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第一次接觸三陽粉的時候,我就問九叔這是什么。
當(dāng)時九叔遞給了我一個憐憫的眼神,說你不會想知道的。
我以為他在故意賣關(guān)子,可今天聽完老肖的故事,我才明白,三陽粉的來歷的確恐怖。
并且我也明白,九叔貌似真是一個收錢辦事兒的風(fēng)水先生,不然的話,他不會救老肖。
我看向了副駕駛的朱小魚,那意思,我就說九叔沒跟我撒謊,現(xiàn)在很多疑惑都解開了。
朱小魚顯得很入神,不知在思考什么。
這時候要上高速了,九叔說你開慢點,我順便睡個覺,養(yǎng)足精神才能打勝仗。
別介啊,饞蟲剛被你勾上來,你就歇菜啦,老肖時隔七年又找上你,肯定還是要命的事兒,眼瞅著才開了四分之一的路程,空閑的時間還多著呢。
九叔不耐煩的說:“還是老樣子,炸山炸出東西了,他隊伍里的工友出了問題,但具體怎么回事他在電話里講不清楚,叫我趕緊去一趟!”
有點太含糊了吧,七年前還炸出一塊牌匾呢,今天就什么都沒說?
提起這個,九叔的眉頭皺成了‘川’字,低沉道:“他之所以說不清,炸出的東西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描述了半天,好像是一只手!”
一只手?
九叔點頭:“是一只手,并且這只手生在了石頭里。”
我正迷糊呢,朱小魚叫了一聲:“磐石生怪手?這不是紙條里那句話嗎?”
要不是在高速上,我又一腳剎車停那了,這也太邪性了吧。
我反問九叔,真的是石頭里長出了一只手?
九叔點頭,說這也是我最疑惑的地方,不然干嘛叫你開車,我琢磨一道兒了,也不琢磨明白。我總感覺,是仙家山的白衣人在給咱們提醒。
提醒?
他坐直了腰板,瞪著眼睛道:“磐石生怪手,佛燈引眾生,舉世妖魔亂,萬法皆成空。這四句話恐怕是四句讖言,昭示著四件怪事的發(fā)生。紙團出現(xiàn)的同時,第一句讖言就應(yīng)驗了,這絕不是巧合!”
經(jīng)他這么一說,我心里也懸了,這個白衣人先是操控老鼠救我們,然后又整一個四句話,云里霧里的到底要干嘛?
九叔看向我,說沒看出來嗎,這個人一直在圍著你轉(zhuǎn)悠??峙伦詈蟮慕Y(jié)果,還是你!
我指著自己的鼻子,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這時候?qū)Ш秸f,前方五百米向右行駛,進入匝道,請注意后方來車。
我不得已開始認(rèn)真開車,心里糾結(jié)的要死。
朱小魚說:“要說覬覦你前世的秘密吧,這個白衣人倒不像三生道人那樣對你用強,反而暗中搭救。要說他沒有目的,眼下的這一切又說不通。最關(guān)鍵的是,他貌似會算卦,不然怎么會能提前寫下這四句讖言呢?”
我很氣憤的說:“你別把他說的那么好,如果真想幫我,直接告訴我化解的辦法?。?rdquo;
九叔開口了:“能提個醒就不錯了,還指望別人替你下油鍋啊。這四句讖言所昭示的事情,肯定非常棘手,他應(yīng)該是怕咱們卷進去。”
我急了,說那還等啥呢,下個收費站我們變道吧,按照這個速度,晚飯前就能回到四海茶莊。
九叔沉默起來。
我看向朱小魚,說這還用想嗎,人家操控一只這么肥大的老鼠,專門給咱們送信兒,明知前面是火坑,還得帶著一桶汽油往下跳哇?
朱小魚忍不住笑了,說九叔是明白人,如果他不想理會老肖的事,何至于發(fā)展到這一步?
我扭頭看向九叔,說你到底咋想的嘛?
九叔自然自語道:“在我的家鄉(xiāng),流傳著這樣一個故事,據(jù)說有一個獵戶在山上發(fā)現(xiàn)了一頭老虎,他不確定能不能殺死對方,為了保命他就悄悄的下山了,回到家之后他開始慶幸,認(rèn)為自己躲過了一劫。可后來大雪封山,老虎找不到吃的,就跑到了村子里,它嗅到了野兔,野鹿的氣息,就一路追到了獵戶家里,可它看到的,只是一張張兔皮和鹿皮,老虎餓的急了,撞開了獵戶的房門,一口將他咬死,慢慢的吞入肚中。”
九叔問我,這說明啥?
這個故事給了我一些啟發(fā),我一邊沉思一邊道:“有些事情雖然看似危險,但看你怎么解決,如果一味去逃避,可能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九叔點頭,說你還算有點腦子。切記,人不能跟命爭,該是你的,怎么都跑不了。如果我今天不去找老肖,那老肖炸出來的那個東西就沒人管,很可能在某一天,這個東西就會找你我的麻煩,到時候解決起來會更加費勁。
我了然了,猛地一腳油門,開始加速。
等下了高速,天就黑下來了,狼山我是第一次來,雖然有導(dǎo)航,但路況不熟,開的比較慢。
我問九叔,炸出來的磐石怪手,對老肖他們有什么影響嗎,不會又死人了吧?
提起這個,九叔凝重的說:“這次比較詭異,人到是沒出現(xiàn)死傷,但整個采砂場的工人似乎都變了。”
變了?
對這個回答,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九叔低沉道:“變得不像人了!”
我頭皮有些發(fā)麻,不像人,難道變成鬼了?
九叔摩挲著手里的白玉,說既來之則安之,什么都不要問了,到了那里看一眼就全明白了。
朱小魚問:“就老肖沒事?”
九叔點頭:“老肖這人鬼的很,七年前要不是有那塊玉,他早就死了,所以他身上有很多保命的東西,我還給了他一件法器,所以他暫時沒事。”
提起法器,我又想到了三生道人的銅錢短劍,以及三生棺,這些東西太神奇了,就跟開了掛一樣。
所以我對九叔說,都這個節(jié)骨眼兒了,也給我整一件法器吧,省的一會兒拖累你。
九叔白了我一眼,說你小子想的挺美,法器這東西不是分分鐘就能制作出來的,并且我也不擅長制作法器,我身邊的物件都是溫養(yǎng)了十幾年的,如果不是得到了兇衣和陰沉木牌匾,我才不會對老肖這么大方呢。
我不愿意了,說我跟老肖能一樣嗎,咱們什么關(guān)系?咱們是同生共死,過命的交情啊。
九叔說開你的車吧,別想糊弄我。再說了,你雙手的‘殺,佛’二字就夠厲害的,我懷疑這也是一件法器,而且是非常厲害的法器。
我驚訝的叫道:“真的假的?法器不是實物嗎,這只是兩個字?。?rdquo;
九叔嗤笑:“沒見識的玩意兒,字就不是實物嗎,有些人的法器就是一口毒煙,叫你防不勝防。”
我真是漲了見識了,說您以后可得多栽培我,不然以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九叔摸了摸胡子,貌似有些受用。
可他下一句話,又叫我把心提起來了:“白衣人的目標(biāo)是你,所以老肖的事兒,可能也是針對你,到時候你得用‘殺,佛’二字打出一個威風(fēng)來。”
我不由得血往上撞,看樣子,真要會一會那些變得不像人的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