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婕情緒也不高,陪我在沙發(fā)上看了會不知所云的越南電視,整個房間的氣氛有點怪異,但即使這樣,也難阻止我在這樣的夜里對季婕身體的渴望,季婕少有的不那么積極,感覺有些心不在焉。
事后的我依舊躺在季婕懷里,季婕還是習慣性地梳理我的頭發(fā),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一會想起了一會又忘記了。
都太累了,這樣的非人道的線路設(shè)計,當初推廣它的人就是少了根筋。我遷怒于行程,否則,季婕不會這樣對我,從我寵我才是季婕慣常的做法。
我哪里能想象到我走后的那么一段時間,這里曾今發(fā)生過的事情。
早上起來,各自默默收拾行李,周曼最快,整理好以后拿了自己的行李,說先出去看看湖邊的風景,在走廊等我們。
我總感覺到周曼有心事,一人向隅舉座不歡,周曼要不開心了,我和季婕又怎么能夠有心情玩?我想我應(yīng)該可以做點什么?
早上的湖邊,涼風習習,周曼的背影看起來很是落寞,我檢查自己和季婕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以至于讓她觸景傷情,想起老夏了,老夏那么忙,又不能陪她出來。女人總是矯情的,我能夠理解她一路上在我身上半撒嬌性質(zhì)的行為了,這就是一種抗議或者刷存在感了。
“曼姐。”我在身后叫了一聲周曼。
“你們先去,我隨后就來。”周曼并沒有轉(zhuǎn)身。只是肩膀動了動。
“季婕還沒好呢,我來陪你吹吹風。”我走到走廊的欄桿邊,和周曼并排站著。
“上個月有個女人從這里投湖自殺你知道嗎?”周曼突然問我。
我很愕然,這消息怎么來的?且不管真假,周曼沒來由地來這么一句話的確石破天驚。即使有這回事,哪有如何?她怎么掛在心里?一大早才來和我提這個事。
“曼姐,我沒聽說呢。”酒店即使有這樣的事,也不會到處大張旗鼓地宣揚的,總有忌諱的客人。
“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嗎?”周曼想繼續(xù)下去,我這人不太三八,這種沒太大意義的事,我不想刨根問底,所以我剛才都沒問她消息怎么來的。
“昨天在前臺拿房,你和季婕在沙發(fā)上坐,越南導(dǎo)游拿了鑰匙給張導(dǎo)。張導(dǎo)一看房牌要求換房,我很好奇,過去聽了他們說什么。”周曼說著昨天下午我們回到酒店的事情,的確我們看見了張導(dǎo)拿著鑰匙朝我們走過來了,不知怎么又突然回頭去前臺找越南導(dǎo)游。當時也沒在意,導(dǎo)游之間的合作很多事,突然想起什么了回頭去找也合情合理。但放在現(xiàn)在又覺得不對了,都差不多到我們面前了,完全可以先把房卡給我們,有事回頭兩人繼續(xù)溝通就好了。
“他們說這房間死過人?”我想只能是這個樣子了,從周曼聊的這兩個方面來看,這兩者的聯(lián)系就是指著這個方向來演繹的。
“張導(dǎo)要越南導(dǎo)游換房間,說他很忌諱這個房間,上次投湖的女人就是他帶的團。”周曼望著湖水發(fā)呆。說著別人的事情,但好像被代入了。
“那酒店怎么不給換房?”一大早聽到這事,心里有點生氣,既然張導(dǎo)自己那么忌諱,為什么不把房間換掉,這種就是一種心理問題,不知道的人住了也沒什么,但一旦知道了難免心里有個結(jié)。
“酒店說沒有房了,我們這樣的套房整個酒店也沒幾間吧。”風吹著周曼脖子上的絲巾,給人一種很縹緲得感覺。
“這個張導(dǎo),真是的,不過,算了,昨晚都好好的了,過去了就好了。晚上我們都在一起的,沒事的。”我不確定周曼是后怕還是昨晚就一直不敢放心睡覺,既然這樣,怎么還不讓季婕陪她睡覺呢?
“你說,如果昨晚我悄悄地跳下去了,今天你們發(fā)現(xiàn)了我會不會很驚訝?”周曼仿佛自言自語。
“曼姐,一大早想些什么呢?你跳了我和季婕也一起跳了,要不活大家都不活了。沒理由把我們拋下自己投湖的。”我有點后怕,也有點生氣。
周曼像一個謎,可我不想探究下去,謎底一定是我不希望看見的。我只希望她是我這些天看見的那樣,開心、傲嬌、帶點不講理。
是的,我只希望看見她幸福的模樣。
“逗你玩呢,我那舍得跳了,我還有豆豆,有季婕和帥曉東呢。”周曼轉(zhuǎn)過身看看我,但立刻低垂了目光。抿了嘴,凄然一笑,利如尖刀,剜了我一塊肉似的,讓人心疼。
“是的,豆豆我都好久沒見了。”我分明從里面聽出了什么,她牽掛的人當中,有兒子有閨蜜有哪怕我這樣一個只是擁抱過幾次的男人,唯獨沒有她自己的男人。
我也不敢提這個人,她和這個男人之間估計和大部分的豪門婚姻一樣,狗血得讓人不愿提起。
“曉東,走了,幫曼姐提好行李。”季婕這時出來了,三人一起往餐廳走,季婕和周曼手挽著手,我拉著兩個大行李箱緊跟著在后面。
越南導(dǎo)游和張導(dǎo)已經(jīng)在餐廳等候我們,張導(dǎo)接了房卡,笑著和我們打招呼,想起周曼說的事,心里對他有點怨氣,我沒怎么搭理他,將房卡扔給了越南導(dǎo)游。
今天的自助餐看起來很豐盛,有點跟國際接軌的派。
三人先來了杯咖啡,越南的咖啡豆這些年的產(chǎn)量很大,酒店用的豆子不算差,中規(guī)中矩,不驚艷也不難喝,酸度稍大,但比起國內(nèi)的許多酒店用的混合豆好多了。
在越南,喝咖啡和喝茶的比例比我們高,特制的滴漏壺咖啡具在咖啡界也能有一席之地。各種書籍里要講到咖啡,必然會介紹一下滴壺,咖啡里加入煉乳有著其獨到的創(chuàng)新。
季婕和周曼又有說有笑了,一切仿佛只是我的錯覺而已。
“季姐,房間有三百塊的話費消費。”張導(dǎo)不知什么來到我們身旁,幾天下來,估計也看出了我是個跟班,有事直接跳過我找季婕了。
“怎么有這么多話費的?搞錯了吧?”我的第一反應(yīng)和所有客人一樣,當客人碰到這種事情的時候,第一反應(yīng)都不是先問同屋的人,就會立馬反對再說。
“哦,是我打的,你幫我付了吧。”周曼拿出三百元遞給張導(dǎo)。那個時候酒店的國際長途還貴的離譜。
但這個電話打得也是很久了的,怎么也有半個小時了。
季婕也沒有什么反應(yīng),顯然是知道的。
“想豆豆了?”我問,在一個母親面前,關(guān)心和談?wù)撍暮⒆邮亲畎踩脑掝}。
“嗯,不過不是打給他的,打給他爸的,還想問什么?”周曼又有點咄咄逼人的氣勢了,和她們一起久了,慢慢適應(yīng)了她和季婕的氣場。我喜歡這樣的周曼。
“問你回去準備送什么東西給我?不許賴賬,季姐作證的。”氣氛修正的很好,好像又恢復(fù)到了比較自然的狀態(tài)。大家都是敏感的人,心往一處使,就能把節(jié)奏往那邊帶。
“你想要什么?”周曼問。
“哪有送人東西問別人想要什么的?不符合人情世故的,只要曼姐和季姐送的我都喜歡。”
“好了,你都這么說了,曼姐怎么會賴賬?”季婕說我想要什么,一定要和她說,不要怕花錢。
“我才不和你們客氣,我又不是外人,以后看見什么想要的我一定說的。”
“對呀,你又不是外人,你是季婕和周曼身邊的男人。”好吧,加了身邊兩個字,要不我該失眠了。
今天的一天就是傳說中的:累不累,芒街到河內(nèi)了。趕回芒街,過境,再三個多小時到南寧。如果一切順利,晚上七點可以到達目的地。
我問兩位女生感覺怎么樣?
周曼說她沒事的,什么都準備好了,上車就換上拖鞋,架起枕頭一覺就到芒街了。
周曼上車就開始架枕頭了,這回她的枕頭不在是我的真皮枕頭了,周曼將我趕到和季婕坐在一排。然后將兩個行李箱塞進兩排座位的空間,這樣,箱子就可以擋住身體不至于因為車子的擺動而掉落下來。
季婕拿了件我的外套折疊好給周曼做枕頭。
“臥鋪,周姐今天最舒服了,你要付臥鋪的車費哦。”張導(dǎo)開玩笑說。
“不談錢,談錢傷感情。”周曼調(diào)整好姿勢,車子平穩(wěn)起步。
這一天,路上的辛苦程度算起來應(yīng)該比第一天更厲害些,但大家準備工作做好了,又適應(yīng)了幾天,反而沒那么大的反應(yīng)了。
周曼也沒有再暈車。
下午兩點過境回國,上了咱們自己的車,走在熟悉的道路上,人頓時就輕松了。
回國的團隊大包小包地從車上搬下來,又在酒店大堂的角落里找出寫有自己名字的貨物,原來他們過境那天在芒街買的東西都當天由商家打包好送到了酒店,這一條龍的服務(wù)銜接的天衣無縫。
我們在總臺取回自己的手機,保管費八十元每臺,后來走這條線路多了,問了跟團的領(lǐng)隊得知,這八十元有六十是導(dǎo)游的,酒店賺二十也是不錯了,對那些房間才賣一百幾十元每間的酒店,這收入算是非??捎^了,他們走得可是量,每天上萬人的過境,所有人的手機都被要求存放在總臺,分攤在那么幾家做團隊餐的酒店。
嗯,真的是跨行如跨山,鬼都不信這一塊的收入這么高。
帶團的領(lǐng)隊之所以這么賣力也和收入高密切掛鉤,一個四十人的團,光照相和存行李手機的收入就已經(jīng)頂許多人的一個月的工資了,這是不需要賭的拿到團單就可以看到的收入。并沒有包括過境后在芒街和越南段旅游的收入。
那時帶出境團的導(dǎo)游,配得上高收入這個名頭。
手機,兩個未接來電和一個短信,小袁打來的,問我怎么了,怎么不接電話。
給小袁回了個電話,說我出境了幾天,沒帶手機。明天就回去了。
小袁說,那等你回來再說,也沒什么急事。
季婕問我誰的電話。
我說航空公司的,就給我們出票的文員。
傍晚的時候抵達了南寧酒店。
季婕說今天要好好慶祝一下,慶祝這次的愛國主義教育活動圓滿結(jié)束。也叫上張導(dǎo)和司機吧。
我說好,在卡西諾贏的錢還沒花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