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簡單的刺入、挑出,來回六次動作,陳敢卻感覺像過了一個世紀(jì)那么長。
只不過,他樂在其中。
楚汐身上迷人的香氣,和近在咫尺、如春蘭芬芳般的唇息,讓他意亂情迷。
直到最后一針挑出,楚汐渾身燥熱癱軟,順勢倒在陳敢懷里,想掙扎起身,卻又不得。
陳敢渾身一僵,留戀地最后看了一眼懷中的美人兒,輕柔地替她穿上外衣,讓她平躺在床上休息,悄聲道:“你先好好歇著。要是哪兒不舒服就叫我,我就在外面。”
楚汐雖然貌美,但過去總在警隊(duì)打磨,從未和男子親密接觸過。
如今陳敢不但和自己同吃同住,還幾次有過肢體接觸,如今更是看光了自己的身子,羞得她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唔……”她含混不清地答應(yīng),把頭埋進(jìn)了被窩里。
一出來,陳敢就被客廳沙發(fā)上正襟危坐的表姑嚇了一跳。
表姑一臉鄙夷看著他:“咋這么快就出來了?沒經(jīng)驗(yàn)?”
“說什么呢你?”陳敢苦笑,“我給小汐看病呢!”
“看……看病?”
陳敢也懶得解釋,拉著表姑的手道:“對了男人婆,小汐和你走得近,不會防著你。這樣,你有空找個機(jī)會,幫我問問小汐家里的情況。”
表姑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喲喲喲!進(jìn)行得挺順利嘛!都開始打聽人家的家庭了。”
陳敢苦笑:“不是你想的那樣。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她一個女孩子,又是警察,怎么會去招惹下咒那么妖邪的東西?”
表姑瞪眼道:“下咒!真是下咒???我還以為你之前瞎掰的呢!”
“你可真是我親表姑。”陳敢道,“我總覺得這事兒跟她父輩有關(guān),有空幫我問問。”
表姑點(diǎn)點(diǎn)頭,見陳敢整理儀容要走,拉住道:“你上哪兒去?人家都病了,你不陪陪?”
“等她順完這口氣,應(yīng)該就痊愈了。”陳敢自信道,“她一定會餓的,你等她起來,隨便給她做點(diǎn)吃的。放心,她肯定會吃。我還有點(diǎn)事要做,晚點(diǎn)再過來。”
剛才他給楚汐治病時,小鬼鬼不合時宜地出現(xiàn),被他瞪了一眼,灰溜溜地避開。
瞧她那模樣,應(yīng)該是有什么要緊事。
剛出門,小鬼鬼就酸溜溜地落到他肩上:“怎么?美人抱完,肯出來了?”
陳敢懶得和她爭辯,沒好氣道:“有事說事。”
小鬼鬼氣鼓鼓地瞪著他,負(fù)氣扭頭:“水鬼姐姐找你!”
“好啦好啦,別生氣啦!你最乖了,???”陳敢撫了撫她的秀發(fā)。
小鬼鬼眼中的怒火頓時熄滅,臉上也有了喜色。
“剛好,我正要找她。”
他剛才出門的時候,看到手掌又多了一顆陰德果實(shí),應(yīng)該是從楚汐那兒得來的。
本想給蕭今墨,可這鬼老者很佛系,不等結(jié)果出來就離開了。
除卻許諾留給貪吃鬼留的一顆,之前欠水鬼的那顆,這次無論如何得給她補(bǔ)上。
小鬼鬼領(lǐng)著陳敢左拐右拐,又到了兩人初次相遇的城隍廟。
進(jìn)廟才發(fā)現(xiàn),除了瞪著白內(nèi)障的水鬼,勾魂鬼、貪吃鬼也都在。
看這架勢,似乎這幾只鬼在他到來之前,在密謀著什么。
陳敢頓時警惕:這幾只鬼要是合起伙來鬧罷工或者對付他,他可真沒啥勝算。
“剛才的話,記著了?”勾魂鬼嗚嗚地沖水鬼叫道。
水鬼眉頭微皺,催促道:“記住了記住了,你們快出去吧。”
“再怎么說我也是勾魂——”
“快走快走!”水鬼壓根兒不給勾魂鬼面子。
小鬼鬼也不放心,一步三回頭,被勾魂鬼哎呀一聲,強(qiáng)行拽了出去。
廟堂中,只剩下陳敢和水鬼大眼瞪白眼,氣氛稍顯尷尬。
“哦對了,這是上次欠你的陰德果實(shí)。”陳敢趕緊打破尷尬,攤出手掌中的藍(lán)色珠子。
水鬼仍舊直勾勾地瞪著他,不說話,也沒表情。
陳敢尷尬升級,撓著后腦勺訕笑:“怎么,還在為之前的事生氣?”
啵!
水鬼忽然張嘴一嘬,陰德果實(shí)嗖地飛入她口中,被她輕輕一嚼,吞了下去。
“這是我應(yīng)得的,所以你休想我謝你。”她冷冷地道。
陳敢繼續(xù)訕笑:“那是那是,哪敢哪敢。”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卻驚得他半天沒回過神來。
吞完陰德果實(shí)的水鬼,就像巴拉巴拉小魔仙變身一樣,原本皮膚上死氣沉沉的鐵青色,全部消失不見,重新變得光滑白嫩;那對白內(nèi)障的雙眼,也變得靈動深邃,仿佛一潭深碧色的春水;身上籠罩的陰寒氣息,也逐漸被暖暖的白光,和清新的體香所取代。
“這……”
陳敢呆呆地看著眼前的水鬼,變成一個十足的女神。
“我陰德修滿,你又幫我完成了靈愿,如今無牽無掛,可以投胎去了。”水鬼甜笑道。
“小水鬼,你……”
水鬼蹙眉道:“什么小水鬼,人家有名有姓好嗎!叫我昱琳就好。”
陳敢木訥地點(diǎn)點(diǎn)頭:“昱琳,你要離開……了?”
他本想說“離開我了”,只是不想徒增悲傷,只好硬生生改了口。
劉昱琳雙手雙腳也不再僵直,可以自由彎曲。
她讀懂了陳敢言語中的不舍,含羞垂首,點(diǎn)了點(diǎn)頭,背著手,幾步挨近陳敢,笑嘻嘻地道:“把頭低下來。”
陳敢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只乖乖照做。
劉昱琳捧著他那張剛毅、有時又執(zhí)拗得可愛的臉,踮起腳尖,兩片紅唇便印了上來。
陳敢只覺得一股細(xì)膩的甜香,經(jīng)由她的舌尖,充斥開來,渾身一顫,說不出的受用,腦子一熱,抱著劉昱琳柔軟纖細(xì)的蠻腰,忘情地?fù)砦瞧饋怼?/p>
身上暖洋洋的,一如當(dāng)初自己落入冰湖中,初遇她時那般奇妙。
陳敢沒注意到,兩行清淚,順著劉昱琳的眼角滑落。
她知道,自己分明已經(jīng)愛上眼前的這個男孩——可她終究要離開了。
所以她雙手用力,推開陳敢,佯怒道:“行了,別得寸進(jìn)尺。”
這還是陳敢第一次和女孩正式接吻。
雖然先前和呂薇薇也有過類似的經(jīng)歷,不過那次是為了救人,而且呂薇薇當(dāng)時都凍暈了,雙唇冰涼,遠(yuǎn)沒有這次那么真實(shí)和美妙。
劉昱琳瞪眼看著面前傻笑的大男孩,忍不住撲哧一笑,很快又恢復(fù)冰冷,淡淡道:“我告訴你啊,以后得到陰德果實(shí),不要那么老實(shí)慷慨,全送人家,也給自己留點(diǎn)兒。”
“???”陳敢一臉懵逼,“這不是地府包工頭和鬼魂之間的契約嗎?”
劉昱琳哭笑不得:“契約歸契約,可契約也沒規(guī)定你要全額付款呀!聽我的,留著點(diǎn),對你自己將來有好處。這些東西,那小鬼頭都沒有告訴你嗎?”
陳敢知道她指的是小鬼鬼,茫然搖頭。
劉昱琳嘆道:“我要走了。剛才……吻你,不是喜歡你,是感激你幫了我。我已經(jīng)把身上的能力給你了。以后落水,再沒有什么東西能夠?yàn)殡y你。再見吧!”
說完她轉(zhuǎn)身就走,生怕陳敢看到自己又將滾落的淚水。
陳敢心中感動,多有不舍,揚(yáng)手喊道:“昱琳,你……”
“照顧好自己。”劉昱琳哽咽道,“以后遇著好姑娘,好好待人家。”
眼前騰地出現(xiàn)一道刺眼的白光,晃得陳敢睜不開眼睛。
等白光散盡,劉昱琳已經(jīng)不在了。
陳敢失神地?fù)嶂约旱淖旖?,回味著剛才那如夢似幻的場景,口中喃喃地喊著劉昱琳的名字,只覺得此刻的心情,無比失落。
陡然間,他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快步奔出城隍廟,厲喝道:“小鬼鬼,你給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