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輝透過鏡子的反射,看到身后的女鬼一點一點的靠近自己,慢慢的將披散著頭發(fā)的腦袋輕輕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肩胛骨處瞬間傳來一股刺骨的冰涼。
他恐懼到了極點,想要掙扎,卻是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的骨骼宛若凝固一般,絲毫動彈不得。
瞬間,整個衛(wèi)生間寂靜的出奇,唯有嘩啦啦的流水聲和李春輝因為恐懼而牙齒打顫的咔咔聲。
不過片刻,衛(wèi)生間中飄出一股刺鼻的尿騷味,竟是被嚇尿了。
“我不是王愛富,我是李春輝,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陡然間,被禁口的李春輝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嘶吼聲,原本凝固的身體瞬間癱軟,如同一攤爛泥躺在地上。
他四肢齊動,閉著眼睛胡亂的磴踏反抗著,生怕那形貌恐怖的女鬼靠近自己。
“嘎吱!”
一聲輕響傳出,原本緊閉的衛(wèi)生間大門被輕輕推開。
李春輝心中猛地一揪,睜開眼睛一看,發(fā)現(xiàn)水龍頭中正流出嘩啦啦的自來水,鏡子上也沒有絲毫痕跡,若非自己褲子上依舊濕答答,李春輝甚至以為剛剛的一切又是一場夢。
“老婆,我撞鬼了,家里有鬼,有鬼!”李春輝看清來人,瞬間有了依靠,轱轆一下子從地上爬了起來,扶著自己老婆張美麗的肩膀情緒激動的吼道。
只是任憑自己如何搖晃,張美麗只是木訥的看著自己,宛若失了魂一般。
“美麗,你,你怎么了?”李春輝瞬間一驚,盯著神態(tài)漠然的老婆高聲呼喊道。
他話音還未落下,猛然間,張美麗原本木訥的神情微微一變,緊閉著的嘴角微微翹起一絲弧度,露出一個極為陰森恐怖的笑容。
“啊——”李春輝嚇得一聲尖叫,踉踉蹌蹌的向后退去,而后一個跟頭栽倒在地,瞬間頭破血流。
“王愛富,你別想強占我家的地!”張美麗臉上帶著邪魅的笑,陰測測的盯著李春輝,雙眼瞪的大大的,凸出一對漆黑的眼球,一邊走,一邊對著李春輝嘶啞著聲音說道。
“我不是王愛富,我是李春輝,你認錯人了,你別過來!”李春輝驚恐到了極致,坐在地上兩腿不斷的向后蹬著往后退去。
“王愛富,你別想強占我家的地!”張美麗對于李春輝的話置若罔聞,依舊一步一步的對著李春輝走去,嘴中不斷的重復著這么一句相同的話。
“我不是王愛富,別過來,你別過,你家的地我不批了,你別過來,啊——”李春輝看著不斷靠近的張美麗聲嘶力竭的大吼著,眼看著越來越近的張美麗對著自己伸出雙手,似是要掐住自己的脖子一般,李春輝嚇得閉上眼睛,聲嘶力竭的嘶吼起來。
豁然,一雙冰冷的手掌輕輕掐在了李春輝的脖子上,讓李春輝恐懼的幾乎窒息。
“老公!”陡然間,一聲女人嗔怪的呼喊聲響起,“你怎么這個樣子,是不是又喝醉了?”
李春輝微微一頓,緊閉著的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對著前方看去,發(fā)現(xiàn)張美麗正一臉關心的看著自己,露出擔憂的神色。
“老婆,你,你醒了,剛剛你被鬼附身了,好恐怖,嚇死我了!”李春輝看著恢復正常的張美麗,頓時松了口氣,抓著張美麗的手站了起來,心有余悸的說道。
張美麗看著李春輝,淡淡一笑,眼眸瞬間放大,一對漆黑如墨的眼珠子啪嗒一聲掉在地上,而后嘴角微微一挑,露出一抹陰森到極致的笑容,嘶啞著聲音道:“老公,是這樣么?”
“啊——”李春輝抓著張美麗冰涼的手掌,嚇得一聲尖叫,兩腿一軟,直接暈死過去。
……
鐘夜開著電瓶車,在昏暗的街道中快速的穿梭。
拐角處,冷不丁的走出一道身影,鐘夜嚇了一跳,慌忙剎車。
“滋啦”一聲,車子在距離對方一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地上留下一條漆黑的劃痕。
與此同時,鐘夜眼看著身前那人雙腿一軟,啪的一聲栽倒在地。
“碰瓷!”鐘夜心中一凸,第一時間閃過這個念頭。
“喂,我沒碰到你?。?rdquo;鐘夜坐在電動車上,對著對方喊道。
只是那人一動不動,也不回應鐘夜,整個人竟是微微抽搐著,一副被人重創(chuàng)的樣子。
鐘夜看著對方這副樣子,整個人也是嚇了一跳。
細細打量對方,對方身穿一套筆挺的黑色西裝,豎著大背頭,脖子上掛著一根拇指粗細的金項鏈,右邊的脖子上,露出一片黑色紋身。
那是一只漆黑的龍爪,鐘夜能夠想象到眼前的中年人,身上應是紋了一條黑龍。
“老大,老大你怎么?”
“老大被人撞了!”
“媽的,今天這事沒完,誰特么撞的我們老大?”
……
緊接著,原本寂靜的巷子里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群身穿黑西裝,看起來十分能打的青年呼啦一下從拐角的街道中沖了出來,急迫的呼喊道。
鐘夜一看這架勢瞬間就迷了,這特么碰瓷都組團了,還搞得這么有氣勢,關鍵是你們這么一大票幾十號人碰瓷我一個騎電動車的窮逼,這樣真的合適么?
一瞬間,鐘夜整顆心都沉了下去,這是遇上轉業(yè)碰瓷團伙了。
“媽的,你特么敢撞我們老大,打死他!”
……
一群人呼呼啦啦的將鐘夜圍了起來,眼看著就要動手。
“藥,藥……”
就在眾人吵吵嚷嚷的時候,耳邊冷不丁的響起躺在地上中年男子細若游絲的輕呼聲。
“藥,誰帶藥了?”
“老大心臟病發(fā)作了,誰特么帶藥了,快點拿出來??!”
……
西裝青年們瞬間反應過來,一個個都對著旁人吼道,只是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顯沒人帶藥啊。
鐘夜看到這個情形方才微微松了口氣,事情明顯跟自己關系不大。
“趕緊打電話讓家里送藥過來。”
“家里太遠,怕是來不及了!”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
西裝青年們一個個急得滿頭大汗,開始撥打電話。
鐘夜看沒自己什么事,開著電動車打算離開。
“你給我站??!”鐘夜剛剛開了兩步,身后立馬響起一聲爆喝。
“要不是你開車突然出現(xiàn),我們老大也不會心臟病發(fā)作,要是我們老大有個好歹,你也別想活著離開。”
……
鐘夜的車被幾名西裝青年攔了下來,有幾人更是從腰間取出了手槍,將槍口對向鐘夜,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將罪責怪到了鐘夜頭上。
大伙一個個對著鐘夜怒目而視,只要中年男子有個好歹,鐘夜絲毫不會懷疑他們真的會痛下殺手。
這些人手里有槍,明顯不是普通的小混混,而是真正的黑社會。
一時之間鐘夜也不敢輕舉妄動,場面瞬間寂靜下來,唯有冷風吹動幾片樹枝上掛著的殘葉發(fā)出的嘩啦聲。
“烏拉烏拉烏拉——”
過了片刻,一陣急促的喇叭聲響起,一輛急救車快速駛來。
一名頭發(fā)花白,六十來歲的醫(yī)生披著白大褂沖下了救護車。
“王醫(yī)生!”青年西裝們剛要湊上去打招呼。
猛地被那醫(yī)生一把推開,只見他直接沖到中年男子身邊,對著身后的小護士們急吼吼的喊道:“快,快,先抬上車,邊去醫(yī)院邊搶救。”
中年西裝們立馬跟了上去,紛紛上了救護車。
鐘夜剛要趁亂離開,冷不丁感覺背后一涼,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正有人用槍頂著自己腦殼,對著自己冷喝道:“上車,去醫(yī)院!”
“我的電瓶車!”鐘夜指了指自己的電瓶車,一百個不情愿的說道。
“你麻痹的電瓶車,要是我們老大有個好歹,你特么也別想活,趕緊給老子上車!”其中一名西裝青年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