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棟舊式居民樓,我和呂雷一直來到頂層。一個房門外擺放了一堆垃圾袋,看來扔很久了,里面的殘羹剩飯都臭了,我倆一出現(xiàn)蒼蠅群嗡的一聲炸窩起飛。
隨著呂雷一指房門,我走過去伸手敲門,里面?zhèn)鱽聿荒蜔┑脑捳Z。
“誰???”
我高喊回應(yīng),“查水表的。”
里面的家伙到很好騙,穿著大褲衩,身體干瘦露出排骨,頭發(fā)亂糟糟的開門,一臉的疑惑,我倆齊齊往里一擠,免得他關(guān)門。
次哦!
我有種轉(zhuǎn)身就跑的沖動,屋里一股子酸臭味兒,地上好多垃圾和臭襪子,跟豬圈一樣,不得不感嘆人在這種環(huán)境怎么活下來的!
“你們誰???”
他惱怒出聲,伸手拿起桌上一把匕首。
我順手拿起椅子擋在身前,呂雷卻拿著手機對桌上狂拍,又找好角度把那人和桌子合影。
我看向桌面,亂糟糟的。
那家伙的臉色卻變了,沖過去把東西一攬,伸手還要搶呂雷的手機,呂雷后退,我拿著椅子擋在前面。
那家伙大喊出聲,“把照片刪了!”
呂雷咧嘴一笑,“我們是旺達金融的人,你把債務(wù)還了,咱們都好說話。”
一聽我們不是警方的人,而是討債人,他松了口氣,伸手撓撓亂糟糟的頭發(fā),還無所謂的打個哈切。
“我沒在那借過錢啊,改天借點花花。”
呂雷再次說道,“你現(xiàn)在所有債務(wù)都歸在了旺達金融的名下,本金十八萬六千,我們可以不要利息,償還本金就可以。”
利息都不要已經(jīng)很公道了,可對方露出冷笑,“老子一毛都沒有,你們這是私闖民宅,再不走我報警了。”
“好啊,我?guī)湍銏缶?rdquo;
呂雷拿起手機就要撥打,對方一下慌了,“別,大哥我錯了,我真沒錢。”
“沒說讓你一下還,我們兄弟倆這趟不能白來吧,你怎么也得意思意思,掩口費也得給點啊。要不然,還是報警?”
“別!”
他一邊說一邊從椅子上拿起一條褲子,掏錢的動作有點慢,拽出了幾張鈔票,最大一張面值五十,甚至還有一塊的。
我故作兇惡,“打法叫花子呢,我們支持微信和支付寶轉(zhuǎn)賬。”
“早花光了,算我倒霉!”
他又掏出來幾張一百的隨手扔到地上,還掏出兜里的白布,示意沒了。
我冷冷出聲,“撿起來。”
他想還嘴,可還是認命的撿起來放在桌上,呂雷快速拿起。
“這是掩口費,欠賬怎么也得給個說法吧?”
他扔掉褲子,“我沒錢,爛命一條,你就算報警也沒用。”
好嘛,終于碰到傳說中的滾刀肉了!
“沒錢好說,你身上的零件也能賣不少。”
我立刻配合,“買腰子的那家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你是賣一個還是一對?”
“啪嗒!”
那貨手里的小壺掉落,伸手捂腰,“草,你們還賣零件?”
我露出猙獰之色,“都是討生活的,許你為了錢坑蒙拐騙,不許我們心狠手辣嗎?”
“你們這是犯法。”他驚呼出聲。
我冷冷回應(yīng),“賺錢的買賣都在刑法里寫著,這很正常啊。”
呂雷立刻附和,“既然人找到了,我打電話讓人上來采摘吧,趁著熱乎趕緊給買家送過去。”
“別!我真沒錢,明天你們來拿。”
“明天你就搬家了,當我們傻?”呂雷一邊說一邊拿出手機撥打,嘴里還說道,“人找到了,雖然瘦點,腰子和眼角膜啥的應(yīng)該還能用,地址微信給你,趕緊來吧。”
“老子不是嚇大的,你們騙術(shù)太低級了,人就在這,有本事你就摘。”說完對方竟然表現(xiàn)的不怕了,大咧咧的坐在了破舊的沙發(fā)上。
我心中更無奈,看來嚇唬人也沒用,扭頭看向呂雷,他卻給了我一個安心的眼神。
他坐在了椅子上悠然說道,“你能配合就好,省的我們動手。”
次哦,我就隨口嚇唬而已,不會真摘腰子吧?
事已至此,我也只好放下椅子坐在上面,還翹起了二郎腿,點了根煙,冷冷的看著欠錢貨,那可是人形可行走的錢。
欠錢貨很快有點坐不住了,估計還是以為我們在嚇唬他,在拼耐心,故作輕松。
我倒沒什么,反正也不算白來了,看著呂雷慢悠悠點完錢隨手遞來二百五。
干嘛給我二百五?
我不滿的從他手里有搶了張十塊的,他笑笑又扔給我一個鋼镚。
我倆堵著門輕松的樣子讓欠錢貨更是有點坐立不安,他沒話找話詢問。
“兩位兄弟哪里人啊?”
我冷冷回應(yīng),“討債人,我叫熊二,他叫熊大。”
“噗!”
呂雷直接笑噴,他叮囑過我不許要債時叫名字,免得被人查出落腳點報復(fù)。
欠錢貨一臉惱怒,“我特么還光頭強呢!”
“強哥好,你時間不多了,這錢你是還,還是不還?”
我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逗得呂雷捂著肚子在笑,欠錢貨張嘴就罵。
“你特么耍我,沒錢,你們愛咋滴咋滴。”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了,呂雷的笑聲戛然而止,臉色陰森起身開門。
門外站著三個漢子,都戴著口罩,其中跟一個還穿著白大褂拎著醫(yī)藥箱,左邊的漢子拎著一個很大的保溫箱。
三人快速進屋,白大褂將醫(yī)藥箱放在桌上后低語,“準備麻醉。”
空手的漢子立刻前沖,欠錢貨手里起身拿匕首要反抗,卻被抓住手腕,按在沙發(fā)上,刀也被搶走。
白大褂很淡定的取出一個針筒和一支藥,向著呂雷詢問。
“都摘什么?”
呂雷懶洋洋出聲,“能摘的都摘了吧,我稍后聯(lián)系火葬場把他燒了。”
白大褂點頭,針筒刺入小藥瓶里抽液體,欠錢貨哀嚎出聲。
“別……我有錢,我?guī)銈內(nèi)ツ茫?rdquo;
呂雷一臉猙獰走過去蹲下身,伸手拍拍他的臉,“晚了,放了你,你萬一報警怎么辦?”
“不會,絕對不會,我也有把柄在你手里。我女朋友有錢,能全都還了,饒了我吧……”
一個大男人哭的那叫一個凄慘,我腦門的汗都出來了。
這特么要玩真的?。?/p>
我正要阻止,肩膀被一個漢子輕拍一下。
“淡定!”
我淡定尼瑪啊,這是活人身上拆零件,老子不想干犯法的事,老娘和弟弟還需要照顧,蹲了大獄誰管他們。
就在這時呂雷扭頭笑著向我一擠眼睛,又示意把欠錢貨放開,我這才松口氣。
“把你家里人聯(lián)系方式給我。”
欠錢貨都嚇哆嗦了,趕緊去拿手機,一開鎖就被搶走,所有聯(lián)系電話都被復(fù)制傳到呂雷手機上。
他陰森出聲,“你要是敢搞花樣,這些人會要多慘有多慘。”
欠錢貨哆嗦點頭,“明白,我這就帶你們?nèi)ツ缅X。”
上衣扔給他,下樓時前面?zhèn)z后面三個跟著,樓道口有輛面包車,那三人上了面包車離開,呂雷拽著欠錢貨上了自己車的后座。
我負責開車,倆人一上來就鎖死車門,心里長出一口氣,欠錢貨爆出地址后開車趕去。
“你確定女朋友會替你還債?”
后面?zhèn)鱽韰卫椎脑儐柭?,欠錢貨賠笑回應(yīng),“肯定還,她今天六十大壽,晚上要擺壽宴,正高興呢。以前讓我也陪陪她的閨蜜,可那肥婆太惡心我沒同意,只要這次答應(yīng)錢肯定到手。”
額……
我風中凌亂了,這貨看起來不到三十歲,讓我不得不想起一個梗。
一個帥哥仰天大喊我不想努力了,老天賜給我個富婆吧,然后掉下來一大摞照片,一個個賽一個的矮肥丑,還特么老!畫面一轉(zhuǎn),這帥哥如同小綿羊一樣縮在床角,幾個丑陋富婆淫笑的看著他。
腦補的畫面太過真實,惡寒的不由自主打個哆嗦,從后視鏡憐憫的看著后面那欠錢貨。還別說,雖然瘦,可細皮嫩肉長得還可以。
車開到了郊區(qū)一棟別墅門口,欠債貨賠笑說道,“我自己進去吧,肯定拿錢出來。”
呂雷加了他的微信后轉(zhuǎn)告了賬號,這才冷冷說道,“我們只等十分鐘,你自己看著辦。”
賠錢貨趕緊開門下車,腿都在打哆嗦,我這才扭頭詢問。
“雷哥,咱們怎么不進去?”
呂雷開門下車,又坐到副駕駛,這才說道,“進去被包圍怎么辦,里面住的可不是欠債人,在告咱們敲詐勒索,非法拘禁啥的不值得。”
我點點頭記住了,很多該避諱的東西還不知道,得慢慢學。
又看向他剛要開口,他直接說道,“你想問剛才那三個人是不是真會摘腰子吧?”
我笑了,“肯定不會啊,是嚇唬他吧。”
“你錯了,他們會的。以前都是我的人,后來分道揚鑣了,偶爾也會找他們幫點小忙。”說完向我咧嘴一笑。
我的笑容卻凝固了,傻傻的看著他,他突然大笑一拍我肩膀。
“哈哈,被嚇到了吧,騙你玩的。”
說完扭頭看向別墅大門,眼神又變得滄桑寂寞,我的心一顫,他說的可不一定是騙我!
不管真假,我心里暗暗警告自己,這是個游走在法律邊緣的職業(yè),很容易越界,盡量少摻和其他事。
以后遇到滾刀肉無賴,能要就要,不能要也要管住自己的嘴,別再說拆人零件之類的威脅話語,萬一被人錄音可不是好玩的。
不到十分鐘欠錢貨出來了,嘴里叼著跟煙,臉上還有好幾個口紅印,到了車邊手扶著車窗彎腰,惡狠狠說道。
“正在轉(zhuǎn)賬,咱們清了,以后別讓我在遇到你們。”
“放心吧,你不欠賬,遇不到的。”
呂雷說完還將車窗往上放,欠錢貨趕緊松手,我還看到一個肥婆出現(xiàn)在二樓窗口看著。
“開車吧。”
聽到呂雷的話語我立刻開車,應(yīng)該是收到錢了,他拿著手機操作一番說道。
“老楊會把你那那份打到賬戶上,送我去東方大浴場。”
“你又去賭???”
“放心吧,我從來不欠錢,而且每天最多輸五千就罷手,贏了玩小妞,輸了滾蛋。”
這倒是瀟灑,可問題是每天要是輸五千,日積月累也不少錢呢。
可這是他的事,我無權(quán)多嘴,甚至都沒問他家里情況,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顧好自己就行了。
送到地方后他讓我開車去忙,說明天早上接他再去做一單,今天可以休息了。
我沒地方可去,正打算去醫(yī)院陪陪老媽,手機鈴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