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害怕,但被師姐抱住,卻又說不出地開心,估計在她心里,此時我便是最大的依靠了,我是個男人,怎么能讓喜歡的人受到傷害呢。
再說,我是個道士,還能被這些東西堵在家里欺負(fù),這還是我祖師的道場。
我掙開師姐的手,安慰她說:“沒事,我可是道士。”
我跳下臺子,心里有了主意。
那些東西剛才還喊著祖師爺?shù)拿?,就證明他們很畏懼祖師爺?shù)幕昶侨粤粼谶@里,之前我在王灣,看過師傅用符篆把畫像上鷹的影像引出,我為什么不能把祖師爺?shù)臉幼右惨鰜砟亍?/p>
那符篆和咒語,我早在《蕓笈符篆》上看過,上面稱這種符叫假魂符,意為可以引出魂魄的樣子,只是假的。
這時大門上響起了撞門的聲音,幾個東西喊道:“小道士,開開門,我們拜拜你祖師爺。”邊說邊發(fā)出怪異地笑聲。
我急忙找到朱筆,畫了張引魂符,然后讓師姐下來,幫我燒紙,我估計自己道行不夠,不能像師傅那樣直接用燒紙畫符,必須還得借助引魂符的力量。我便在祖師爺面前磕幾個頭,師姐把燒紙點著,我對門外的東西喊道:“幾位莫急,我祖師爺剛好想見見幾位故友,一起敘敘舊舊。”
外面一聽,一下子停止了撞門,帶著納悶地語氣疑問道:“那老道士還在?”
我沒有答話,而是點燃了引魂符,在師祖木像前隔空畫假魂符來,口里小聲念著咒語,念完對著大門一指。
只見一道金光,祖師的假魂坐在木像那,然后站起,往門口走去。
外面的東西應(yīng)該是從門縫看到了,而且我手上燒的是引魂符,他們估計真的以為是祖師的魂魄,急忙叫喊著:“馬道士,我們只是來看看你過的好不好,后會有期。”
說完門外沒了聲音。
師祖的金影,穿過大門,飄了出去。
我從門縫,偷偷看到外面,什么東西也沒有,只有祖師的金影站在稻場上,一會便化作金光消失了。
師姐從后面拉拉我,問道:“走了嗎?”
我回過頭點點,之后跪倒祖師木像前道謝,師姐也跟著跪了下來。
我對師姐說:“現(xiàn)在你相信世界上有那東西了吧。”
師姐笑笑,說:“我以前看過書,書中記載北京的紫禁城晚上,經(jīng)常能聽到宮女竊竊私語,專家解釋為:那是古代宮女說的話,空氣中的帶電粒子,如同磁帶一樣,把宮女的話錄下來,過了很多年,那些帶電粒子又會如同隨身聽一樣,把那些話放出來。所以剛才,也可能是那樣。”
我看她狡辯,笑道:“那為什么他們喊小道士?”
師姐辯解道:“以前這里不也有小道士嗎,我爸爸以前不也是小道士。”
我爭辯道:“那我剛才那引的假魂呢,你不也是看見了。”
師姐笑著站起來,看著我說道:“那是你這小道士用的幻術(shù),燒紙呀,燒符呀,火燒煙熏的,容易讓人產(chǎn)生幻覺。”
我爭辯不下去,師姐扶起我,說道:“我在我姥姥家聽人說,你這個小道士還是色道士,就喜歡裝神弄鬼騙女孩。”
我一聽,這流言怎么越傳越變形呀,只是因為師傅讓我親了那個女角一下,如今我徹底成了色道士了,我看著師姐問道:“那你跟我在一起,害不害怕?”
師姐笑道:“我可是你姐姐,我怎么要怕你呢。”說著攬著我的肩膀,帶著我又去了書房。
師姐嘴上這么說著,其實心里還是害怕那些東西,我們一起找來木板,把書房后面的窗戶遮住,眼不見心不煩。
之后我們在書房地面鋪上木板,師姐說她不敢一個人睡。我心中暗喜,難道她準(zhǔn)備跟我一起睡覺?
結(jié)果鋪好木板后,師姐讓我抱來被子,她自己也抱了一床,一人一個被窩,打地鋪。
躺在木板上,我問師姐:“你說那《太平要術(shù)》是仙人給誰的?”
師姐答道:“張角,張角后來創(chuàng)立了太平道。”
“那他也是個道士?”
“他是個妖道。反正《三國演義》里把他說的很厲害,仙人告誡他:當(dāng)代天宣化,普救世人;若萌異心,必獲惡報。反正后來他死在軍中,最后便是三國鼎立的局面。”
之后師姐便說到諸葛亮,說諸葛亮也能引東風(fēng),奇門遁甲。
我一邊聽著,一邊摸摸自己的手指,因為剛才我拉祖師木像的時候,感覺到手指被木像下的縫夾了一下,師傅曾經(jīng)說過,木像是祖師爺自己選用百年老木,自己雕刻的,下面沒理由有縫呀。
難道藏著東西?
那么有沒有可能,那失蹤了的祖師手札筆錄,就被祖師藏在這木像下面。而因為這木像是祖師的化身,沒人敢把它翻開查看,所以一直沒被人發(fā)現(xiàn)?
現(xiàn)在師姐在這,而我剛才又是借祖師的假魂才得以脫險,所以只能找個時間,再偷看木像下面。
師姐看我沒有再回話,以為我睡了,便不再說,不久,聽到淡淡的鼻息聲,師姐應(yīng)該是睡著了。
因為嚇怕,燈一直開著,我扭過頭,看見師姐閉著眼睛,睡得正甜,鬢角幾縷發(fā)頭搭在白皙的臉上。
我閉上眼睛,嗅著淡淡的少女香氣,而那顆青春的種子,在我心底,慢慢開始發(fā)芽了。
第二天早上,師傅還沒回來,師姐去坡下菜園里擇菜,我留在房子里生火。
這時候我已經(jīng)忍不住好奇心了,確定師姐去了坡下,便從廚房溜出來,到了大廳,拜了拜祖師爺像,便把木像歪到一邊,查看下面來。
果不其然,下面有條縫,里面還塞著紙,紙是黃色的,跟木像一個顏色,若果不仔細(xì)看,真發(fā)現(xiàn)不了,我小心翼翼地把紙摳出來。
心想:這若是祖師爺?shù)氖衷P錄,不可能只有這么點呀。
應(yīng)該是一張紙折成了紙條,塞進(jìn)木像的,摳出來后,我急忙把紙放進(jìn)口袋,又把木像放好,跑回了廚房。
在廚房,我忍不住把那紙攤開,是一張古代山川地圖。
地圖的最右邊,寫著三個正楷小字:隱玄地。
我仔細(xì)觀察地圖,看上面山川和河流的位置,突然意識到,畫的就是我們這個地方。圖的正中間,畫著一個小圓圈,上面有朱筆打了個叉,如果我猜測沒錯,這個圓圈就是我們這個位置,道士灣。
地圖上還畫著幾個圓圈,我一一看過去,靠著最近的圓圈,按推算,很可能就是槐樹灣那里,而哥哥高中那里,也畫著一個圓圈。
還有兩個圓圈,一個位置應(yīng)該在深山里,另一個則在鎮(zhèn)上后面大山外的地方,那在隔壁的青潭鎮(zhèn)。
這幾個地方,究竟有什么聯(lián)系?隱玄地,又是什么?師祖為什么把這張地圖,放在木像里呢?
正想著,我聽見腳步聲,急忙把地圖塞進(jìn)口袋。
師姐提著籃子,里面裝著菜回來了。
師姐一邊疑問師傅怎么還沒回來,一邊教我怎么炒菜,說以后男孩子不會燒飯可不行。
吃飯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問師姐:“師姐,你有沒有聽過什么隱玄地?”
師姐搖搖頭,問道:“那是不是什么風(fēng)水寶地?”
我笑著說:“我也不知道,只是問問,你讀過的書多,還以為你知道呢。”
師姐夾著菜給我,笑道:“你們這些神神鬼鬼的事,我哪知道多少,你看書房那么多書,全是關(guān)于你們道家的,那里面穩(wěn)定有。”
我想吃過飯,便讓師姐跟我一起找找,師姐問我從哪里聽到的這個名稱。
我心里盤算,不管我說什么,師姐以后穩(wěn)定會跟師傅提起這個詞,那時候很可能引起師傅的猜疑。我有點后悔問她這個,突然我想到,有理由了。
我便粗略地告訴她,我年前去高中惹那女鬼,躲進(jìn)鎮(zhèn)上道觀的事。
我撒謊道:“我是嚇得沒地方跑,才躲進(jìn)道觀的,聽到大師伯他們聊天的時候提到了這個詞。”
我連忙接著說:“你可千萬別跟我?guī)煾堤?,他不想我跟那邊的道士有什么來往,那晚我也是沒辦法,才跑去的。我都沒敢跟師傅提。”
師姐雖不懂神神鬼鬼的事,也無心細(xì)問,但知道師傅不太喜歡鎮(zhèn)上的那幫道士,有隔閡,勸我以后少跟他們來往,別惹的師傅生氣。我聽了直點頭,保證以后再也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