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吐了吐舌頭，抬頭看了看季婕，季婕一副看戲表情，意思這都是我自找的，她也愛莫能助。

三人中，除了我感到不太自然之外，季婕和周曼的心情完全不受影響。

剛訓(xùn)完我，就能若無其事地愛吃吃，愛笑笑，這等女人我可真要小心了，她是活在自己的世界，從來不在意別人感受的。

周曼總算吃碗面走了，我嘟噥著抱怨說：又沒有事，明天也叫她不要來好了。

季婕叫我男人要大氣一點(diǎn)，不要和周曼計較這些，本來也是我不對，老是盯著別人的隱私，這點(diǎn)在和誰在一起都要避免的，如果她很幸福，想要告訴你想要炫耀的，她自然會主動說，她要不想說，自然有她的考慮，有她的難處，你還用那么明顯的口氣套她的話，她不發(fā)飆才怪？

季婕開始收拾行李，后天的航班這么早收拾行李，我好奇地問她為什么要這么早就準(zhǔn)備了。

“明天醒來就不知道有沒有時間來了，趁著現(xiàn)在閑，準(zhǔn)備一點(diǎn)，明天就簡單多了。”季婕在收拾睡衣，帶了兩件超短的小吊帶，都說那邊天氣熱，我的也準(zhǔn)備了一條我從珠城帶過來的沙灘褲，對付嚴(yán)寒我沒經(jīng)驗(yàn)，但對付酷暑我的經(jīng)驗(yàn)夠多，清涼點(diǎn)的著裝是出門必備。

防曬霜，太陽鏡，季婕一件件在撿，我開始幫不上忙了，只能躺在床上看著季婕在那里忙碌。這一幕讓我很是感動，我忍不住從后面抱住季婕。

“怎么了，困了你就先睡，一會我還要把衣服晾了。”季婕站著沒動，從后面被心愛的男人抱住這是一個很經(jīng)典的很難被拒絕的動作。每個女人都很享受。

此刻的季婕，腦海里或許正出現(xiàn)泰坦尼克號，露西和杰克在船頭的攝人心魄的畫面。

“嗯，先把我晾干再去晾衣服。”本想說點(diǎn)暖心的話，出口的卻是醋意滿滿的酸溜溜的話。我覺得那時的我，真是自私的很，有恃寵而驕的味道。

“好了，祖宗，姐姐馬上好，不收拾了。”季婕翻過手來撓撓我的頭發(fā)，推開我的手。

這才是我要的小別新婚的感覺，季婕給精油燈滴了滴精油，插上電，調(diào)暗了房間的燈光。鉆到我的身邊。

這樣的環(huán)境可以令人最大限度的放松，在季婕身邊，我也有著最大的安全感，也許，所有的姐弟戀都有著這樣的情結(jié)在里面。

畢生之愿，不過如此。

沒有語言，也用不著語言，彼此的鼻息可聞，氤氳的香氣縈繞在整個臥室，攛掇著我心底那點(diǎn)最原始的沖動。

與中午的匆匆了結(jié)不同，這是一場酣暢淋漓的魚水之歡。季婕像一支怒放的花朵，我像一只辛勤的蜜蜂……

“明天我父親生日，我要回去給他做壽，你去嗎？”季婕望著天花板。

“毛腳女婿上門，我都沒思想準(zhǔn)備。”我對周曼好奇，但我卻從未問過季婕的家庭情況，我不知道是因?yàn)樽约簼撘庾R里不敢面對還是無意的疏忽。但此刻該面對的始終還是來了，或許應(yīng)該是時機(jī)成熟了，生米煮成熟飯了，見就見，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我只是調(diào)侃下自己。

“隨便你，我不勉強(qiáng)的，你如果不去我就和周曼兩個人回去。”季婕的態(tài)度讓我有點(diǎn)摸不著頭腦，難道她根本就不打算讓我上她家嗎？不打算讓我光明正大地和她在一起？

“你不想我去是嗎？你覺得我不夠好？怕你爸爸看不上我？”我有點(diǎn)氣餒，也感覺受到了傷害。

“我怕我以后無法面對你。”季婕說。

“你是打算隨時要和我分手的？根本不想和我有結(jié)果的？”

“別說這些傻話，我只是擔(dān)心而已，畢竟，這種情況都是存在的。”季婕給我的感覺就是言猶未盡。

“不能因?yàn)楹ε率ゾ筒煌度?，不能因?yàn)榭赡軙质志筒幌鄲?，?dāng)然就不能因?yàn)槲覀儾荒茉谝黄鹁瓦B老丈人都不看了。”我說得冠冕堂皇，說得理直氣壯，我差點(diǎn)自己都被感動了。

“好吧，你決定了就去吧，我爸爸很好說，你不要擔(dān)心，相信你們會聊得來的。”季婕以為我會擔(dān)心這些。

“只要姐姐要我，誰我都不怕，我也可以不在意。”我抱緊季婕，再一次有了害怕她突然離開的念頭。

這感覺很糟糕，心里空落落的慌得很。

一陣睡意襲來，我的眼皮很沉。

當(dāng)我再一次醒來已經(jīng)又到了新的一天，我記得昨天晚上季婕說的回家的事情。

“起來了，看老丈人去了，去晚了活都干完了。”我捏捏季婕的鼻子。

“再睡會，困死了，哪有這么早的，周曼還沒起床，等她來接我們。”季婕不肯起來。

“昨晚你幾點(diǎn)睡的？”我看見地板上的行李箱已經(jīng)拉上拉鏈，這是已經(jīng)收拾好了的狀態(tài)。

季婕說三點(diǎn)鐘才收拾好，明天只需要裝上那些曬干的新衣服就好了。

“瘋子，季婕是個瘋子。有覺不睡。”我心疼季婕，遂又閉上眼睛再次陪著她補(bǔ)覺。

但盡管閉著眼睛，但卻沒法再睡著了，心里掛著事，這第一次上門，禮節(jié)禮品應(yīng)付問詢，怎么聊天，這些都是要好好琢磨一下的，機(jī)會來的太突然，自己又沒有經(jīng)歷過，連進(jìn)門怎么打招呼都應(yīng)該打個腹稿，要不到時就鬧笑話。

越想越興奮，忍不住便開始翻來覆去了。

“看你激動的，就吃個飯，沒那么重要。”季婕被吵醒了，瞇縫著眼嘟噥著。

“咱爸是個什么樣的人？他喜歡抽煙嗎？”

“喜歡抽煙。”季婕回答。

“他喝酒嗎？”

“喝。”

“他喜歡喝高度的還是低度的酒。”

“高度。”

“他還有什么愛好？”

“見面你就知道了。對了，叫季叔叔，別咱爸咱爸的，嚇著人。”季婕對我有點(diǎn)討好之嫌的用語糾正了下。

“怕嚇著誰？女大當(dāng)嫁，我才不相信他會想不到你遲早要嫁人的。”

“我是說第一次見面，我以前又沒和他說起過你，這立馬就爸爸都叫上了，非被他罵不可，說我隱情不報。”季婕又一個摸頭殺，無論多大的委屈和多大的意見，在她柔軟的手指觸摸到我頭發(fā)的那一刻，立馬就煙消云散了。

“好吧，季叔叔就季叔叔。遲早都要改口的。我相信他一定會喜歡我的。”我對自己充滿信心。再說，碉堡都拿下了，守碉堡的還重要嗎？主要問題和次要的問題在我心里總是分得涇渭分明，我的自信來自季婕對我的態(tài)度。

我說我禮品還沒買，到時出門了找個地方買點(diǎn)東西?？帐稚祥T是不合適的。

季婕笑我真的是很有心意的，這毛腳女婿像模像樣的了。不過禮品已經(jīng)買好了，放在周曼車上了。你只要人到就好了。

周曼的電話打來的時候，我們正好結(jié)束了在樓下的早餐，見了我，打量了一番，側(cè)身問季婕：“他也去？”

“呃。”季婕說我自己執(zhí)意要去的，沒事。

周曼不置可否地叫我們上車，一路話不多，周曼提醒我到了季婕家小心對付老爺子，能少說話就少說話，油嘴滑舌一定死得很難看。

這是什么樣的家庭，又是什么樣的老家伙，不過我結(jié)合從一開始季婕的擔(dān)心以及這一路上周曼的提醒，讓我看出了些問題，就是這父女兩個的關(guān)系或許并不是很融洽，老爺子一定是個專斷的人，而且周曼一定目睹過季婕的前任的慘狀。

“好。”我回答。

“做事利落點(diǎn)。”

“是。”

“不要在家里和季婕表現(xiàn)得過分親密。”

“是。”

“不要把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

“好。”我回答這個特別干脆。

“你傻了？”

“沒。”

“季婕，你摸摸他額頭，我擔(dān)心這孩子被嚇發(fā)燒了。”周曼被我弄得沒情緒了。

“你不是叫人家少說話又要利落嗎？曉東這是在練習(xí)呢。”季婕和周曼聊著我，我卻一言不發(fā)。保持緘默我是可以堅持一天兩天沒問題的。接受過這樣的訓(xùn)練，多大的誘惑多寂寞的堅守，只要我入定了，就都如耳旁的清風(fēng)，再難讓我心動。

“入戲太深，這是進(jìn)入狀態(tài)了，就你季婕把這樣的傻子當(dāng)寶。”周曼不忘擠兌我，她此刻的心里一定是想逼我再說多幾個字，以確認(rèn)她在我面前的優(yōu)越感，而不是我這樣對她所有的言語的漠視。

今天的周曼和季婕看起來素凈很多，臉上的妝容很簡單，幾乎接近素顏了，出門不化妝，這在我的印象中還是第一次，不過，兩個女人即使素顏也都美得不可方物。只是我更喜歡她們平日里的樣子，那樣子更光鮮更動人些。女人是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了的。要不，那么多的化妝品廠家豈不做不下去了？

周曼熟門熟路，看得出來，來過不少次，和我大珠城日新月異不一樣，北京二環(huán)內(nèi)的道路幾十年都變化很少的，所以只要以前常來，哪怕再過幾年不來，找路也是簡單的。

車子開出半小時，在一個站有部隊(duì)門崗的大門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