在身上,整個人的氣質(zhì)頓時變得不同。
“我來開車吧,我的車我熟。”
羅素看了一眼鄭飛,得到首肯之后,由鄭飛扶著方向盤,自己起身向著后排座鉆去,絡(luò)腮胡子貓著腰坐進了駕駛座。緩和的車速驟然一提,鄭飛身子向后一仰,只看到前面的一只喪尸磕在了保險杠上,打著旋飛了好幾米。巨大的作用力讓鄭飛的身子猛地往前一探,車速一提,又車甩到了座位上。
“你他娘的以前在擁擠路段開公交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