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感覺沒有像從前那樣繼續(xù),我像被黃蜂刺了心臟般,劇痛無比。
進入臥室以后,總有一種不踏實的情緒包圍著,說不出什么原因,當我眼睛再一次落到兩個枕頭上時,我終于找到了原因。
我一直擔心的,我一直以為自己不會在意的,隨著越來越投入,我開始在意了,男人的自私在我的身上并不比任何人少一丁點。
我不敢說,我怕失去。我又不能不想,自從專賣店出來,那個判斷被否決后,我說服了自己,但這種念頭是掐不滅的,我是誰?我之前是誰?一點點蛛絲馬跡都會引起我的聯(lián)想。
為什么是兩個枕頭?那么整齊地排放著,如果季婕是一個人,她也可以像酒店客房一樣,有很多枕頭,但不應該是這樣并排整齊碼放的。
我是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那種被人搶去了最愛的人的痛苦讓我揪心。
我腦海里出現(xiàn)各種人物,他們就在這個房間里看著我,我感受到了第三者的存在。
男人總是這樣,面對一個心儀的女人,首先是我可以看看嗎?我可以擁有嗎?我要獨霸,我不允許任何人靠近。這個過程是一個逐漸深愛的過程,也是最容易彼此傷害的過程。
我被季婕傷害了,她的過去,她的過去我過不去。
我也傷害季婕了,我第一次那么粗暴地,帶著報復帶著屈辱的心情。
季婕發(fā)出特別大的聲響,這一幕,像極了小電影里的景象。
原來這才是她的本來的面目,什么不貪不浪?都是假象。騙我來到她身邊的手段。
這不是要利用嗎?好吧,我就給你個夠。
管你前任前前任,現(xiàn)在我才是這間房子的王者。
我頹然地倒在床上,自顧自地盯著頭頂?shù)奶旎ò濉?/p>
“怎么了,太累了?”季婕的話像是在嘲諷我。
“休息一下,沒那么便宜。”我的語氣不是那種輕佻了,帶著惡意。
“不了,好好休息,這幾天你也累了。”季婕發(fā)現(xiàn)我的語氣不對。
“傻瓜,哭什么。”我眼角滾出的兩滴淚被季婕看見了。
“嫁給我,姐姐,我不想讓任何一個男人再碰你。”
“嗯,姐姐嫁給你,好了,不傷心了。你嚇著姐姐了,姐姐有你在身邊,誰都不要。”季婕抱著我,有點不知所措。只是緊緊地將我抱著。一個男人不是傷心到了極點,是不會流眼淚的,她深知這點。
“誰要敢來這里,我殺了他。”我的心真的是這么想的,如果此刻有男人來到這里找季婕,我是不惜將他殺掉的。
“不會有男人來這里的,除了你之外,不會有任何人的。”季婕繼續(xù)輕聲哄著我。
我粗暴地將枕頭拿起來,狠狠地摜在地上。
“你啊,太敏感了。我的傻男人。”季婕想到了什么。語氣輕松了下來。
“我是傻,傻得要死。”
“那半邊床是有人睡的,那個枕頭是有人用的,周曼每個星期至少有兩天住這里,拖鞋,睡衣都是她的,你吃什么干醋?你知不知道你流淚的樣子很令人心疼。”
人總會一次又一次地在深愛自己的人面前發(fā)脾氣,只是因為這個人可以沒原則地一次又一次地原諒自己的壞脾氣,抵達帝都的幾個小時,我破天荒地已經(jīng)兩次沖著季婕生氣了。
我自己都不清楚為何有這么大的變化。
我想認錯,想表達自己的歉意,但說不出口,我只能起來去撿地板上的枕頭,用行動來證明我的知錯就改。
“不要理它了,睡覺。”季婕沒讓我掙脫。
我猜錯了,想錯了,做錯了,但我此刻的心情是美好的,季婕還是那個季婕。我也還是我。
季婕說我心眼比針眼還小。
我說再大方也不能拿我的季婕大方。
季節(jié)說我這個樣子周曼會笑死我了。
“笑死我就沒有情敵了。”
帝都的早晨灰蒙蒙的,看不到太陽和白云是這里的常態(tài),但比起后面幾年的沙塵暴,這是算不了什么的,只是我來自那個可以灌裝空氣出口的城市。
“想吃什么早餐?”季婕問我。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你帶我去就好了。
“喝豆汁吧,來點地道的北京味,你要能吃慣這個了,你就在這里過得很舒服了。”
“看起來很粘稠的一碗東西,泛著灰色的光。”在講究色香味俱全的中國飲食文化中,首先在第一項就失敗了,端起來一聞我立馬就擱下碗了,撲鼻而來的是一股不新鮮的酸腐味,但我看見季婕已經(jīng)帶頭喝了一口,津津有味享受其中的樣子。
那么最后一項一定很絕美的。否則何以能夠在這皇城根里大行其道,備受喜愛。我捏著鼻子喝了一口,一股澀的味道。
這都什么東西?
“先吃一口咸菜,咬一口焦圈。”季婕微笑著鼓勵我。
每一樣著名的食品,必定有它獨到的魅力,領(lǐng)略不到只是我們還沒深入了解和習慣。我說服自己繼續(xù)堅持,按照季婕的建議,三樣輪換著吃。
我居然將買來的三份東西全吃完了。
季婕很滿意的樣子,就該這樣,走到哪里都吃最地道的東西,這樣走完了每一個地方才能有所收獲,否則,哪里的酒店都一樣,也就沒意思了。
我說,晚上我要吃羊蝎子,這也是老北京喜歡的東西。
季婕說好呀,我們約周曼一起。幾天沒見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