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徐琳琳身邊整理手上的身份證。
徐琳琳說她幫你分組,一會每組的登機牌就在一起,組長們也方便發(fā)放。
這真是個不錯的主意,否則到時還得分揀困難。
于是徐琳琳將證件全拿了過去,然后一張張念著組別遞給我。秘書出身的人都是很細心的人,特別善于和文牘和證件這類東西打交道。有她幫忙,四十張身份證很快按組歸類好。
和徐琳琳這么坐著。我能聞到她身上成熟的女人味,時不時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和季婕或者周曼的味道都不同,徐琳琳身上的味道又有不同,事實上,哪怕是同款香水在不同的人身上都會發(fā)出不同的味道。這讓我感到很新奇。
但那時的我,在陌生女人面前還有點緊張。整理好身份證后,我盡量讓自己的身體往另一邊靠,盡管我心里是想著往徐琳琳那邊擠。腦子里兩個怪人在打架,誰也戰(zhàn)勝不了誰。
說了這么多,其實我就是想說,沒有什么狗屁的忠誠的,前天晚上那么堅決地要和周曼保持距離,今天我才剛出來,見了這個徐琳琳我就又想入非非了。
我后來找人分析了我的思想,人家是過來人,旁觀者清,他只是輕描淡寫地給我總結說:你是怕玩火不慎燒著了,怕人家兩閨蜜一起,哪天露了餡,雞飛蛋打一個你都得不到。
出門了就放飛自我了,哪里還會放棄這樣的窺探美色的機會?
我和徐琳琳有故事了,這事來的順理成章。從開始第一天起,我們就彼此惦記了,后來的時間都只是在彼此試探,嘗試著找機會捅破那層窗戶紙。
人都說在合適的地方碰到合適的人,做愛做的事,不外乎就是這樣了,人在固定的地方,有太多的顧慮,一旦到了全新的環(huán)境,都是想要找些事情來的,畢竟,誰也不愿意自己的人生閱歷太蒼白。
早上的忙碌是難免的,這么多的人,散落開來占位置不小,只能組織去稍微偏點的地方等著,兩人分工,我組織人去椰子樹下集中,苗菱拿著所有人的身份證去排隊辦理登記牌。
與苗菱的配合很默契,當她正好排到的時候,我已經組織好所有托運行李的游客來到值機柜臺。
協(xié)助三十幾個游客將需要托運的行李箱搬上柜臺的傳送帶,累得我出了一身汗,苗菱說:“還是跟東哥混舒服。”
“少拍馬屁。換了哪個男人也不會讓你出手搬東西的。”嘴上雖然這么說,但對苗菱的話還是很有好感,對那些會感恩的人,幫她多做點事都高興。
分發(fā)登機牌,找不到徐琳琳,組長囔:誰見到徐秘書了?
這時間寶貴,趕著要進安檢的,我說我來打個電話好了,徐琳琳接電話倒是快的,回我說,在超市呢,買點東西,就來,叫我?guī)退弥菣C牌等她一下。
不大一會,徐琳琳回來了,手里拎著個袋子:“買點零食,聽說那邊東西不好吃。有你的份。”
“機場東西這么貴,到南寧了時間還早,酒店旁邊就有大超市。”我的本能反應是機場東西貴。
“貴也沒多少,一年就這么一次,到南寧我就要好好睡覺了,為了這趟旅游,我都加了幾天班了,回來又是一堆事。”徐琳琳接過我手里的登機牌,問了我的座位。
“你怎么不把我和你的座位放在一起?我明明把證件和你放在一起了的。”徐琳琳不滿地說。
“可能剛才我拿的時候弄亂了。”身份證我是給苗菱,要亂就她那個環(huán)節(jié)了,導游出門只要有伴必定是自己在一起的,少有喜歡和客人坐在一起,尤其是領隊,那是離得遠遠的最好。我聽到苗菱對值機的人說過,將這兩張的座位放到后面,錯開點。那應該就是我和她的身份證,這一波操作后,我就自然就沒辦法和徐琳琳挨著了。
但我不能賣了苗菱,只能把責任擔了下來。
徐琳琳雖是管事的,但這里的人好像并不是很買賬,從剛才沒有人主動打電話找她和不愿意拿了登機牌等她這件事上,可以感覺到,換了人緣好或者有實權的人,這樣的事情,巴結的人不要太多,根本輪不到我操心。
秘書這個職務離老板近離普通員工遠,少有能打成一片的,一旦性格再孤傲點,只有自己跟自己玩了。
徐琳琳自從拿到登機牌后就一直和我在一起,其他的小圈子看起來熱熱鬧鬧的,但她融不進去。
徐琳琳問我是不是今年的團都是我?guī)н^來。
我說可能還會來幾次的。這條線辛苦,旅行社所有人都要分擔一點。
“一條線連著走幾趟真的很沒意思的。”徐琳琳對我的境遇深表同情。
“可不是,客人和領隊好還好,要不很折磨人的。”
“今年都是幾個部門秘書和工會的人輪著帶隊出來,沒有大領導,應該好說話的。”
“那可不一定,閻王好弄小鬼難纏。”
“我肯定好說話的,只要團隊不出事,我這里絕對沒問題。”徐琳琳表態(tài)。
“謝徐姐。”
“沒事,都不容易。曼婕旅行社和我們ZH公司的關系,能有什么事過不去的?”
“關系歸關系,工作還是要做好,這一路仰仗徐姐了,有事你就盡管說。我隨叫隨到。”我的話聽起來很誠懇,但鬼才相信這只是工作溝通。什么隨叫隨到,分明就是在傳遞些什么東西。導游和客人怎么可能做到這一點?只有心有靈犀的人之間能領悟到這層意思,當然,如果愿意,就可以將這個話頭接過去。
“你說的隨叫隨到,我記住了。出門在外,少不了有事要商量的。”
“有你的支持我就不擔心了。”
這一段短短的時間相處下來,發(fā)現(xiàn)徐琳琳并不是個難說話的人,至少不應該在團隊事務上有意找茬,也許這些接近于中層的人物還來不及選邊站,一切只是純粹的個人喜好和做事風格。
我對這個徐琳琳很有好感,年輕人之間就應該這樣開誠布公,與人為善才好。
苗菱很活躍,這里走走,那里逛逛,不時和客人搭訕幾句。
“徐姐,今天穿的好休閑。”苗菱逛了一圈回來。
“嗯,小苗今天也很清爽。”兩個女人在一起沒話可說的時候,最安全的應該就是贊揚對方的衣品了。
機艙看起來滿員了,ZH公司的人都占了小半,幫徐琳琳將零食袋子放上行李架,我和苗菱繼續(xù)往后走,回過頭來,徐琳琳還站著,且是面向后面的,她這是一直在關注著我的,如果我要是和苗菱有什么親密舉動,一定會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徐琳琳莞爾一笑,和我對視一下,然后坐了下去,留給我一個披著黑發(fā)的后腦勺。
“東哥,徐秘書你負責搞定,我看她地男導游比對女導游好多了。跟你有說有效的,和我都沒話可說。”所謂搞定,在導游界里說搞定,大概就是指把臺面上的事情處理好,比如要簽字,團隊出行期間的相互溝通,搞定領隊這種事,如果是兩臺車以上的,我們有個默契,領隊是男的,女導游負責,領隊是女的,男導游上,畢竟異性之間礙于情面都好說些。
今天這種情況,搞定領隊這事當然是我了,這事,我是責無旁貸。
“放心,東哥出馬,沒事的。”我挺有信心的。
“你可不要犧牲色相哦!”苗菱差點就把我心里那點小九九給猜破了。
“我覺得還可以呀,徐琳琳挺漂亮的。犧牲一次也還好,不虧。”我覺得和苗菱說話挺有意思的,這女生說點東西挺跳躍的,有點意思。
“去,我鄙視你哦,都比你大那么多,又不漂亮,都沒有我漂亮。”苗菱帶著輕蔑的口氣。
我應該是犯了錯誤了,不在一個女人面前表揚另一個女人,這是鐵律。我當著苗菱面說徐琳琳漂亮,這不是找死?
帶團出門和自己度假的感覺差太遠,盡管也是很困,但腦子里一直掛著事,沒有辦法睡著,擔心那邊的接站的導游沒到位,擔心車子不好,擔心午餐安排的不好……
機艙里絕大部分的人都在補覺和假寐養(yǎng)神,苗菱和我一樣,很精神的樣子,對于少有機會出來的新人,每一次出團都是證明自己的機會,在我這個負責派團的人面前,苗菱是不敢懈怠的。
“你瞇會吧,今早幾點起來的?”
“五點鐘起來的,我沒問題,你困了你睡會吧,女朋友估計纏了一個晚上。”苗菱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她不知道我和季婕的事情,這也是投石問路,看我是不是有女朋友。
探究同事的私事,在企業(yè)里混過的人都知道,這是大家比較熱衷的。
“今晚約了地接社老總,定幾個導游,估計他會接待我們。”她打她的,我打我的,不讓她牽著鼻子走。我根本不接苗菱的話。
“你自己去就是了,我照顧團隊吧。”
“那哪里行?這出來后就共同進退,我去哪里你去哪里,有我的就有你的。”
“東哥,講究。其實帶上我也有好處的,你喝醉了我可以帶你回來。”
“我以為說我喝不下你幫喝,醉酒了你不帶我回來最好,好不容易喝醉了,可以瘋一下。”
苗菱說沒想到我是這種人,一腦子的壞水。
我說做我們這行的你還見過好人,誰不是一肚子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