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外面?zhèn)鱽硪魂囼}動,我以為是賓館負責人被帶來了,王大力伸了伸脖子道:“掃黃大隊把黑胖子和那個妹子帶走了。”
黃小桃說道:“死者衣著這么暴露,應該是和兇手發(fā)生過關(guān)系吧?”
“不能光猜想,我來確認一下。”說完,我深吸了一口氣。
我可是處男啊,叫我看一個死了七天的尸體,心里多少還是有點抵觸的。可黃小桃這個專案組里沒有配備法醫(yī),意味著要由我來替代法醫(yī)的全部職能,完全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節(jié)奏!
見我在那里猶豫,黃小桃說道:“讓小周看吧,他比較有經(jīng)驗。”
小周拼命擺手:“我是學刑偵鑒定的,不驗尸,不驗尸!”
“好了,我來看吧,沒什么大不了的。”我說完,將死者的雙腿分開,周圍的人紛紛退避三舍。
具體的視覺、觸覺以及嗅覺體驗我不想描述……
我叫王大力拿個手電筒給我,我一手舉著手電筒,一手檢查尸體,點點頭道:“確實發(fā)生過男女關(guān)系。”
我叫小周拿根幾根棉簽給我,然后從袋子里取出一個小瓶子,擰開之后,將幾根棉簽并在一起在上面沾了一些藥粉,黃小桃問道:“這是什么?”
“我自己磨得藥粉,原料是紫蘇、辛夷花、黃皮、柴胡、葛根等。”
黃小桃搖頭說:“中藥我一竅不通,你就直接說效果吧。”
“這藥粉能讓身體里淤積的體液排出來!”
這時賓館負責人被帶來了,黃小桃說道:“我去問話,宋陽,你繼續(xù)在這里驗尸……”
“行!”我答道。
黃小桃把負責人帶到另一個房間去問話了,倒不是要對他們動用私刑,主要是怕在走廊里太吵打攪到我,因為我驗尸的時候務必要絕對安靜。
我拿了一個鑷子,仔細看了下死者脖頸部位的牙印,傷口周圍已經(jīng)有點發(fā)黑,大概是細菌感染,人的口腔其實也寄生了許多細菌。
王大力問道:“陽子,你覺得這案子是吸血鬼干的嗎?”
“不可能,我百分之百斷定是個人!”我說道。
這時有人敲門進來,是之前接我的那個大叔,他見黃小桃不在,問道:“組長呢?”
“問話去了,你有話跟我說。”我答道。
他毫不拖泥帶水的道:“我調(diào)查到死者身份了,是一名妓女,就在附近一家洗頭房上班,失蹤已經(jīng)有一周時間。這一行流動性比較大,再一個不是正規(guī)經(jīng)營,所以店主一直沒報案。”
我點點頭:“死者具體信息呢?”
“馬麗珍,現(xiàn)年二十三歲,農(nóng)村戶口,進城務工已經(jīng)有五年了。”
“牛?。?rdquo;王大力說道:“十八歲就做這行!”
在我的瞪視之下,他吐吐舌頭,慢慢把腦袋埋了下去。
時間差不多了,我準備拔出那把棉簽,提醒周圍的人待會要‘高能’,非戰(zhàn)斗人員趕緊撤離,王大力立刻表示:“沒問題,我現(xiàn)在的心理素質(zhì)跟鐵打的一樣。”
“行,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說完,我拿出棉簽,一股惡心的粘稠液體味道撲面而來。
在場的人頓時發(fā)出一陣驚呼,當即就有幾個人撐不住了,王大力捂著嘴沖到廁所去吐了,不過已經(jīng)有人捷足先登。他捂著嘴像沒頭蒼蠅一樣亂轉(zhuǎn),最后找到一個紙簍吐起來,屋里的氣味那叫一個酸爽,我都聞見王大力晚上吃的韭菜雞蛋餅的味道了。
就連小周都臉色發(fā)青有些繃不住,但還是忍住了,只有大叔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好像什么也沒發(fā)生,我對他不禁暗暗佩服!
我把那棉簽拿在眼前審視,并嗅了嗅,上面只有分泌物,卻沒有精液。
我得出結(jié)論:“兇手與死者發(fā)生過男女行為,但是沒有直接接觸。”
“也許是戴套了……”小周推測道。
我仔細聞了聞,幾種氣味在我的鼻腔里被一樣一樣解析出來,分泌物、白帶、血液殘留、尿液以及大量子宮內(nèi)的腐爛尸液,唯獨沒有滑潤劑之類的氣味。
“兇手沒戴套。”我說道。
“這……這怎么可能,他陽痿嗎?”小周納悶道。
我朝死者身上望了一眼,兇手的汗腺不分泌,這些反常的現(xiàn)象指向一個結(jié)論:“兇手有??!幾乎沒有體液分泌!”
小周問道:“這對破案有什么幫助嗎?”
“大有幫助,兇手不能排汗,也就不能曬太陽,他平時很可能把自己裹得很嚴,戴著墨鏡和口罩,如同吸血鬼一樣活在這個城市里。再一個,你在現(xiàn)場有沒有找到體毛?”我飛快的說道。
“只有死者一個人的。”小周答道。
“是!兇手由于異常的體液分泌,毛囊可能早已經(jīng)萎縮,他全身上下沒有一根毛發(fā)!”我說道。
“這……”小周臉色大變:“這還是個人嗎?”
“當然是人,一個走在人群中會被一眼認出來的人,這個特征查起來應該很容易吧。”我笑道。
這時黃小桃進來敲了下門:“都在啊,過來一下,有重大發(fā)現(xiàn)!”
我摘掉橡膠手套,手上已經(jīng)被焐出一層冷汗,順手從袋子里取了一盒薄荷糖。一直在有尸體的房間呆著,鼻子很難受,出門之后我往嘴里塞了顆薄荷糖,那股清涼的味道讓人感覺渾身舒暢。
我問王大力要不要來一顆?
他剛吐過,臉色非常難看,拼命搖頭道:“臥槽你心態(tài)太好了吧,剛驗完尸就吃東西,我現(xiàn)在什么都吃不下。”
“剛剛誰說自己的心態(tài)跟鐵打的一樣?”
“哎喲,你就別諷刺我了行吧!”王大力都快哭了。
我感覺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比上一次又有所提升。
我們來到一個房間,床上坐著一個穿服務生衣服的小伙,垂頭喪氣的,黃小桃厲聲說道:“就是這家伙在房間里裝的攝相頭,膽子太小了,我一咋呼就什么都招了。”
那名服務生膽怯地問道:“我會被判刑嗎?”
“廢話,偷窺他人隱私違反了《治安管理處罰法》的第……”黃小桃一時想不起來,尷尬地撓了撓頭。
“第42條。”旁邊的大叔面無表情地說道。
“對,第42條,有人起訴你就等著被拘留、罰款吧!當然我們警方也有提起公訴的權(quán)力,總之看你的表現(xiàn)了。”
服務生激動的站起來說道:“我真的是出于個人愛好,自己拍著玩的,絕對沒有散布出去,也沒拿它來勒索過別人。”
“你這叫什么個人愛好,沒事下點AV不好嗎?”我說道。
“那不一樣,AV都是演出來的,偷窺更刺激、帶勁,我每天睡覺之前要是不看一會就渾身難受……”服務生越說越起勁,突然意識到所有人都在虎視眈眈地瞪著他,趕緊把腦袋低了下去。
“墻紙是你糊上的?”我問道。
“是,我檢查房間的時候發(fā)現(xiàn)墻上有個洞,要是被老板發(fā)現(xiàn),把整個片墻紙撕下來重貼,我裝的東西就曝光了,所以我就自己給糊上了……”服務生解釋道。
“七天前那個房間里死了一個人,你沒看見嗎?”我問道。
“大哥,我在好幾個房間都裝了攝像頭,每天能拍下幾百小時的視頻,我哪可能一下看完。就是休息的時候才有時間篩選一下,我每周輪休都好忙的。”服務生說道。
“你這生活真是太多姿多彩了!”我譏諷道。
“我最反感這種人,找不到女朋友就拍別人來解饞,真惡心!”黃小桃厭惡地說道,可能是身為女性,而且是美女,對這種偷拍的陋行有種本能上的抵制,她踢了服務生一腳道:“去,把你拍到的東西拿來給我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