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來餐廳領(lǐng)班,讓她帶著我們,看看各個包房的規(guī)模和裝潢??戳丝呆~池的鮮貨。
四大名魚都羅列其中。松花江鱖魚、興凱湖鲌、松江鱸魚、黃河鯉魚,餐廳領(lǐng)班詳細地給我們做介紹,本地的淡水魚劍骨魚,黃蜂和鰱魚這些我是認識的,剩下的部分是我給季婕介紹,地道的做法和出來的味道。
季婕說今晚吃你沒吃過的。
“那就領(lǐng)班說的四大名魚了。”我還是習慣性看了看價格標簽。心疼錢包三秒鐘。季婕有錢,不知道有多少,這是她給我的印象。
挨近花園的卡座上找了個位置,純木的家具帶給人的視覺感受很是舒服。環(huán)境非常不錯的一家餐廳。一個餐廳是否適合推薦,環(huán)境是第一要素,團隊出門在外,再好的味道和價格,環(huán)境具有一票否決的條件。這不是三兩個人的事,可以將就味道而選擇忽略其他因素。
每一個拍板的人,都有做出決定會不會被人背后詬病的擔心。
“味道一般啦,不值得這個錢,我們本地那些魚也差不多有這個味道。”我終究是個窮屌絲呀??紤]的價格更多一些。
“你這句評價就值得這桌菜錢,不吃你是得不到的,你把這句話賣給客戶就是了。不吃這個菜有一萬種理由,吃就一個理由,想嘗嘗鮮??蛻粢彩沁@樣。”季婕是要在觀念上給我重建。導游界里所謂的洗腦不外乎也是這樣了,季婕居然用的這么麻利。
就我這樣剛結(jié)束方便面生涯的人,一餐上千元地花也都覺得太值得了。
當然,這在后面和季婕在一起的日子才知道,這要對比在帝都的某些消費,這都可以忽略不提。
我能在帝都安心地待下來,幫著季婕和周曼將生意做大,和季婕最早對我煞費心機的改造有很大的關(guān)系。
“一個人的品味就是錢燒出來的,一個人的格局也是錢搭建起來的,生活在井底是沒有辦法談格局的。”季婕的理論有點霸氣。
“姐姐,你顛覆了我好多觀念。”
“我就是要按照我的設(shè)想來打造你,看你造化。不過,姐姐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的眼光。”
但我不知道她要怎么打造我。我只喜歡優(yōu)哉游哉的工作,朝九晚五的日子,大都市的生活我都不確定我是否能夠勝任。
席間喝了點酒,季婕愛酒,紅對紅,吃肉可以喝紅酒,白對白最為合適,季婕說吃魚就喝白酒吧。
拿了瓶五十二度的白酒,女孩子喝這么高度的白酒,除了我們公司那幫計調(diào),也是不多見的,季婕常跟大波士的團隊出來,和上次我看見的接待的情形一樣,酒桌上都是高檔的白酒,沒有五十二度的酒在國產(chǎn)酒里根本就和高檔無關(guān)了。
對面的卡座坐了一臺人,男男女女七八個人,聽他們聊天的內(nèi)容,知道是同行。
旅游城市里,在餐廳碰到同行和在景區(qū)碰到同行的幾率差不多。餐廳總會給司機導游提供免費的餐品,在這樣的社會餐廳,客人大概率是要喝酒的,用餐的時間會很長,所以司機導游也常會幾桌人湊在一起,拿了啤酒或泡好的藥酒喝上幾杯。
這桌人喝得有點興奮,聲響也挺大,開始猜碼,這場景讓我想起和米清清她們。套路都是一樣的,無所顧忌,簡單快樂。這樣自由自在的生活是我喜歡的。
“別像他們一樣,”季婕看見我盯著那邊入迷。打斷了我的遐想。
“我覺得他們喝得很愉快呀,一邊工作一邊玩,多舒服。”我仍舊好奇季婕為什么有此一說。
“看看他們多頹廢。這么年輕就這樣。”
“我聽姐姐的。”我不打算反駁季婕,人各有志,每個人的追求不同,有些人天生就是喜歡天馬行空,吃好玩好就可以了的。
季婕在包里拿了包煙,打開,點火,吸了一口然后遞給我。
然后又給自己點燃一支,季婕第一次在我面前抽煙,她抽煙的姿勢特別美,夾著煙的兩根手指飽滿白皙,我好想自己變成那支煙,被她捏著,含在嘴里。
煙癮是可以傳染的,季婕輕輕吸一口,然后再吐出來,一股白煙裊裊飄散,煙幕后的季婕夢幻般在我的面前。
“姐姐真漂亮。”我忍不住再次發(fā)出自己的心聲。
“嘴巴甜,沒幾個女人抗得住的。你要壞,比他們更厲害。”季婕的話我聽不出褒貶。
“我怎么會比他們還壞?”
“你比他們帥,往你身上靠的女人多呀,像姐姐這樣的。”
“我只在你一個身上壞。我不會看上別的女人的。”我對自己有信心。
“但愿吧,如果你變成了他們那樣,我就不要你了。”季婕像似在警告我,又仿佛在預言一個即將到來的現(xiàn)實,如果我一直做這個行業(yè),被同化是必然的。獨善其身這種事基本都是在故事里的。因為稀缺所以有人大書特書。
酒就是催化劑,幾杯下去,臉熱腦暈,再看季婕更是眉眼帶笑,風情萬種。
“姐姐,我想回酒店了。”我隔著桌子,去抓季婕的手。
“你可真會粘人,都說南方男人細膩,我算是領(lǐng)教了。”
“北方男人怎么說?”
“走,回房去。多粗暴,女人會不喜歡的。”
“哈哈,姐姐喜歡小男人。”
“滾犢子,整點有用的。”季婕又學了句粗話。
領(lǐng)班親自過來買單,帶了幾本整理好的餐廳宣傳單和自己的名片:“季總以后有客戶請給我打電話。”
兩人一斤白酒也就剛好小暈的量,但酒不醉人人自醉。我和季婕說相擁著上車的。況且我也坐在了季婕的身邊,讓司機一個人腦補各種情節(jié),讓他自己凌亂去了。
不過,明天旅游界又多了一個三八話題。
車子飛馳在回酒店的路上,司機好像不想多做一分鐘燈泡一樣,季婕酒后回到了小女人的狀態(tài),倒在我懷里,撒嬌討寵。
“背我回房間。”季婕不下車,坐車里喊。
我聽話地在車門旁蹲下,讓季婕趴到我背上。
撒嬌的季婕讓我多了份男人的責任感,突然覺得人不僅僅說因為被需要而幸福,原來照顧一個女人也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這個點在大堂的人很多,我們幾乎可以說是在眾目睽睽下秀恩愛。我做夢也沒想到這一幕居然給鐘寧看見了。
回到房間,房間已經(jīng)開好夜床,地板上的丟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被收了起來,這就令我臉紅了,本想著明天有空時自己收拾一下的,沒想到酒店還有這種開夜床的服務,明天見到服務員都會不好意思了。
被清理好了的房間,百合的芳香彌漫在各個角落。
“好香的香水百合。難怪姐姐這么喜歡。”
“百合招子,傻瓜。”季婕在我耳邊說話聲音細的像蚊子似的。
這是公然的挑釁,我體內(nèi)的荷爾蒙像火藥桶被點燃,直接爆炸了。能量巨大。
“現(xiàn)在就送個兒子給你。”我將季婕放到床上,季婕并不松開手,順勢將我一扳,我也倒在床上了。
季婕永遠都是個不等不靠的人。
幾天下來,我已經(jīng)從一個小白變成了一個初備經(jīng)驗的男人了。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就是季婕打造的作品,這個時候是她驗收的時候了。
我有些逞強,總想表現(xiàn)出最好的自己,我揣測什么時候是季婕感受最好的狀態(tài),對于季婕,讓她滿意比讓我自己滿意還重要。
我喜歡看她因為歡愉而微閉眼睛嬌羞的臉,喜歡聽她輕聲喚我的呢喃之音。
“季婕一天都離不開你了,明天我就去找你們陳總。”季婕將兩個枕頭塞到腦后。點燃一支煙。
“幫我贖身呀?我又沒賣給他們,我們的合同很隨意的,他又不發(fā)工資給我們。”
“有始有終,一件事情從開始就要明明白白的。連自由身都不是,季婕帶著你也總是不踏實,再說我還是給你留條后路。萬一你要離開我。還可以繼續(xù)你的導游生涯。”季婕抽了一口煙,將剩下半支煙遞給我,但情緒太復雜,我無法解讀她此刻的心情。
于我而言,我是沒有辦法接受離開,分手這樣的假設(shè)的,愛一個人就該天長地久的,所有小白的心思都是這樣的。
但于季婕而言,經(jīng)歷過太多海誓山盟的背叛,見識過太多爾虞我詐的欺騙,定然是不會將一份感情想的太簡單的。
她一直擔心著,會有一天,我再不是此刻的我。
季婕早上泡了一輪溫泉回到房間,將我擰起來去吃早餐:“答應過我天天吃早餐的,又賴皮。”“我已經(jīng)吃過早餐了呀。”我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著。
“什么時候去的?你分明就沒起床。”季婕有點疑惑。
“天亮的時候呀,牛奶也喝了,饅頭也吃了。”我陰險地笑著。
反應過來的季婕過來捧著我的頭,一頓狂撓。“姐姐你也敢調(diào)戲了,還牛奶,饅頭。誰是牛誰是饅頭?你是越來越壞了。”
“我只想稱贊姐姐有料而已。”我抓住季婕的雙手,估計剛泡過鮮奶池,手特別嫩滑。
“吃完早餐去你們公司,下午把事情辦完。”季婕把我的衣服從衣柜里取出來。將打底衫給我套上。
“帥曉東,你也這么晚?今天走哪里?”居然是鐘寧在喊我。
“我這個團沒行程,酒店住幾天而已。你昨天到的?”
“對,你們吃飯回來的時候,我正在辦理入住手續(xù)。”鐘寧的話讓我嚇一跳。
這么巧。這不好少這種團的嗎?
“哦,昨天喝醉了。”我試圖解釋點什么。但實在蒼白。
“你還真是厲害的,這么快就上手了,不過還好,女人很漂亮。品味要保持這樣,別什么女人都上,師傅看不起這樣的人。”做旅游的都這么嘴巴毒,快人快語,不留一點情面。
說話快仿佛是導游的一個固定的標簽,嘴巴一張,就像機關(guān)槍的一個點射,一梭子子彈就出去了,管你天上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