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楊端公,楊端公也是朝著我搖搖頭。
我還說了句:“那就奇怪了,剛才明明有人的。”
我爸就說:“小懷,你是不是這幾日被嚇怕了,產(chǎn)生了幻覺,這大白天的誰會撐著一把大黑傘,和你說些那樣奇怪的話。”
我想說我沒有,但是剛才的事情,的確很玄乎。
我爸見我沒說話,卻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就說:“端公,你說小懷該不會是大白天見鬼了吧。”
楊端公就這件事情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聲音沉穩(wěn)的說:“應(yīng)該不至于。”
但是楊端公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對我說:“小懷,如果你下次再碰到那個奇怪的人,記得立即就跑過來告訴你爸或者干爹我。”
我點了點頭。
我爸摸了下我的腦袋,然后問我說:“餓了吧?”
我爸臉上帶著笑容,自從我的身體好轉(zhuǎn)后,我爸整個人的氣勢也變了很多。
我爸轉(zhuǎn)而和我干爹說:“留下來吃個飯,我現(xiàn)在就去做飯,今天我特意去買了魚。做魚湯喝。”
楊端公也沒推辭,我爸很快下廚,我媽難產(chǎn)走了后,我爸是又當?shù)之攱尩?,好不容易將我養(yǎng)活,真的不容易。
吃完中飯,楊端公就和我爸說:“小懷他爸,小懷這幾天就住在家里,我得先回去準備點東西。”
我爸說好,問楊端公說:“我這邊需要準備什么嗎?”
楊端公搖頭:“不用,這黃馬褂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保小懷幾天是沒什么問題的。”
楊端公匆匆往下碗筷,就往外走去。
我爸收拾了一番,對我說:“現(xiàn)在外面陽光大,你多去曬曬太陽,把身上的陰氣給曬走。”
我應(yīng)了聲,走到了院子里去曬太陽,只是我腦子里還在想著那個奇怪的人,我站在院子里曬太陽,我爸洗碗過后,就去地里干活,我爸還叮囑我,讓我不要亂跑。
我答應(yīng)了聲,就在院子里,自己一個人玩。
就在這時候,我聽見外面敲鑼鼓放鞭炮的聲音,好不熱鬧,然后我就循著聲音往外走去,就看到了村子里有一戶人家娶新娘子,屋內(nèi)的鞭炮放了不少,好些人站在門口看著。
聽見村民們議論紛紛討論著,我也站在旁邊看熱鬧。
這一看就到了下午三四點,陽光逐漸暗淡下去,這時候,看到一群小孩子在玩,我也跟著玩了起來,就這樣我們很快就到了村后山下的破廟里,這座破廟里面已經(jīng)沒有神像,準確的來說,是已經(jīng)被廢棄。
但是廢棄的原因我不知道,只是村里的小孩子都喜歡在這里玩過家家的游戲。
一直玩到了晚上六七點鐘,我們就散了,我朝著家里走去。
我那時候心思單純,和伙伴們玩的開心,就把那些煩心的事情,一下給拋諸腦后,我哼著小曲,往家里去,可就在這時候,我看到兩旁的草堆里,有什么在動,好奇心就讓我看了幾眼,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草堆里,很快就鉆出了幾條黑狗,這幾條黑狗我知道,就是之前我鄰居家里那條大黑狗生出來的,現(xiàn)在也養(yǎng)的很大一只,一下子跑出來三條。
我登時就被嚇到,我先是沒動,但是看見大黑狗動了。
我心里徹底慌了,可能是小時候差點死在狗嘴下,所以有心里陰影,看見三四條兇神惡煞的大黑狗追著我,我使出吃奶的盡頭,拔腿狂奔,不敢有絲毫的停留。
可是身后的三四條大黑狗,根本就沒有放過我打算。
我很快又回到村后山下破廟里,我躲到里面,但是三條大黑狗很快就把我給包圍起來,我喊著救命??墒歉揪蜎]有任何回應(yīng),這里沒有人,三條大黑狗,朝著我齜牙咧嘴,隨后就朝著我猛撲過來,我趕緊蹲下身體,抱住自己的腦袋,心里害怕的要死。
想著,看來今天還是逃不過。
可正當我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我卻聽見了一聲狗吠的叫的聲音,這聲吠叫有些低沉,低沉中,還透著一股凄慘。
我透過指縫,就朝著指縫外面看去,只是看到我那一幕,更是將我膽子嚇破。
我心跳加速,一瞬間,感覺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細孔都張開著,吮吸著一股巨大的恐懼。
因為我看到了一具尸體,抓住一條黑狗將它的脖子給咬斷,黑色的狗血流了一地,另外兩只黑狗根本就不敢動,女尸很快的就將另外兩只黑狗的脖子咬斷。
咬斷后,直接就將黑狗給扔到了一旁。
我屏住呼吸,小時候聽老人們說過,如果看到詐尸的尸體,那是僵尸,只要我們不呼吸,尸體肯定找不到我,說是尸體沒有視覺,只有聽覺。
屏住呼吸沒多久后,我感覺自己的肺部都要快撐的炸開。
可是那具尸體還是沒有走,看來我這是剛出狼窩又入虎口,看來是我死定了。
我當時也沒有膽子去看清楚尸體的長相,可是等我徹底憋不住,心想橫豎都是一死,不如站著死,不管怎么樣,我都是一個男子漢,我大口的喘著呼吸,隨后就站了起來。
我面對著女尸,這會在借助外面微弱的光線,看清楚了尸體。
這具尸體不是別人,正是我之前在秦口河背上來的女尸。
女尸站在面前,幾秒鐘后,轉(zhuǎn)身就往外走去,我卻還防備著女尸,等女尸走遠后,我的心才徹底落了下來。
等女尸走后,我當下不敢耽擱,很快的就朝著家里走去。
到了家里,卻還發(fā)現(xiàn)我爸沒有回來,我自己呆在屋內(nèi)。
開始腦子一片空白,然后想了一些事情,今天要不是那具女尸救我,可能我回不來了。
想到這,我腦子里忽然像是被一道閃電劈中,抖了個冷激靈,今晚上全靠那具女尸救我嗎?我呼吸加重了幾分,坐在凳子上,額頭上的冷汗珠子都不斷的往下流著。
這難道就是那個奇怪的人口中說的第一件事情:尸體報恩嗎?
我腦袋嗡嗡作響。
昨天晚上,那具尸體好像還給我磕頭,難道是在和我表達善意,我心里越想越亂。
第一件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那個人說的有這么準嗎?
我爸大概是晚上八點鐘回來的,我看見我爸回來,就朝著他奔過去,我爸看我神色不正常,就問我說:“小懷,你怎么了?”
我剛要開口說話,但最后又忍了下來。
之前隔壁家的大黑狗差點就咬死我,我爸抄著家伙和隔壁干了一架,差點出事了。
如果再讓我爸知道,還是他們家的黑狗對我下手,那我爸鐵定,會和他們再干一架。
想了下,我就忍了下去。
我回答了我爸說:“爸,我沒事。”
“真沒事?要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我說。”
我一笑,就轉(zhuǎn)了個話題說:“爸,你今晚怎么這么晚回來?”
我爸回答我說:“本來是要早點回來的,地里的活沒有干完,所以回來的晚點。”
我哦了聲,我爸放下工具,就要給我弄吃的。
我說我不餓,我爸白了我眼說:“你現(xiàn)在身體還沒有徹底恢復(fù),該吃就得多吃,對了,你干爹,下午沒來找過你吧。”
我搖頭說:“不知道,我下午去看了村里新娘子結(jié)婚。”
我爸哦了聲說:“那你干爹到時候要找你的話,肯定還會來。”
我爸說著話,就去廚房里做吃的。
簡單的吃了點,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沒有睡著,一直到深夜,才迷迷糊糊睡過去,還好,這一晚上,風(fēng)平浪靜的,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第二天我剛起來,我爸又出去干活了,桌子上有著做好的早飯,我吃了幾口。
正要出門,我記得時間大概是早上九點,可也就是這個點,我得知了我這輩子最大的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