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龍愣了一下,神經(jīng)稍微正常一點的人,都不會進(jìn)監(jiān)獄這種地方玩玩。眼前這個年輕人,看著也不像是神經(jīng)大條的人,心里雖然非常疑惑,但還是開口道:“兄弟,不管你是怎么進(jìn)來的,以后我唐龍認(rèn)你這個兄弟。
以后有什么麻煩,可以隨時進(jìn)來找我。我會讓外面的兄弟,幫你解決。”
剛剛還張牙舞爪的唐龍突然變的熱情起來,龍小凡還有點不太適應(yīng)。
“看來龍哥不著急出去?。?rdquo;他問。
能弄到槍的人,在華夏算是挺牛逼的人物了。
“唉!”唐龍重重的嘆了口氣,抬頭望著龍小凡,頗顯無奈的開口道:“我被兄弟出賣了,中了警察的埋伏。那個兄弟搶走了我媳婦,車子,房子還有存款。”
“你那都什么玩意?就那種人還能叫兄弟?”龍小凡眉頭微蹙,他雖然表面很風(fēng)光,但那些看不見的痛楚全藏在心里,的確是條漢子。
唐龍自嘲的笑了:“我把人家當(dāng)兄弟,把他親媽當(dāng)自己媽一樣對待。我們一起吃喝玩樂賺錢,那晚我們喝了很多酒,他把我推上一輛事先藏好海洛因和嗎啡的車上。我的車子剛上路,就被警察端了。車?yán)锼殉隽?0斤的海洛因,10斤的冰,還有兩把沒有子彈的AK。”
“……”
龍小凡聽著就跟看電視劇一樣,是不是也太有畫面感了?如果是真的,唐龍那兄弟,就是他喂得一條狼啊!
看來唐龍這輩子,是出不去了。
“你這些東西,判死刑夠了。”
“還好我有些兄弟跟我最好,幫我鋪路,死刑變成死緩,死緩變成無期。”抬頭望著牢門,唐龍苦笑著說:“我算是瞎了眼了,那幫曾經(jīng)跟我特別好的兄弟,因為他的挑撥,我們分道揚(yáng)鑣?,F(xiàn)在出事了,回來的還是我那幫親如手足的兄弟。”
“如果出去了,你最想干的事兒是什么?”龍小凡問。
“金盆洗手,做個好人。”
答案出乎自己的預(yù)料,竟然不是去手刃了背叛過他的兄弟。龍小凡很好奇,剛想究其原因,便聽到唐龍的聲音。
“你一定會問我為什么不殺了背叛我的兄弟,其實很簡單,因為我出不去。等我二十年后再出去,估計就再也拿不動刀了。”
躺在床上,龍小凡閉著眼睛,想睡,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那種不好的預(yù)感,似乎隨時都在。跟唐龍聊了那么多,似乎并沒有緩解那種奇怪的感覺。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一名獄警來到門口,邊拿鑰匙開鎖邊說:“龍小凡出來。”
該來的一切都會來,龍小凡站起來走向門口,扭頭看了眼那些剛剛見面的獄友,跟著獄警走了出去。
一間十平米大的審問室里坐著一位年過半百的老人,那老人穿著中山裝,凌厲的眼神似乎能看穿一切。
本來以為來的人會是隱若雪,或者是方萌。但坐在面前的竟然是個老頭,龍小凡氣的直皺眉,面前坐著的這家伙,該不會是趙家的人吧?
龍小凡不禁想起方雪妍送他來的時候說過的話,如果是趙家的人,那說明自己的好日子要結(jié)束了。
“你就是龍凱峰的弟弟龍小凡吧?”
良久,老頭打破了審訊室里的平靜,終于開口問話。
“對,我是龍小凡。”
“我叫郭剛,聽說你打了一個少校軍官,膽子不小嘛?”
龍小凡跟他對視了一會,隨即目光轉(zhuǎn)移他處。本來想從他眼里看出點什么破綻,卻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比自己銳利多了。
“教導(dǎo)員區(qū)別對待新兵,部隊是保家衛(wèi)國,捍衛(wèi)人民生命財產(chǎn)安全的地方,不是交給某些人利用職權(quán),謀取生存之道的地方。部隊是純潔,莊炎、神圣的地方,不應(yīng)該有銅臭味,更不應(yīng)該有相互偏袒,相互利用的事情發(fā)生。”
龍小凡一口氣說完,眸子盯著郭剛,管他是什么人,管他姓趙還是姓郭,任誰也不能改變自己的看法。龍家人世代從軍,受傷重殘也好,流血犧牲也罷,龍家人的字典里從來就沒有一個怕字。
郭剛臉上十分平靜,心里卻十分激動。龍老說的沒錯,這小子是塊當(dāng)兵的材料,他那執(zhí)拗的勁兒,更是塊好兵的料子。
“我沒有問你那么多,就問你膽子不小嘛,回答我的問題!”郭剛眉毛一橫,不怒而威。
“呵呵。”龍小凡呵呵笑了:“膽子大的人不是我,而是教導(dǎo)員。人家滿身的銅臭味,身上還有一股子權(quán)利的氣味。如果新兵三個月是在他的手下完成的,我寧愿被遣返原住地。”
“龍小凡,我命令你去換衣服,跟我出去。”郭剛站起來說道。
龍凱峰走了,他要再培養(yǎng)一個龍凱峰出來,而龍小凡就是他的目標(biāo)人選,未來,他有可能成為血鷹新的大隊長。
郭剛的話剛說完,方萌拿著一件便裝走了進(jìn)來,衣服放到小桌板上,轉(zhuǎn)身就走。
她那雙眸子幾乎是紅腫的,雖然方萌沒有抬頭,但龍小凡還是注意到了,她哭過。
望著方萌離開的背影,龍小凡開口道:“如果我拒絕呢?”
知道龍小凡被送進(jìn)監(jiān)獄,方萌跳樓的心都萌生了。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小凡也不可能進(jìn)到監(jiān)獄。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趙云飛也不可能盯上他。
他一個沒權(quán)沒勢的普通人,又怎么能跟趙家的人抗衡?
方萌手抓著審訊室的門把手,聽到那句:“如果我拒絕呢?”,熱淚頓時溢出眼眶。
郭剛似乎早有準(zhǔn)備,他自信滿滿的走過來:“你的拒絕無效,馬上收拾東西滾蛋,你以為監(jiān)獄是養(yǎng)閑人的地方嗎?”他罵道。
龍小凡坐在老虎凳上,說實話,心情很不爽。這兒又不是養(yǎng)老院,讓來就來,讓回去就回去!
抬頭望著郭剛深邃的眸子:“首長,我就是個普通人,你們?yōu)槭裁捶且y為我呢?”
這時,房門被人推開了,一個穿著軍裝,戴著墨鏡,身材高挑的女人走了進(jìn)來。那人龍小凡認(rèn)識,正是親自把自己送進(jìn)新兵連的隱若雪。她走路的時候一瘸一拐的,桌腿小腿處纏著白色的紗布,與迷彩色的軍裝,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龍小凡站了起來,銳利的眸子盯著她的眼睛:“出事了?!”他問。
從進(jìn)來的那一刻起,自己的心就沒有平靜過。那種不好的預(yù)感,遲遲沒有消失。龍小凡只認(rèn)為是自己沒有休息好,因為他不敢想出什么事兒。
生在一個軍人世家的家庭里,沒有人能體會那種想都不想的感覺。因為誰也不知道執(zhí)行任務(wù)期間會發(fā)生什么,但又忍不住去想,去思念,去擔(dān)心。
隱若雪進(jìn)門后朝著郭剛敬了個軍禮,扭頭看向一臉懵逼的龍小凡,掏出一封信遞過去:“這是大隊長留給你的信。”
龍小凡伸出去的手瞬間縮了回來,他抬頭望著隱若雪,又望著郭剛:“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他不敢接那封信,也不想接。龍小凡心里害怕,害怕接過來后,他連心里最后一絲的念想都斷了。
龍凱峰不會出事,絕對不會!
他是血鷹的大隊長,是全國最佳特種部隊選出來的教頭,曾經(jīng)帶著血鷹到E國,M國執(zhí)行過任務(wù),參加過比賽,并獲得過國際認(rèn)可的大獎!
平時怎么吵,怎么鬧,怎么打都無所謂,但這一刻,龍小凡心突然慌了。
老子就那么一個哥,就算老子死了,我哥也得活著!必須活著!
“你們說話???都他/媽/的啞巴了?!”
龍小凡一腳踹翻了固定在水泥地上的老虎凳:“隱若雪,你告訴我,我哥到底怎么了?”
隱若雪拿著龍凱峰留下的信,扭頭望著窗外,好大一會后才開口:“所有的事兒,你哥出發(fā)之前都寫在了這封信里,如果想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就看看這封信!”
龍小凡接過信,手指尖剛剛拆開信封,又接著封了起來,抬了抬下巴:“我不會看的,我要見龍凱峰,見你們特戰(zhàn)旅的旅長,不是想讓我出去嗎?讓龍凱峰親自過來接我出去!”
一屁股坐到地上,龍小凡心情非常沉重。拿著那封信,總覺得沉甸甸的。想拆,但又不敢拆。誰知道拆開信之后,我哥還有沒有……
隱若雪咬著唇瓣,突然失聲哭了起來:“對不起——對不起——”
聽到那聲對不起,龍小凡感覺自己心都碎了。那封信里,很有可能是龍凱峰給自己留的遺言,呵呵,你他/媽/的出事了,爹和爺爺怎么辦?!
“龍凱峰是不可能過來接你了。”郭剛走了過來:“我是中部戰(zhàn)區(qū)燕京軍分區(qū)特戰(zhàn)旅旅長郭剛,你有什么話想和我說就說吧。”
龍小凡坐在地上,目光失落的盯著那信封上的落款:弟龍小凡親啟。
抬頭望著郭剛:“你是我哥的首長吧?”他問。
郭剛眉頭緊蹙,點頭嗯了聲:“他歸我管!”
龍小凡迅速站起來,直接走到郭剛面前,四目相對:“我哥到底出什么事了?不給我個說法,今天咱們兩就住在這兒吧!”
“龍小凡,你混蛋!”隱若雪沖過來一把推開了他:“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