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袁租住的房子在一個舊式的老公寓樓里，步梯三樓，樓道很亂，很多舊鞋子和可回收垃圾堆積在轉(zhuǎn)彎處，鐵管的扶手已經(jīng)銹跡斑斑，經(jīng)過這樣的公共區(qū)域，進的門來，里面是另一種狀況，兩間房子，一間們閉著，看不清里面的狀況，小袁帶著我進入的這間房擺著兩張一米五的木床，剩下的空間已經(jīng)不是太大，房里除了床和兩個建議衣柜，沒有多余的凳子。

“都沒回來呢，他們擠公交回來最少都要到七點鐘。”

小袁把我讓進房間。我想興許這就是小袁愿意帶我回來的原因吧，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在這里呆著的最晚時間就是她說的七點，否則引起的各種猜測和話題就是小袁不愿意面對的事情。

這樣的合租房，其實在珠城我也住了兩個月，年輕的時候住合租房不僅可以減輕生活成本的壓力，也可以交往幾個以后可以聊天的朋友，學到對方身上的東西，也算是拓展了人脈資源。

但是這樣的房子，面對有外人來時，主人是不知道該讓進自己住的小房間還是在客廳的公共區(qū)域？

對比現(xiàn)在的北漂，哪怕掙錢更多些的人，住宿條件比起那時還是差很多了，但那時大家對合租還是覺得有點傷面子的，有點頭面的，自己租個房子，至少一個房間，而像小袁這樣，兩人一個房間的都會覺得拿不出手了。

我說真干凈，女孩子的房間就是不一樣。

“坐我床上吧，改天請我去參觀你的房間。”小袁說。

“好呀，好呀。”我禮貌地回應著，我從小得到的教育就是不能夠?qū)︻愃朴谶@樣的要求作出拒絕，敷衍過去再說吧，反正這個社會好多事情都是禮節(jié)上的事情，比如說我改天請你吃飯之類，所以我就答應著，至于能夠成功的幾率是非常少的，沒有季婕的同意，我是不可以隨便帶一個陌生的女孩子去家里做客的。

“來，給你一罐辣椒，吃面的時候來點開胃。”小袁從床頭柜里拿出一瓶玻璃罐，里面清晰可見紅的辣椒黑的豆豉還有干魚仔，沒打開就已經(jīng)勾起我的食欲了。

“這個太好了，謝謝！”我有點欣喜，無論多好多貴多講究的餐，時間長了總是難比一餐媽媽做得家常菜來得爽。

在北京這個地方，真能和我胃口的食物不太多，我的胃在適應的過程中，我需要這么些又辣又香的佐餐材料。小袁的辣椒無疑是非常棒的。

“五一我還回去，好吃我再給你帶。”小袁見我真心喜歡，也很開心的樣子。

“那多不好意思。騙吃騙喝的。”

“又要來了，比騙感情強。”小袁突發(fā)金句。

“那好，我就不客氣了，我是不會騙感情的。”

“給你倒杯水。”小袁去客廳打水，我環(huán)顧四周，房子雖然老舊，但刷過墻，看起來輕輕松松的，屋子里也是很清爽，脂粉氣不濃，有點像學生宿舍那樣的清湯寡水。也不像季婕臥室那樣一大堆的化妝品霸著桌面，這有點不像兩個成年女性所住的房間該有的味道。

很久以后，在曼婕旅行社的幾個女生的幫助下，我才解開了這個謎團，原來，許多女孩子就一瓶簡單的口紅，放在包里，上班路上或者飯后涂上一點就當化了淡妝了，太精致的人生屬于很有著很好經(jīng)濟條件的女人。況且是對自身要求非常高的人。

好在像小袁這樣的女生，天生麗質(zhì)，不施粉黛更有一股清純的氣質(zhì)。與季婕周曼她們有著不一樣的味道。

“我要回去了。”坐了一小會，冷場了，在小袁面前我也不敢信口開河地胡咧咧了，場面有點小尷尬。

“嗯，她們也差不多回來了，一會看見你都會以為你是我男朋友了，我從來沒帶過男孩子回來的。”小袁沒留我，語氣里反而有正等這我說這話的期待。

“是不是帶回房的都是男女朋友關系呀？”

“反正，不是特別好的人誰會帶來家里的？當然，我和你不一樣。”小袁特意前后矛盾的話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回到家，季婕和周曼已經(jīng)在回來了，沙發(fā)上堆著好幾個裝衣服的紙袋，兩人在一件件地試著衣服呢。

“回來了，機票拿到了吧？”季婕問我。

“拿回來了，后天八點的早班機。”

“來，你也試試這幾件衣服，那邊都熱死了，穿這個過去受不了的。”季婕在紙袋里給我拿衣服。

這是一件短袖的T恤，軍綠色，緊身。衣料特別柔軟。

“脫掉外套，快試試，看看我和季婕誰的眼光更好？”周曼也從紙袋里拿衣服：“我就覺得你這樣的身材穿點寬松的更好看。也更舒服。”

兩人圍住我，看我一件件換衣服。

“把上衣全脫了，這種緊身的你穿著衣服怎么試？”周曼對我試衣服的表現(xiàn)不滿意。

“季姐，我就簡單套一下，大小合適就好了。”我向季婕求救。我是真的不愿意在周曼面前把上身露出來。

“嗯，要不晚上回臥室再試也行。”季婕幫我解圍。

“你這男人真啰嗦，你還以為自己是個沒見過女人的小男生？在姐姐們面前還害羞？合適了就馬上丟進去洗了，后天干不了穿什么？”周曼直接就要過來擼我的上衣。嚇得我趕緊自己把上衣脫掉了。

“緊身的也好看，因為曉東練過，胸肌和弘二頭肌發(fā)達撐得起來。”周曼對季婕選的衣服也表示認同。

“可以了嗎？”我轉(zhuǎn)了一圈，給兩個女人評頭論足。

“好了，換下來吧，以后不要在姐姐面前扭扭捏捏的。”周曼不忘再警告我一次。接過我剛換下拿在手里的新衣服。然后扔到沙發(fā)上的一堆衣服里。

“幫姐姐看看，這件衣服誰穿了好看？”季婕穿的是新衣服。按照她們的計劃，這次過去踩點要全換上夏季衣服了。

“你們的身材都幾乎一樣的，誰穿都好看。”我眼花繚亂的，哪里一下子能說出個所以然來，找了句自以為安全的說法。

“馬屁精，你想誰都討好，結果兩個人都得罪了你知道吧？”周曼永遠一副不給我弄出點難題一天就過不去的架勢。

“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我委屈地說。

“好了，周曼別欺負帥曉東了，以后出去見了女人都怕。”季婕將換下來的衣服全扔進了洗衣機。

試衣服這個環(huán)節(jié)告一段落。

“季姐，你們吃過晚餐了嗎？”我自己已經(jīng)吃過米粉，倒沒想到問一下她們兩位了。

“沒呢，你想吃點什么我們收拾一下就出去吧。”

我說我吃過了，剛才陪著航空公司的小袁一起吃了桂林米粉。

“這是什么東西？”周曼這個時候有時間關注我?guī)Щ貋淼牟Ａ苛恕?/p>

“小袁送給我的辣椒。”

“你怎么什么都要呀，叫你去取幾張機票，結果你又是一起吃米粉又是要人家給送辣椒，我記得小袁是個女孩子吧，你用什么手段了？”周曼饒有興致地擰開蓋子，伸手用兩個手指的指甲鉗出一塊魚干。放進嘴里。

“好吃，夠香夠辣。這是湖南做法吧？”

“是的，小袁是長沙的。”

“周曼，你手都沒洗就吃，曉東去給你曼姐拿雙筷子夾點出來。”季婕看著周曼不雅的吃相，覺得實在是有失身份。

“湖南人做點辣味很有特色，確實好吃，曉東吃過了，我們也就不要出去了，煮點面配著這個辣椒吃就好了。”周曼的主意得到季婕的同意，所以煮面條的事情就落到了我頭上。

難得兩個北京大妞對辣椒這么感興趣，天下女人都幾乎一樣，喜歡香的辣的甜的酸的，好像就沒有她們不能吃的。大部分的吃貨都是女性這點不假。

“好吃就叫譚經(jīng)理那邊寄點過來。”季婕也對這罐辣椒充滿了興趣。

“不一樣的，這是媽媽菜，每個家里做出的味道不同，不一定換了一家也這么合口味的。”周曼這句話說的我比較認可。

“試一下，萬一比這個更好吃呢？”季婕的理論也很有道理的樣子。

“試試唄，如果不好吃，我再去找小袁幫忙，買她的就是了。”我以為我的方法能夠得到她們兩人的認可，畢竟，這是很嚴謹?shù)盟悸妨?。兩頭都考慮到了。”

“不是什么都可以用錢說話的，就這瓶辣椒，你看你給她兩百塊她會賣給你不？”周曼不屑地說著我。

“是的，小袁看來是比較認同你才送給你，不要和她談錢，傷人家感情，辜負了人家的心意。想要回報她，可以用其他的方式。”季婕和周曼又穿同一條褲子了，我是被孤立的少數(shù)派。

“好的，我知道了。”我說。

“今天吃完飯我就回去了，看看豆豆，要不又好多天見不到他了。明天我再過來住，后天早上一起從這里出發(fā)，還是我自己開車吧，送來送去的麻煩。”

“可以的，你快點吃了回去吧。”季婕催周曼。

“嗯，快回去吧，夏總也等急了。”我半開玩笑地說試探了一下。

“大膽，愛管閑事。警告過你不要管我的事。沒有下一次。”周曼嚇唬我。我不知道她怎么這么不喜歡聽我提她男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