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主”虺蝮抬頭瞟了一眼姬龘“此次瘟疫來得確實古怪,各地官員來報,那瘟疫爆發(fā)之時均都是天降暴雨,而且凡是染上此瘟疫,從腳開始青紫,逐漸爬到心頭,待到心頭之時人就必死無疑,而且,而且?guī)缀醪怀^三日,目前……”
“說,目前怎么了?”
“目前,我幽云之地已有六州傳來疫情,染病人數(shù)已達(dá)四十萬眾,已亡者已超,已超二十萬眾!”
“什么?那尚醫(yī)監(jiān)、行醫(yī)閣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國主,那些大夫根本沒有醫(yī)治之法,而且,而且他們?nèi)チ?,也只有被感染而死的份?rdquo;
“國主”跪地之人中站起一人“國主,我幽云之地乃受姬水護(hù)佑,如今我幽云有難,是否去求水姬娘娘。”
“去求水姬娘娘”姬龘站在高臺之上久久的徘徊。“對,去求水姬娘娘,順便還可以去看看青鸞,另外赤玦姑娘怎么樣了呢?”
幽云之地的疫情越來越嚴(yán)重了!姬龘的心情也變得異常糟糕,能做的事情也只有調(diào)集人馬隔離爆發(fā)疫情之地,任憑感染疫情的子民自生自滅。
孤寂的深夜,姬龘在大殿之外仰望著星空,久久不動,“下雨之后,就有瘟疫,看來,這雨下得蹊蹺???”
姬龘若有所思,忽然對左右侍者道“速召虺太傅入宮。”
虺蝮正在為瘟疫之事忙得焦頭爛額——百官把金銀珠寶、翡翠玉石以各種各樣的方式送進(jìn)了太傅府,只求太傅大人在國主面前美言,切勿派他們前往疫區(qū)……
一聽到國主的宣召,虺蝮心里泛起了嘀咕“這么晚了,找我進(jìn)宮所為何事???”
虺蝮來到了大殿之外,看見在那里來回踱步的姬龘,忙上前施禮,正待開口,卻被姬龘攔住“太傅,你來說說這次瘟疫都發(fā)生在何地?”
“呃……少主,據(jù)各地來報的情況,主要集中在在幽露、幽雪、幽霏和幽霖各州,都在蠻族之地的周邊,還有……”
“還有,都遠(yuǎn)離姬水的干流。”姬龘臉上泛著光芒。“那就是說,這天降之瘟疫是有人故意為之!”
“國主,您說是有人有意為之?”
“不錯,既然如此,我就去會會他!”
就在姬龘為自己推斷出了此次的瘟疫之難或是人為而有些激動不已的時候,在幽霜州的上空,一個身披灰袍,藍(lán)臉黑額、雙目泛紅的家伙手中托著一個泛著黑氣的缽盂,露著冷冷的奸笑“區(qū)區(qū)一個幽云之地,就算有姬水神殿護(hù)著又如何?呵呵,雪瑤姐姐,我今日行完此瘟,讓那幽云少主徹底無力抵抗,然后我就去那幽云王城好好下上一場雨,布上一次疫,到那時,就算是水姬娘娘親臨,有能奈我何?”
“可是,厲陰,這些人畢竟都是凡人,何必要取他們的性命呢?”
“雪瑤姐姐,我可是為了你給你出氣才偷了師傅的法寶替你出頭,你不但不領(lǐng)情,還憐惜這些凡人。”
“哎呀,厲陰弟弟,別生氣嗎,姐姐知道你心里有我,姐姐不會虧待你的,不過,你這次偷了你師傅的寶貝,萬一被你師傅發(fā)現(xiàn)怎么辦?”
“哈哈哈”那厲陰一聲狂笑“師傅發(fā)現(xiàn)了又能怎么樣,這次我只是偷了‘云雨行瘟盂’,要是當(dāng)時把‘風(fēng)火布疫缽’也盜出來,那就算是是師傅站在我面前,我連他一起收拾了。”
“我以為是誰如此猖狂,在這幽云之地犯奸作科,原來是毒魔白蜚那個不爭氣的徒弟??!”
“什么人?”厲陰和涂雪瑤嚇得不輕,忙循聲望去,只見云端之上紅光閃閃,站立一人,此人身高逾丈,身披大氅、赤發(fā)白須、雙目如炬,特別之處在于那雙眼中居然是一目兩眸的重瞳之睛。
厲陰陰聽得那云端之人道出自己的底細(xì),驚詫之余,現(xiàn)出殺心。可那涂雪瑤見到此人,卻心生畏懼,緊張不已,忙拱手施禮,口尊“雪瑤不知師伯親臨,還望恕罪。”
“師伯?”厲陰聞聽涂雪瑤叫那重瞳之人師伯,心下駭然“你,你是離火重明?”
“你這小子還不算太笨,就是心腸歹毒了些。”
“師伯”
“師伯?老夫可卻不敢做你這欺師滅祖之輩的師伯。”
“師伯,我沒……”
眼見涂雪瑤受到斥責(zé),厲陰惱怒不已“雪瑤姐姐,既然人家不認(rèn)你,你也用不著委屈自己。我不管你是什么上名號,還是什么師伯輩分。識相的就走遠(yuǎn)點,我要在此行瘟布疫,要是不開眼,就別怪我厲陰手下無情。
重明“哈哈哈哈”一聲大笑“小畜生,你們師徒作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我豈能容你,今日我就先滅了你,然后再去找你師傅算賬”
厲陰聞言早已點著了肝、氣炸了肺,手中高舉云雨行瘟盂,破口大罵“老匹夫,今日就讓你嘗嘗小爺我的厲害!”
涂雪瑤心知師伯的本領(lǐng)深不可測,想勸阻厲陰又想找尋逃離之路,孰料還沒等那盂行瘟布疫,一道火光撲面而來,縱是厲陰躲的快,可頭上的頭發(fā)還是被燒掉了一片。
厲陰氣得哇哇怪叫,收起妖盂,拔出背后的縱曲刃犬狂“我看看你這個只會放火的老不死的還會點什么?吃我一招桀犬吠堯。”
犬狂夾著毒煙戾氣奔向重明。
“厲陰,不要……”涂雪瑤一見厲陰又要出招奔向重明,忙出言制止,可還是晚了一步。
重明見犬狂攻來不退反進(jìn),袖中一道神火直卷厲陰,那厲陰哪里防得住這上古之神的大日金焱。一時間竟嚇得不知躲閃……
涂雪瑤見此心中大駭,連抽刀的勇氣都沒有,口中唯有求饒“師伯手下留情”
一道黑煙自空中撲下,生生的擋在了那大日金焱的熊熊烈焰。
“呵呵,我道是誰如此兇悍,原來是魔君厲行,你的確比你這個膿包弟弟強(qiáng)多了!”
“離火重明,我敬你是上古大神,可這魔族與幽云州之間的恩怨你不該插手。”
“厲行,你魔族與幽云州有何仇怨老夫沒興趣,可涂雪瑤在鳴鴉城行欺師滅祖之事,老夫就不能不管!毒害我?guī)熋弥擞质悄氵@個好弟弟的師傅白蜚,你說這事我該不該插手!”
“那你就是要與我魔族作對了”
“哈哈哈,厲行,與你魔族作對又如何?這天上地下,可有重明所懼之人?”
“既如此,離火重明,你在這天地間活的太久了,我今天就送你超脫這三界吧!”
厲行說完,手中現(xiàn)出一把利刃,那利刃長約3尺有余,刀柄至刀頭由窄變寬,內(nèi)嵌血巢,那貼近刀柄之處一側(cè)成鋸齒之狀,刀柄之上附有鶴首,那鶴首尖喙紅頂甚是扎眼。
“枉直隨形”,寒氣夾著惡臭向重明襲來。
“這縱曲枉直在你兄弟二人手中真是天壤之別。”重明看那枉直奔他而來,微微一笑,手中現(xiàn)出一物——那物看起來通體碧綠、平淡無奇,只是一根簡簡單單竹竿。
可這竹竿在重明的手中卻發(fā)出幽幽的綠光,他把這竹竿輕輕向前一推,竹竿上的綠光映滿了天空。
厲行見那竹竿,不覺倒吸了一口涼氣“逐魔!”他雙目通紅,舞起手中的枉直“厲陰,既然重明先生提到了縱曲枉直,那我們兄弟就來合力來討教討教離火重明的逐魔八式。
涂雪瑤見勢不好,忙喊道“厲陰,快隨我走吧!”
“走?有我哥哥在這兒,今天我們就把這狗屁離火重明挫骨揚灰!”
縱曲枉直合體在了一起,雖然厲陰的本領(lǐng)不濟(jì),可這雙刃的威力倍增,
狂犬吠日、犬牙交錯、犬牙鷹爪……枉直同貫、枉直乖錯……
團(tuán)團(tuán)黑煙、陣陣惡臭,圍繞著重明開始了一波狠似一波的攻擊。
逐魔驅(qū)鬼、追亡逐北……一式式的還擊在綠色的映照之下沖破了黑煙迷霧。
雙方打得難解難分,那涂雪瑤站在云中急的直跺腳,不知該如何是好。
“堂堂魔君,以多欺少,傳出不怕在這宇內(nèi)丟盡了臉面。”
一道白光插進(jìn)了戰(zhàn)團(tuán),直奔魔君厲行面門而來、厲行忙施法力抽身而退,那厲陰聞聲心道不好也欲后撤,奈何法力與重明相差太遠(yuǎn),那逐魔杖穿透了厲陰右側(cè)的肩胛骨。
“啊”一聲慘叫、厲陰捂住右臂,踉蹌而退,涂雪瑤忙迎上前去扶住了他。
厲行渾身黑氣護(hù)體,口中冷言“原來又是濟(jì)世者來趟這趟渾水??磥砟阄抑g難免一戰(zhàn)了。”
“魔君有此求,本尊自然應(yīng)。是另約佳期還是擇日不如撞日,就在此刻!”
見姜芝罘如此咄咄逼人,又看了看那流血不止的厲陰。厲行恨恨道“山水有相逢,姜芝罘,你好自為之。”然后看著重明“重明先生對舍弟這一杖之恩,厲某沒齒難忘,定當(dāng)加倍奉還!”
“如此,老夫就靜候報恩之日。”
那厲行聽見二人之言,面露慍色,囑托涂雪瑤道“爾等還不速速離去。”
涂雪瑤何等聰明,忙架起厲陰騰云而去。厲行見二人走遠(yuǎn),也掀起一陣黑煙而去。
目視三魔離開,姜芝罘朝重明輕輕抱拳“重明公,沒想到能在這里遇見你。”
“哈哈哈哈,濟(jì)世者,久違了。我還要感謝你替我?guī)熋渺畛M蟲之恩??!”
“濟(jì)世為懷乃我之天職,何來感謝之說,不過重明公何以會來此?。?rdquo;
“實不相瞞,我此次本是為尋找為禍宇內(nèi)的一怪而來。”
“哦,不知是何怪,勞煩你親自來擒拿。”
重明微微慘笑“能否拿住,老夫也不敢保證,不過此怪即已現(xiàn)身,吾輩豈能袖手旁觀。”
“但不知是何方怪物,就連離火重明也有所忌憚?”
“非他物,乃是萬毒之祖鶴隱。
“鶴隱!”聽到重明提到這個名字,芝罘也是一驚“莫非這怪物也來到了幽云州?
“不錯,此怪正在這幽云之地,我追尋他而來,奈何他不僅法力高深,更是陰險狡詐、詭計多端、行蹤詭異,所以直至今日,我雖探尋到他的氣息,但是卻始終抓不到他的蹤跡。”
芝罘聽重明如此一說,默默點頭“重明公,若有需要在下之處,盡管言說。不過,我此番來到這幽云州,去發(fā)現(xiàn)這里出現(xiàn)了奇怪的疫情,不知重明公可了解一、二?”
重明指了指涂雪瑤和厲陰遠(yuǎn)遁的方向“這疫情的始作俑者就是那毒魔白蜚不爭氣的蠢徒弟厲陰。”
芝罘長長嘆了一口氣“為何這些魔頭盯上了幽云州呢,如今我這瓠蒲已毀,不知到這瘟疫如何解得?”
重明看了看芝罘“濟(jì)世者不必掛懷,這厲陰受了重創(chuàng),一時不會再來幽云州施瘟;不過這場瘟疫確實厲害,且會逐漸蔓延開來……”
“那……”
“芝罘先生,看來你需要去找一個人,不,是一位大神了”
芝罘看了看重明,重明又看了看芝罘,兩人不覺相視苦笑。
“在你去之前,我替我那師妹還你一個人情吧”
重明說完,將手中逐魔祭起,口中念道“五緯連珠、七曜聚斗、重明合璧……”
芝罘懷中飛出一物,那物晶瑩剔透,發(fā)出璀璨的光芒——鬼母靈眼。
那靈眼被逐魔召喚而出,重明口中輕喝,從鼻中噴出一股火來,那正是最為精純的大日金焱。
大日金焰煉化在了靈眼之上,靈眼出現(xiàn)了綠幽幽的光芒,這光芒宛若天際射來的靈識,恍如地心生出的一點慧根,把天、云、魔、神都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靈眼中含著這一簇大日金焰、綠中帶紅,冰中蘊火,竟如同認(rèn)識路一般,直直的飛進(jìn)了芝罘的額頭之中,然后銷聲匿跡。
“芝罘先生,這鬼母靈眼已和你融為一體,從此可窺千里之魔,可追萬年之怪;可破迷魂之陣,可抗誅仙之兵。這既算我給鳴鴉城還個人情,也算是我為日后對抗天地之劫做點力所能及之事吧!”
“多謝重明公,不知此后重明公意欲何為?不如和我同去幽云王城,據(jù)我所知,這幽云少主亦在五行之列。”
算了,我本世外人,況且幽云之事自有幽云之主,又有你這濟(jì)世者相助。如今既已尋得了救治之法,我就不需前往了,我還是尋那鶴隱的蹤跡,或能盡力除之,你我有緣,隨時可見。”
重明說完,沖芝罘一拱手,一道紅光迅即逝去。
芝罘立于云端,凝神聚氣,額上靈眼現(xiàn)出——看那涂雪瑤正扶著厲陰落荒而逃;幽云百姓腐尸遍地、哭聲震天、苦不堪言;幽云王宮姬龘正在和一身材瘦削、頭戴高冠之人激烈的交談著什么;而姬水仍靜靜的流淌,彷佛這一切都沒有發(fā)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