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雪上車后,擔(dān)憂的問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笑了笑說沒事,喜歡是喜歡,跟信任扯不上關(guān)系,自然不會跟她說實話。
不過我是真急,拜柳天衣的時候,長生圈內(nèi)涌出過強大的力量,我怕陳浩在里面出問題。焦急都寫在臉上,瞞不過沁雪。
見我不愿意說,她也沒繼續(xù)問。
回到小鎮(zhèn),下車的時候,沁雪給了我一張名片,是她住的酒樓名片。我說了聲謝謝,把名片收了起來。
福伯察覺我的異常,但進了房間才問我怎么回事。
我都還沒來得及說,陳浩就化作一道陰風(fēng)出來。見他完好無損,我忙問他剛才怎么不回應(yīng)。
陳浩有些激動,身子都在發(fā)抖,鬼氣不穩(wěn)的說,我看見當(dāng)年勾我魂魄的人了,他們就在人群里,是三個穿黑衣服的青年。
我眉頭微皺,埋怨他怎么不早說。躲在長生圈里,他可以在我耳邊說話,外人聽不見。他突然悄無聲息,差點讓我亂了分寸。
陳浩說,我感覺只要我說話,他們就能察覺到我的存在,所以只能抖動長生圈來提醒你。
福伯在旁邊聽著,眉頭皺成了個川字,問陳浩,你說的那三個青年是不是穿黑衣,胸口的衣服上有個旗幟的標(biāo)志?
女尸無法開口,福伯又不清楚我和陳浩身上發(fā)生的事,所以我們很少在他面前提村里的事。
主要還是我不信他。
畢竟他在女尸棺材前說的那些話,讓我不得不防。
陳浩回想了下,說衣的確有像旗子的標(biāo)志。福伯嘬了下嘴說,那就是西北的勾魂門沒錯了。
當(dāng)年陳浩如果是落棺,那就是吳老狗做事不靠譜,但他的魂魄是被人勾走,事情就復(fù)雜了。
我了解過陳浩,他爸媽都是老實巴交的農(nóng)民,祖上也沒有吃陰飯的人,針對他不太可能,只能是用他來針對吳老邪,而事情很可能跟那個秘密有關(guān)。
這讓我很好奇,他們這么做,目的何在?想搶東西,直接上手不就行了?何必那么麻煩?
陳浩有些急躁,嚷著要去找勾魂門的人報仇,我和福伯急忙拉住他。
福伯說,眼下最要緊的是進入神壇,目前已經(jīng)有張旭針對你們,不能在去招惹勾魂門了,否則到了神壇內(nèi),你們會寸步難行。
神壇內(nèi)允許打斗?我有些吃驚。還以為要對付的只是柳天衣封印在里面的妖魔鬼怪。
福伯點頭說,神壇里自成一個小世界,是一片歷練之地,里面允許打斗,但不能殺人,否則會觸碰到神壇的規(guī)則,直接被抹殺,神魂俱滅。
還好不能殺人!我松了口氣。
不過這個柳天衣還是有些手段,人都消失不知多少年了,神壇的威懾力還在。而且今天他和女尸的意志對抗,同樣是驚為天人。
允許打斗,那眼下的確是不宜樹敵,不過勾魂門的人可能是整件事的突破口,肯定要去弄個明白。
中午的時候,張旭就放出狠話,只要我敢進神壇,他就打斷我的腿。
柳雨生和柳輝還爆出我揚言要進第三層,更是驚起了駭浪。柳輝還站出來,說我的另一條腿,他要親自打斷。
只是他出來說話,反而引出了三年前的那樁事,知道他是我打成結(jié)巴的,對他更多的是嘲笑。
柳輝不是張旭,無法阻止這些嘲笑的聲音,挑釁我的話也變得銷聲匿跡。
福伯聽到這些后滿面愁容,說柳輝,柳柔和柳雨生不過剛踏入天地境,陳浩暗中助我,應(yīng)付起來不足為懼,但張旭是天地境大圓滿,隨時都有可能踏入玄同,而且龍虎山的天師印還在他手里。
我聽了也有些緊張,柳清風(fēng)二十六歲也不過是天地境圓滿,而張旭十八歲就已經(jīng)是半步玄同,可見天才光環(huán)不是吹出來的,有點真材實料。
福伯見我和陳浩情緒低沉,打住不在往下說,訕訕的說,神壇內(nèi)不能害命,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吃點苦頭。
我有些無語,但真斗不過,也只能是這樣了。
到了傍晚,八卦鎮(zhèn)徹底成了“八卦”鎮(zhèn),大街小巷都在議論張旭要打斷我腿的事。
可以說這一屆的神壇聚會,是有史以來最熱鬧的,開壇當(dāng)天神像被毀,時間推延?,F(xiàn)在天師府的天才弟子又放出狠話,有好事之人還專門從外面跑到鎮(zhèn)上湊熱鬧。
陳浩見外面熱鬧,慫恿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我現(xiàn)在哪有心情,一直等到天黑福伯出門買飯,我才從床上跳起來,拉著陳浩進了衛(wèi)生間。
衣服才脫掉,陳浩就一聲驚呼,老大,你背上怎么有棵樹!還結(jié)了一個果子。
什么?
我被他嚇了一跳,女尸在我背上種了棵樹?
陳浩找來一面小鏡子,通過反射,我看到了背上的東西。
同時也松了口氣,它不是一顆真正的樹,而是像樹一樣的紋身,有三根枝丫,其中一根上掛了個圓圓的東西,有幾分像是果子。
陳浩說,老大,這不會就是張家在找的秘密吧?
不是,我穿上衣服說,是我老婆弄在我身上的,這事你別跟任何人說,我回去問她就行。
陳浩眉頭緊鎖,老大,你媳婦不會是要害你吧?
我也有這種擔(dān)憂,所以暫時不能讓福伯知道我發(fā)現(xiàn)了。
不一會,福伯買回來簡單的飯菜。我吃飽后跟他說要出去一趟。
張旭想打斷我的腿,那也得進了神壇,勾魂門現(xiàn)在不能惹,正好趁著神像修復(fù)的這段時間弄清楚兔皮帽是怎么一回事。
沁雪給我的名片寫的是龍鳳酒樓,八卦鎮(zhèn)上最高檔的酒樓,很容易找。
路上陳浩興奮的跟我說,老大,咱們成名人了,路上的人都在偷偷議論我們。
我沒搭理他,而是留意路邊售賣的符箓和法器。
到天地境后我就能催動法器,得想辦法弄一把才行。
柳柔,張旭他們都是大門派弟子,雖然沒有露出來,但肯定有厲害的法器,看不上這些地攤貨。
可即便是這種路邊的地攤貨,福伯也買不起。我偷拿的玉佩,現(xiàn)在還不想賣。
兩人聊著,不知不覺就到了龍鳳酒樓,沁雪就住在里面。
福伯跟我住的酒樓檔次已經(jīng)算低了,房間又是最差的,但收費都是三千一天,龍鳳酒樓這種地方,象征的是地位,有錢也未必能住進來。
像茅山,他們不缺錢,只是門派在玄門里排不上號,自然不會來住。
我在門口稀奇的看了半天,才走了進去,只是剛走了兩步,后面就傳來一個聲音,哎,哎,哪來的小叫花子,這里不是你能來的地方,趕緊給我出去。
我還以為有小叫花子到店里要飯,下意識的回頭去看,結(jié)果見一個店小二打扮的青年朝我沖來,一把摁住我的肩膀,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小叫花子就是我。
福伯給我買的衣服不合身,上長下短,面料也便宜,跟酒樓的富麗堂皇相比,的確是格格不入,但怎么就成叫花子了?
那店小二過來也不聽我解釋,拽著我就往門口推。
拽到門口,他還擋在前面不讓我進,我有些委屈,跟他說,我是來找人的。
找人?
店小二還沒搭話,張旭就走從外面進來。神壇上他氣得吐血,氣色不是太好。眼神很冷的看著我說,這里住的都是十大門派的弟子,你認(rèn)識誰?
張旭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眼里不是傲慢,而是殺意。
他要是不屑的嘲諷還好,現(xiàn)在認(rèn)真的樣子,讓我有些擔(dān)憂,畢竟對手不在輕視你的時候,那就意味著他會全力以赴。
張旭這樣的天才若是全力以赴,絕對能讓人膽寒。
說實話,我有些害怕,但還是鼓起勇氣跟他對視。
張旭看了我?guī)酌?,冷聲說,在神壇上,你老婆的意志可以護你,但進了神壇,她的意志就不會觸發(fā)。
他在警告我,說的也是事實。
張旭見有不少人圍觀,換了副表情,輕蔑的說,這種地方,你一輩子都住不起,滾吧,別在這里礙眼。
剛才他讓我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有了依靠,現(xiàn)在是想給我制造心里陰影,讓我覺得一輩子都不如他。
如果真的烙印下這種陰影,將來在面對他,氣勢上就已經(jīng)輸了。
大堂里有不少人,都在指指點點。
我不想讓自己一輩子都活在這種陰影里,走過去跟店小二說,有一塊玉,應(yīng)該能抵一晚的房錢,我住一晚。
我爸給我媽買過一個玉鐲,花了一萬多,我媽知道后訓(xùn)了我爸一頓,不過那個玉手鐲她一直當(dāng)寶一樣藏著,都舍不得戴,生怕磕到碰到。
玉佩應(yīng)該也值這點錢,龍鳳樓在貴,住一晚應(yīng)該沒問題。跟店小二說完,我回頭看著張旭一字一句的說,你住得起,并非是你有錢。我到你的年紀(jì),你不如我。
張旭眉頭微皺,瞟了眼我手里的玉佩,繼續(xù)貶低我說,真是個土包子,看你那玉佩的成色,最多值十萬,在這里只夠你住上一個小時。
十萬,聽到這個數(shù)字,我嚇了一跳,這么值錢?但聽說只能住一個小時,我咬牙把玉收了回來。
我看中一把法劍,只要八萬,有它在手,比爭這口氣劃算。
而且剛才我用年齡作為反擊,也是給自己一個暗示,我有他的年紀(jì),不會不如他。
想到這點,我忙說,我不住了。
張旭見我要走,側(cè)身攔在前面,不打算讓我就這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