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曉穎快氣死了,怎么會碰上葉輝這樣的怪胎?
人是他打傷的,連口供都不錄人就溜了——
派出所忙的熱火朝天,他居然一聲不響去郊游——
兩個小時后,大巴車停到龍慶峽外的度假酒店門前。
葉輝率先下車,提醒學(xué)生注意安全,拿好個人行李。
邵小蕊挽著侯青青的胳膊,下車帶著學(xué)生朝酒店大廳走。
侯青青回頭瞟了眼葉輝,“還有比他更貼心的老師嗎?”
“切——”
“你要是看上他了,姐們把他讓給你。”
侯青青撇了撇嘴,“搶閨蜜男朋友的事我可干不出來。就算你不說什么,他那幫學(xué)生也能把我吃了。”
大廳的裝潢,酒店的服務(wù),對得起四星級酒店這個稱號。
沒有皇冠大酒店奢華,但也差不多。
環(huán)顧四周,郭飛宇問道,“你們猜葉老師自己掏腰包呢,還是學(xué)校出錢呢?”
“應(yīng)該是學(xué)校吧——四星級酒店——一兩個人不顯眼——但咱們這么多人加起來得不少錢呢——”
“看你們?nèi)~老師那窮酸樣,他掏得起嗎?”
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引來半數(shù)學(xué)生側(cè)目。
走到秦陽面前,楊帥豎起中指,“秦陽你什么意思?我們?nèi)~老師那窮酸樣?!你不承認(rèn)是他的學(xué)生沒關(guān)系,干嘛跟我們來郊游?”
“你以為老子愿意來這破地方?浪費老子打游戲的時間你知道嗎?”
秦陽怒視著楊帥,媽蛋,自從葉輝來了,六班的學(xué)生都他/媽吃了雄心豹子膽,不但和老子頂嘴,還敢豎中指!
“拿開你的臟手,不想要我可以幫你剁掉!”
邵小蕊微微皺眉,秦天的兒子也太不像話了,在公共場合都如此囂張。
葉輝雙手掏兜,一臉憂容。
操著賣白粉的心,拿著賣白菜的錢。
進進出出的游客,看到這場面,不由的駐足觀看。
一邊巴不得他們打起來,一邊對華國的教育事業(yè)感到很失望。
僅僅幾分鐘,圍起來看熱鬧的游客幾乎達(dá)到了一個加強排的人。
“呼——”
葉輝深呼了口氣,走到兩人面前,小聲道,“你們不嫌丟人,我都覺得丟人,想打架到?jīng)]人的地方去打,別在這丟人現(xiàn)眼。”
丟下句話,葉輝走到吧臺前,出示了身份證,“小/姐,昨天訂好的房間。”
“先生在九樓,請跟我來——”
服務(wù)員雙手遞過來身份證,帶著葉輝等人朝電梯走去。
“兩個人一間房,沒問題吧?”
江南臉上帶著一抹猥瑣的笑容,“葉老師——可不可以男女搭配——”
葉輝停住腳步,回頭看了眼他,邪魅的一笑,“當(dāng)然可以——前提是要打斷你第三條腿——”
“——”
江南很無語,要不要這么狠——
回到自己房間,葉輝躺到床上,長舒了口氣。
秦陽和同學(xué)之間的關(guān)系,不是一天兩天造成的,讓他們團結(jié)起來,似乎有點難度。
“葉輝——”
邵小蕊推開房門,喊了聲。
葉輝從床上坐起來,“怎么了?”
“去看看你的學(xué)生——又打起來了——”
葉輝噌的聲坐起來,鞋都沒來及穿就沖了出去。
不是吧——還真找沒人的地方打啊——
“楊帥——我他/媽警告你——少跟他/媽姓葉的走在一塊——否則老子弄死你——”
“去你/媽的——”
嘭——
啪——
東西破碎的聲音響徹整個走廊,剛放下行李的學(xué)生聽到聲音,也沖了出來。
“楊帥,秦陽都住手——”
住對門的李珂聞聲,沖進房間,試圖拉開兩個人。
“李珂——班長當(dāng)上癮了是吧?老子今天連你一塊收拾!”
秦陽抓起擺在床頭柜上的臺燈,毫不客氣的朝李珂甩了過去。
啪——
臺燈嘭的聲打碎。
猩紅的鮮血染紅了白色的球鞋,李珂愣了一秒,摸了摸頭,一點也不疼。
“鬧夠了沒有?”
葉輝把手藏到背后,這幫學(xué)生難道是孫悟空變的嗎?還想大鬧天宮不成?
“葉老師——”
李珂低頭看了眼鞋上的血,忍不住喊了聲。
“打架打上癮了是嗎?秦陽,李珂,二十分鐘后到我房間來一趟!”
丟下句話,葉輝轉(zhuǎn)身朝自己房間走。
郭飛宇拍了下李珂肩膀,“秦陽,如果不是葉老師擋住臺燈,你知道后果嗎?”
幾個女生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對秦陽和楊帥所作所為失望極了。
姜晴月走進房間,掃了眼碎了一地的臺燈和花瓶,冷哼了聲。
“葉老師有沒有錢,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是真心為我們好的老師。你們見過哪個老師周末帶學(xué)生出來郊游?”
“每到周末,我們面對的是一大堆的作業(yè)好嗎?那個時候我們就在抱怨,現(xiàn)在老師帶我們出來玩,我們還在抱怨,你們理解過葉老師的感受嗎?”
“呵——”
姜晴月冷笑了聲,“難怪沒有老師愿意留下來教我們——”、
丟下句話,姜晴月轉(zhuǎn)身走出房間,朝自己房間走。
第一天就掛彩,太不吉利了。
葉輝脫下西裝,單手解開白色襯衫上的扣子,小心翼翼退下衣服。幸虧不是刀子,不然老子手都沒了。
不過要是刀子,受傷的肯定是秦陽那小子。
撕掉襯衫上的袖子,三下五除二把傷口包扎起來。
秦陽這家伙夠狠的,這一下要是打到李珂頭上,恐怕真會出事。
咚咚——
邵小蕊敲了下房門,居然把門反鎖,他想干嘛?
“葉輝——開門——”
侯青青背著醫(yī)藥箱站在門口,不是邵小蕊發(fā)現(xiàn)地上有血跡,她還不知道葉輝受傷了。
“嘶——”
葉輝吸了口涼氣,把襯衫藏到床底下,披上外套過去把門打開一條縫。
邵小蕊猛地用力一推,他那點小心思,她心里一清二楚。
他為了學(xué)生可以冒著生命危險去找宋丘明,為了學(xué)生可以去坐牢,他當(dāng)然也會因為學(xué)生受傷后自己躲起來——
“喂——喂——你們干嘛——”
房門猛地被邵小蕊推開,葉輝向后倒退了兩步,靠,怎么變的和強盜一樣——
“受傷了就自己躲起來,你有意思嗎?”
掃了眼地上沒處理干凈的血跡,邵小蕊雙眸頓時變的通紅,忍不住有種想哭的沖動。
“葉老師——你的手不想要了是嗎?”
侯青青放下醫(yī)藥箱,動作麻利的打開箱子。
醫(yī)用紗布,剪刀,止血藥,止疼藥,消炎藥等等擺滿整個箱子。
“哪有你說的那么嚴(yán)重,只是劃破點皮,就那么一丟丟——”
嘴上雖然拒絕,葉輝手上非常配合。
沒有清創(chuàng)條件,可以實施簡單包扎術(shù)。有條件清創(chuàng),絕對不能拖延。
現(xiàn)在有清創(chuàng)條件,葉輝當(dāng)然不會推遲,萬一傷口感染會很麻煩。
退去葉輝身上的外套,邵小蕊不禁被嚇了一跳。
包扎傷口的白襯衫已經(jīng)染成了血紅了,他居然說只是劃破點皮——
侯青青也是一驚,傷口出血到這程度,傻子才會相信他只是劃破點皮。
邵小蕊快氣死了,真想上去給他兩巴掌。
這叫一丟丟?這能叫劃破點皮——
“青青——要不要去醫(yī)院——”
邵小蕊十分擔(dān)心的問道。
她相信侯青青的能力,但酒店不是醫(yī)院,條件根本不允許。
侯青青拆開襯衫,“我先看看傷口——”
抬頭看了眼泰然自若的葉輝,“你學(xué)過包扎術(shù)?”
雖然包扎不是用的紗布,卻非常專業(yè)。
葉輝搖搖頭,“好像學(xué)過吧——”
到底學(xué)沒學(xué)過,他也不記得。
看到葉輝長達(dá)五厘米的傷口,侯青青徹底愣住了。
幸虧他專業(yè)的包扎術(shù)止住了血,不然后果很嚴(yán)重。
“去醫(yī)院吧——”
侯青青倒了點碘伏,拿棉簽給傷口消毒。
邵小蕊掏出iPhone,準(zhǔn)備打120。
“等等——”
葉輝叫住邵小蕊,“血止住了,抹點消炎藥,包扎一下就好了。”
六班的學(xué)生都還是孩子,別給他們帶來壓力。
何況,如果今天宣布旅程結(jié)束,回學(xué)校更會讓其他班級的學(xué)生瞧不起六班。
侯青青瞪了眼葉輝,“你都這樣了,還不去醫(yī)院,你想干嘛?陪他們繼續(xù)玩山游水?”
葉輝瞇起眼睛,“游不了水,玩山也不錯——”
“——”
邵小蕊氣的牙疼,抬手拉開房門。
“誒——別告訴他們我受傷了——”
見邵小蕊要走,葉輝連忙抬頭叮囑道。
高高興興來玩,快快樂樂回家,這才是郊游的宗旨。
邵小蕊站在門口,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你自己跟他們說——”
說完向后退了一步,十幾個學(xué)生涌進房間。
楊帥低著頭,聲音微弱的說道,“葉老師——對不起——”
“葉老師——對不起——”
十幾個學(xué)生齊聲道。
葉輝邪魅的一笑,“不打架了???”
楊帥搖搖頭,“不打了——”
“還記得那天下午做的心理課游戲嗎?”
“記得——”
葉輝點點頭,“去吧,每個人兩百個俯臥撐,做不完今晚不許吃飯!”
邵小蕊站在窗前,從九樓剛好可以看到龍慶峽優(yōu)美的景色。
這也就是葉輝,如果是別的老師,早就去教育局把他告了,變相體罰!
隨便一個理由都夠他下課。
“葉老師——您要不去醫(yī)院治療——我們不想玩了——”
姜晴月湊到床邊,看到葉輝手上的傷口,還有那被血染成紅色的袖子,心房像是揣了只兔子,砰砰跳個不停。