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家門口的旁邊,有一輛電動三輪車正在充電,年輕人的話說完還沒過一分鐘。
嘭的一聲大響。
電動三輪車莫名原地爆炸。
緊接著冒出滾滾濃煙,電瓶噴出一團大火。
把靠得最近年輕人燒成一個火人。
一邊痛苦的嚎叫。
一邊在地上滾來滾去。
相反他爸爸一點事沒有。
不過嚇得魂都沒了。
愣了幾秒才想起救人。
等眾人紛紛取水趕來,人也早燒熟了。
那家人跪在燒焦的尸體旁,哭得撕心裂肺。
年輕人的魂魄,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傷心難過。
這種近在咫尺的別離,很殘酷。
秦娜對他說:“跟我走吧。”
年輕人一步三回頭。
很舍不得。
他們走的方向,是鎮(zhèn)外郊區(qū)一個很大水庫。
月光把周圍照得陰深深的。
水庫旁有處荊棘雜草。
再往前走幾步,就看到一口廢井。
黑布隆冬的。
我往里看了一眼,深不見底。
秦娜讓那年輕人靠近一點。
腳步剛停,秦娜就一把推他下去。
如果不明真相看到這一幕,簡直就是殺人現(xiàn)場,十分令人膽顫,換是像我這種連雞都不敢殺的人做這份差事,根本干不來。
年輕人的魂魄落下去沒一會。
從井下緩緩飄出另一個陰差。
那陰差正是黑無常。
在慘淡的月光下,我依稀看清它的五官輪廓。
長著一副闊嘴塌鼻。
它看我一眼,似乎有點意外。
我有點提心吊膽。
它把一本書冊遞給秦娜,沒有追問的意思。
秦娜在書冊的某個名字后面打了個勾。
基本也完成差事。
黑無常收回書冊,又飄回井里。
走出水庫的路上,天空一下子變臉。
烏云密布。
沒有月光,我基本成了瞎子。
磨磨蹭蹭的挪著小碎步。
秦娜在前面?zhèn)鱽砺裨孤暎?ldquo;哎呀,你走不走???”
我說:”我看不見路。”
秦娜又傳來一句:“真是麻煩!”
接著,一片死寂。
我以為她走了。
留下自己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
心里一急,便加快腳步。
沒走出幾步,結結實實的撞上一個東西。
我還用雙手又摸又捏了一把。
某部份物體又冰又軟。
一只手握不完。
正尋思著是什么東西的時候,秦娜的怒氣聲在面前如雷貫耳:“你…你干什么?”
我手里捏著的東西居然會動。
突然恍然大悟。
趕緊放手,臉上一陣滾燙。
“咦…你能碰得到我的魂魄?”秦娜好像在我旁邊繞了一圈,涼嗖嗖的,接著她拉起我右手的一根食指,像牽引著一個走失兒童。
一邊帶路,一邊開始自顧自的說話。
“嗯,可能是靈異體質的原因。”
“柳叔說你有點與眾不同,到底哪里不同?”
“剛才嚇死我了,連借口都編好了,要是黑無常大哥追究辦工期間帶家眷,上報的話那就完了呀,你以后還是別跟著我了。”
“哎,你倒是應一聲啊。”
我回道:“嗯。”
秦娜拉著我,速度有點快得不一般。
快像放風箏一樣。
感覺自己都要飄起來。
快走出水庫,前面突然照來一束刺眼的電筒光晃來晃去,一個平頭大漢手持著木棍停在幾米遠的地方喝斥:“好你個偷魚佬,這次還逮不到你?”
“站住,再跑就放狗咬人了!”
汪汪汪……
汪汪汪……
一陣陣狗叫聲從遠處瘋狂跑來。
根本不止一條。
叫得頭皮發(fā)麻,腦子里已經(jīng)涌出被咬的畫面。
我朝秦娜喊道:“快跑,快跑!”
不喊還好。
一喊,她反而停下來。
我條件反射的躲到秦娜身后。
想一想,覺得不妥。
又站出來,把秦娜擋在自己身后。
秦娜在后面問,“你打得過三條狗?”
我如實回答:“打不過。”
“打不過就躲身后去,看姑奶奶怎么處理。”
話剛落,那三條大黃土狗呲牙咧嘴,瘋狂吠叫的沖來,滿嘴口沫橫飛。
那犬牙看得我菊花一緊。
在接近兩米距離的時候,本來還氣勢洶洶的樣子突然發(fā)出嗚嗚嗚的聲音,垂著腦袋,居然夾著尾巴調(diào)頭跑走了。
那平頭大漢匆匆趕到。
“臥槽!”看到這畫面有點疑神疑鬼,咒罵了一句,轉頭對我惡狠狠的兇道:“好啊,不但來偷魚,還想偷狗……”
我趕緊解釋:“我只是路過。”
大漢說:“信了你的鬼話,大晚上的戴個口罩,還化妝,來一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偏僻地方,你跟我說是路過?咱們有話到派出所里說去,你敢跑,我就打死你信不信?”
無論是氣勢還是體格。
完全碾壓自己一大半。
但他又不敢上來抓。
估計是怕我手里有毒狗的針筒吧。
秦娜顯得有點不耐煩。
走到那大漢旁邊,不斷在他的耳邊吹氣。
“誰?”
大漢捂住耳朵,猛的回頭左顧右盼。
我老實提醒他:“你旁邊有一個鬼。”
秦娜居然破天荒的很配合。
又往他另一邊耳朵吹氣。
吹完氣,還在旁邊不停嘻嘻嘻的笑。
“鬼,啊…有鬼!”
大漢惶恐起來,邊叫邊連滾帶爬的逃走了。
秦娜看著他逃走的背影,鄙夷道:“這傻逼……”
一個漂亮的女人。
無論做什么,在男人眼里永遠別有一番味道。
哪怕隨地吐痰,都帶著一股瀟灑不羈。
可不管怎么樣,經(jīng)常說臟話始終不好。
我苦口婆心的解釋:“一個人的修養(yǎng)大部分來自家庭的教育,如果能換位思考一下,就會理解對方的難處和感受,罵人是不好的,你……”
此時秦娜已經(jīng)走遠。
在另一頭喊道:“你TMD走不走……”
重新走上大路,心情平復許多。
走著走著,前面的秦娜蹲在路邊又不動了。
我湊過去一看,草叢里有一只小奶貓,滾圓的小身板,在鼻子處有一條黑白分明的分割線,上面漆黑,下巴和四足雪白,炸著一身毛正和秦娜對視。
“迷你版的黑貓警長!”秦娜問道:“像不像?”
看得出來,她很喜歡貓。
可小貓并不喜歡她。
女人有一個共同點,只要看到毛茸茸、可愛的東西,不管是有害還是無害,都想占為己有的摸一摸。
秦娜使出全身三十六計,也奈它不何。
她開啟耍賴模式,“我不管,你想辦法帶回去。”
我在周圍檢查一遍。
沒有發(fā)現(xiàn)母貓的蹤跡,估計是走散了。
我輕輕靠近小奶貓。
伸出手想捏它脖頸后的皮毛肉。
結果發(fā)現(xiàn),它并不排斥自己。
輕而易舉的就抓出來了。
秦娜看得一臉懵逼。
有些不爽,說:“怪不得,怪不得,一只上下黑白,一個左右黑白,哼…好一個物以類聚。”
我抱著小奶貓。
仔細看看,還真覺得是這么一回事。
回家的路上,秦娜在一旁一直盯著它。
并且宣告她有主權。
因為是秦娜先發(fā)現(xiàn)。
所以,黑貓警長是她的。
但吃喝拉撒,卻歸我管。
我有點無語,這女人除了漂亮之外,幾乎看不到任何優(yōu)點,霸道又彪悍,還時不時滿嘴污言穢語。
不過那又如何。
反正秦娜嫁給我,只是怕她家人遭報應罷了。
和自己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只是同住一屋。
總有春光乍泄的時候。
那晚秦娜魂魄歸體之后,在床上撅著屁股一直在和黑貓警長搭建友誼橋梁,我坐在后面的沙發(fā)上坐立不安,心跳加速。
因為秦娜穿著短裙。
角度又不偏不倚,恰到其位。
大腦不斷在掙扎,呼吸加速。
同時心底有兩個不同的聲音在吶喊著:
“我是個男人,看自己老婆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
“你是一個正人君子,不能做這齷齪之事。”
最后,邪不壓正。
本性告訴了自己正確答案……
沒錯!
我寧可做一個思想齷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